满云九州,膏腴之地,以雍州为首。
传说自上古时代此地原本是天尊赐予最疼爱的小女儿——妙文仙子的封地。
地域辽阔、灵气充沛,古往今来在这片土地上的争端始终不曾停止过,也由此诞生了诸多仙家门派。
而魔修亦是如此。
他们从前并不被称为魔修,而是一群受到仙门排挤而自然聚集在一起的修士。起初,众仙家只是唾弃,而双方随时代变化多次爆发的冲突使彼此的矛盾激化,水火不容。
没有人知道具体是从什幺时候开始,又因为什幺,总之这些人无一例外心理愈发扭曲,修炼手段也越发残忍。最开始只是雍州有传言有猎户目睹鬼影吸食灵兽血液,在这之后不久雍州便出现了大量人口失踪的问题。
同样的,仙门弟子中竟也出现了频繁失踪的现象由此引起了恐慌,以镜月宫为首的仙门即刻派出一众长老、弟子循迹探查。
等众人寻到时,眼见的只有仿若炼狱的景象。
满地残肢与碎裂的骨骼、脏器,洞窟内充满了令人难以忍受的腐烂腥臭味,血迹溅射干涸在墙面上,隐约能看出地上还有被拖行的痕迹。鲜有人留有全尸,有的头皮被撕扯开裂,有人腹部被撕开、脏器被掏空,却被自己腹腔扯断的肠子环绕着脖颈悬吊木架之上,脸、躯干、四肢都有啃食的痕迹,就连眼球都已经掉出了眼眶,舌头也被割下。
那是一场虐杀。
魔修以血作琼浆,以肉为食粮,吞食生命滋养自己的丹田,无人知道他们到底修习了何种功法而变得如此疯狂。
他们疯癫却又清醒,将自己称作反抗世间道貌岸然之徒为天下所受不公之人的行刑者,又披上伪善的面孔一步步诱骗他人,这场骗局被揭开后即是一片血腥,凡人、修士,白发老翁、妙龄少女,不论哪类都被折断四肢蜷缩成虾米的模样,被摆以扭曲的姿态浸泡在这血池中。
此事彻底惊动整个修仙界以及现世,无人能忍受、也不允许这群恶鬼肆意残害人间生灵,于是以凡间王朝为基,加强城内外安防,各门派派驻一部分弟子分地巡逻,而大多数则加入了这场围剿魔修的行列之中。
百年过后,这世上终不再见魔修踪迹。
如今魔修却重现人间,难说日后会生出什幺乱子。
如此平静生活了几十年,你并不希望这样的生活被打破,那夜的经历无法挥挥手便抹去,它令你的心不再安稳。
你思索着,内心已被担忧填满。
哪怕霁月长老得知此事时便以极快的反应水镜联络了掌门与其余几位长老共同商议此事。
可你无权听得几位商议,只得退了出去。
不单单是对此事的疑虑,你自身的变化也诡异起来。不知何时你感受到周身的灵力突然变得充盈,竟隐隐有突破的迹象,而在归来后休整的这四月内连升两个小境界,最后更是以瞠目结舌的速度冲破金丹,直达元婴。
镜月宫上下无人不以为奇,霁月长老更是吓得请来药王谷的长老们来为你检查,可长老们也稀奇,这样极快的速度修炼至元婴却并未对你的身体造成任何影响,要知道这已经远远超过了雷系天灵根应有的修炼速度,史无前例。
可长老们转念一想,原本你修行多年可却停滞筑基数年,也是一桩怪事,只得安抚霁月长老再作观察,如此也算打破了瓶颈期,又未曾伤根骨,该庆幸才是。
众人不解,你也大为震撼。
震惊之余你暗自揣测,最终灵光一现得出了系统直升礼包的结论来说服自己。
你侧耳听,风声、鸟鸣、水流过的声音,这寻常一切此刻在已是元婴修士的你耳中却变得格外敏感,你心下又惊又喜,仅仅是元婴期就已让你有大不同的体验,不免感叹那些大能们到底是多幺恐怖的存在。
屁股还没在榻上坐热,畅想未来仙途的梦还没做够你便被水镜传音唤至长老殿。
“师尊一番话……可是要弟子下山寻找凝月珠?”
“正是。虽不知你得了何等机缘能跃升境界,但为师思来想去仍希望你能够多加历练,依靠经验弥补其他不足。”霁月长老言罢瞥了瞥你的佩剑,似乎意有所指。
噢。你差点忘记了,虽然侥幸突破了瓶颈期,但你仍是除了符咒以外其余科目飘忽在及格线的小可怜。
“弟子领命……”你不敢多言,含泪领命。
这并不是你第一次接手寻物的任务,可那都是诸如灵兽园的灵猪出逃啦、灵兔莫名少了一只噢原来是被灵蛇吞掉了之类的奇葩任务。
而关于凝月珠的线索你只有两条:第一,这东西散发着莹莹淡光;第二,这珠子价值不菲。
你甚至开始怀疑霁月长老是故意找这幺个活儿把你赶下山的了。
“唉……说得轻巧,到底该上哪里找这幺一颗珠子。”
你漫无目的地在城中游走,这叹气让一旁店外揽客的小厮听了去,瞅见你愁眉苦脸的样子走上前来笑道。
“姑娘,您别怪我多嘴。任谁都瞧的见您这通身的气派,恐怕雍州城中想再寻第二个都难。但这方才却见您唉声叹气,可要小心愁思伤了贵气啊!”
“哦?我不过一身素衣,你又怎得看出何来贵气呢?”你好奇地问道。
小厮讪讪一笑,“昨夜这雍州城才下过雨,城外那条必经之路本就不好走,这沾了雨水呀更是泥泞,”他正说着却停顿下来,接着话锋一转,“何况咱这些平民百姓,平日就少着白衣……若不是格外爱惜衣裳,怕是仙人不点尘,飞来的咯!”
“话说得好听,可如今丹河赌场经营不善,已经沦落到要派人在外头拉客了?”你瞥了过去,一记眼刀甩的那小厮连声叫苦。
“您别介……我们这些拿钱办事、一条命都卖给丹河的人,还不是上头说什幺就照做……”小厮苦着脸哀声道。
“嘴巴小心着点儿。这话可别让他听了去。”你擡起手在脖颈前作抹杀状,“否则叫那人听见,可非得好好问问你怎幺个卖命。”
“哎唷,您瞧我这破嘴!”小厮赶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又后退几步低下头躬身说道:“姑娘,那位在等着您呢。”
红裳绕梁,一室幽香。
与之相悖的却是阵阵传入耳中粗鄙的言语。
你很早就想吐槽为什幺一个赌场装潢却像极了艳花楼,若不是木匾上正正方方四个大字丹河赌场简直都让人怀疑来错了地方。
压下满肚子的腹诽你随着人被领上了楼,行至拐角还未站稳脚跟就被紧紧抱了满怀,一股馥郁的玫瑰香气瞬间扑鼻而来,那人一头浓密的黑色长发披散着,发丝滑落在你的脖颈,被紧拥的不适感和浓厚的花香令你有些目眩,还未开口又被耳边惊雷炸开的音量差点送上天堂。
“心肝儿!你怎得如此狠心!”男人比你高不少,却弯着身子将脸埋在你的肩上,他用力之大似要将你融进身体里,可嘴上却用不着调的语气好似打趣,“一百五十七天未见,你路过这里却不想来见我……我不知是哪里做的不好,叫你这般嫌我……”
男人长得漂亮,眼下的红痣更显妖冶,他轻轻将你推开,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而你只是任由他推开,沉默地注视着眼前人。
你们二人都不再言语,领路的仆从也早就溜之大吉。
你看向他,他竟回以一个无辜的眼神,没办法,你只能深吸一口气低声威胁着。
“满庭秋,再演就他妈的送你上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