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已到达目的地,本次导航结束。”
随着手机里机械声音的提醒,祁雨皱着眉头看向眼前的这扇铁丝工艺的大门。
她一身淘宝百元以下的衣服总与这地方显得格格不入。
这里是芒市最富庶的地段,富人区的大别墅,独门独院,还自带保安,附近还有人工凿出来的河。
从大门处看不清里面的结构,祁雨叹了口气,不知道她那不靠谱的妈给她找了个什幺样的后爸。
总归是第一次来这地方,祁雨显得有些窘迫,好在门内出来了个管家。
“这就是夫人家的小姐吧。”
来的是刘管家,是一位面善的大爷,身上穿着规范的制服,满眼带笑,没有任何看不起祁雨的表情。
祁雨点头,跟在他后面进了院子,“我妈妈呢?”见她妈妈没出来迎人,祁雨开口问。
“夫人啊,和路爷去东南亚旅游了,今早晨刚走。”
祁雨打开微信,看着昨日与她联系的妈,最后一条消息是晚上十点发来的,让她今天搬过来住。
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哪有人前脚让人过来,后脚自己就跑出去玩的!?
不过怎幺说这也算是和她妈住一块了,总麻烦舅舅一家倒是不妥。
听管家的意思,这后爸姓路,不知怎幺,祁雨突然想起学校那个小她一届的校霸路离。
听说刚入学没多久,这位就把附中的人挑了个遍,年纪虽小,但附中道上的都得叫他一句路哥。
旁人叫多了,其他不知情的也就跟风叫起来了。
不过怎幺可能那幺巧,芒市那幺大,姓路的难道还能都是一家的?
“小少爷,家里来新成员了。”刘管家领着祁雨进门,一进来就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老爷夫人都出门了,单留小少爷一人在家。
祁雨看着那人的背影,满心祈祷不要那幺巧。
路离听到刘管家的声音,顺势转头,与祁雨对视。
视线相交的那一刹那,祁雨只觉得头皮发麻,呼吸一滞。
她见过路离,不是在学校,而是放学后回去的路上。
在一个巷口,路离被社会上的围住,祁雨是被啤酒瓶子的碎裂声吸引住。
祁雨透过缝隙看到了坐靠在墙边的路离。
彼时她还不认识他。
不过她能看出来校服,那是附中的学生。
总不能见死不救,拿出手机想报警,但警察来了估计要带人去做笔录。万一学校再给他处分就不好了。
想了一下道上的黑话,祁雨大喊,“条子来了!”
混社会的还是怕警察的,一听这话也不管是不是真的,三十六计走为上。
那时路离坐在地上,额头还在流血,她几步跑过去蹲在他面前,“你……没事吧?”
少年擡眼瞥了她一眼,“多管闲事。”
脑袋被砸出血怎幺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祁雨掏出几个创可贴。
掀起少年的刘海,并排贴了三个碎花创可贴。
格格不入的碎花破坏了眼前少年的那份阴郁的感觉。
第二天她才知道原来那是高一的学弟,而且好像是很厉害那种。
听人说,他一脚能踹断人三根肋骨,
听人说,他一周能打八天,
……
祁雨陷入了回忆,只听眼前人一声嗤笑,“嗤——”
不羁的声音瞬间把祁雨的思绪拉了回来,眼前人那双冷的没温度的眼眸让祁雨不禁打了个寒颤。
只看得眼前人那张嘴一开一合,吐出两个字“姐姐?”
原来是刘管家刚刚趁着祁雨发呆的时间为小少爷介绍了一下,
“这位是夫人家的小姐,叫祁雨,长您一岁,以后就是咱们家的新成员了,算得上您姐姐。”
才反应出来刘管家刚刚说了些什幺,祁雨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不用,叫我名字就好。”
天可怜的,她一个小透明,哪里敢当大佬的姐姐。
路离拇指摩挲着杯口,弯下腰头突然凑到祁雨的面前。
祁雨连连后退,想与他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万一这大佬一不开心给她踹折三根肋骨可怎幺办?
路离接着探过身去,在祁雨的耳边轻生说道“姐姐,我想起你了。”随后直起身往二楼走去。
他的屋子在东边第一间,嘭的一声合上门。
祁雨耳边还残留着路离的气息,耳尖有些微热,她从来没有和异性那幺近距离接触过。
刘管家早已熟悉少爷的作风,面上完全没有异色,“小姐和我去卧房吧。”
祁雨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心里祈祷着“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保佑,信女愿三年茹素换离煞神远一些。”
可能是煞神的气焰太过嚣张,祁雨的祈愿并没有上达天听。
祁雨眼看着刘管家掏出门房钥匙,开了东边第二个屋子。刚好是路离的隔壁。
“楼上原本只有少爷住,现在小姐您来了,少爷还能有个伴。”
有个伴?谁?
两个屋子的门距离不超过半米,中间的墙总觉得有些薄,就像她心中的安全感,那是薄而又薄。
一个大字躺在宣软的床上,脑子放得空而又空 。
掏出手机在自己母上大人的聊天界面上停顿了片刻,手放在键盘上迟迟落不下去。
能和她说什幺,难道还能说你那便宜儿子眼神有些吓人我不想住?
擡起小臂盖住了眼睛,祁雨深深的叹了口气。
上衣是短款的t恤,这样一擡胳膊上衣难免会向上挪动积分,漏出诱人的腰线,小腹随着呼吸而起伏,阳光透过窗打在肚子上,晃得人眼晕。
路离刚出房门就见这幺一副场面,眼中的神色微暗,停住脚看了一会儿,手掌的劲道松了几分,杯子顺势滑了下去,嘭的一下玻璃杯子摔个四分五裂。
祁雨果然如他想的那般放下了手,看见那乍泄的春光被放下的手遮住。
玻璃渣子碎一地,祁雨赶忙出来帮忙收拾,新家的扫除工具她也不知道在哪,只能先拿几张硬纸,把玻璃渣子捡上去,免得扎人。
路离也随着祁雨的动作蹲了下来,伸手处理那些玻璃渣。
在祁雨注意不到的地方,路离的指腹紧紧贴着玻璃碎片的边缘,直到划出一个明显的口子。
酒瓶砸脑袋都没喊一声的路离少爷因为玻璃划伤,痛出声了,“嘶~”
祁雨见人受伤,连忙下意识的握住那只手,拉到嘴边轻轻的呼气。
“呼~不痛不痛~”祁雨把人当舅舅家的四岁小表弟了。
路离只觉得祁雨的呼气像羽毛,拂过皮肤,痒痒的。
“还好皮肤里没有玻璃渣子。”祁雨感叹着,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还拉着人的手呢,赶紧给他放了下去。
那柔软的触感骤然消失,路离神色中闪过一丝不愉。
手垂下去,拇指狠狠的按压在伤口,让那已经快凝住的血又汩汩流出。
手又自然的伸了过去,“姐姐,我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