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恶人配恶人

陆樊将医药箱随意的放到了桌上,走到角落的小冰箱内拿出一瓶矿泉水,打开张口喝了几口。

嗓子润完了,他抹了抹嘴角,再度看向沙发上的阮软。

「妳是指看到妳和妳哥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嘴的那天?」

陆樊之前看过阮软手机的相簿,也看过他哥学校运动会时到现场帮她加油,所以自然认得出那张脸。

听到他说的话,阮软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开口反驳什么,气氛一度有些凝结。

她多少猜到那天他肯定看到了,只是没想到他丝毫不掩饰的就那么说出来。

空瓶丢到垃圾桶里发出响亮的声音,年糕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对立刻不安的叫了两声,只见陆樊不急不徐的走回沙发边,垂眸直直看着她,伸手擡起她的下巴,嗓音低哑。

「所以我说妳总能给我惊喜,一年不见,妳就已经和妳哥搞在一起了。」

阮软毫不避讳的和他对视,在听到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时睫毛颤了几下,却依旧没有挪开目光,表情冷淡。

两个人就像是对峙一般,谁也不肯让谁。

许久未这么近距离的见这张脸,陆樊细细打量了一会,一段时间不见她似乎又变了许多,那双眼瞳孔变得更淡漠且琢磨不清,这张脸的姿色也越发藏不住,初一见楚楚可人,可再仔细观察,会发现她能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除了她的面容,还有那说不清的神秘感。

至今他都还能清晰的记着他们两个被困在器材室的那天,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她露出那么多的表情和情绪,和平常对待任何事都游刃有馀的模样完全不同。

可偏偏就是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这样的她,更加鲜活、明亮、有趣。

「怎么,和自家哥哥乱伦的感觉如何?」陆樊食指轻轻滑过她的下巴,语带戏谑问道,眼底却闪过一丝冷意。

阮软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沙发边,轻咽了一下口水,须臾才出声,声音极轻,「陆樊,你是站在什么样的身份来质问我的?」

「是你先失去联络的。」那一晚注定会成为彼此人生抹不掉的回忆,可他一声不吭的离去也是事实。

「我爸妈在闹离婚,他们为了抢我的抚养权大吵特吵。」经过了快两年,陆樊已经能平静的说出事实,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藏的了。

他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勾起,「平时没见过的父爱母爱,那段时间倒是天天看见。」

阮软知道陆樊的家里挺复杂的,国中的时候就隐隐约约听其他人讨论过,只是她没有更深一层的去了解,但现在听到他这么说,多少也听懂了几分。

气氛再度沉默,年糕都已经受不了这份安静跑回窝里乖乖待着,彷佛能听到墙上时钟的秒钟在移动,随着时间变晚,周遭的居民楼也安静一片。

从他的角度能够看到阮软略开的领口有个正在微微发亮的东西,仔细一看是个项炼,他嘲弄般的笑了一下,阮软实在有些受不住这种氛围,起身想要从他身边走过,却被他一把扣住了她的腰。

「去哪?」

「回家。」阮软擡了擡下巴,朝他晃了晃受伤的那只手。

「今天谢谢了。」说完,她便打算去那包包和袋子,可陆樊却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极其之大,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怒气。

「妳就没有其他话想跟我说的吗?」

阮软用力拉了两下也没能挣脱,便怒瞪回去:「有什么好说的,那天就是酒后乱性,先失去联络的也是你,而且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陆樊听到她说酒后乱性有些不悦,可听到最后更多的是无力感,他有些失神地望着她,片刻后喃喃说道:「我以为,妳至少会等我一下。」不用等太久,至少别那么快转身就走。

他确实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也无法确定这到底是一份什么样的情感,可命运偏偏让他们碰上,又在毕业后的那晚相遇,发生了一切,他要怎么样忘记。

这一年多以来,有好几个晚上他都在梦里梦见了她,也只有那个时候,他能够小心翼翼又贪婪的疯狂想她。

阮软颤了颤眼眸,内心充满不可置信,她这辈子竟然有一天会看到这么落寞又孤寂的陆樊,她忍不住攥紧了手心,轻声说道:「陆樊,我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单纯简单。」

「说白一点,我就是自私且冷漠,我也不可能爱人,这辈子我可能都学不会,你想说我下贱也好,不要脸也罢,我确实是在利用别人得到偏爱,是谁给的都可以。」

陆樊皱起浓眉,他一点都不喜欢她这么形容自己,看着她单薄的身子,扬着苍白的小脸故作冷血,他内心更多的是心疼。

其实他们都是可怜虫,一边说自己不需要,一边又偷偷渴望能够获得更多温暖。

「就这样你还要继续跟我纠缠吗?就算我跟你说我不可能跟我哥断掉关系,你也还是愿意吗?」

陆樊手臂一个使力,她轻而易举的被拉过来,两人的距离再度拉近。

「我从来没有觉得妳下贱。」

阮软一愣。

「从来没有,现在不会,未来也不会。」他果断且严肃的说着。

「我也没多正直善良,正好恶人配恶人,我不会逼妳做出选择,但妳必须待在我身边。」

「当初不告而别是我不对,但我以后再也不会重蹈覆辙。」

「阮软,我们都无法否认,我们需要彼此,对吗?」

「如果不是,刚刚在巷子遇见时,妳不会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更不会跟着我回家,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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