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叔?!!!”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众人纷纷朝新房门口看去,很好,这场仪式的男主角出场了——姜水,姜欢的父亲。
兴奋?期待?还是震惊与害怕?
无疑,看热闹的人巴不得更禁忌,谁心底还没点暗黑心思,只是世人迫于繁衍生息而被动遗弃。而这一点禁忌在水村则微乎其微,甚至于有人不在乎。
被迫成为这场仪式女主角的姜欢在听到喊声,和亲眼目睹了另一个鲜红绣球在于谁手之后,除了震惊,就是恐惧。
怎幺会?
肯定是做梦!
假的!
不可能!
父亲怎幺会出现在这!
他明明去了县城的!所以才由她来出人力帮忙。
后退的姜欢脸变得愈发苍白,可这场仪式的男主角身影却越来越清晰。
刚踏入房门的姜水显然也愣怔住了,他只是下意识接住向自己砸来的东西,可这东西此刻却软得烫手。
“很好!都接到绣球了,那就开始咯。来来来,水老弟,真幸运啊你!”主持这场仪式的司仪很快反应,一下子又把婚房的气氛搞起来。
“水叔,您回来得真巧。”又是贱兮兮的王大庆。
“是啊叔,大家等着呢,新郎新娘也等着入洞房呢。”
“哈哈……。”
“怎幺就不是我接到绣球,啧啧,可惜了。”
水村的民众犹如饮水自在,可姜欢只觉得话语不堪入耳,脸一阵红一阵青。
众人哄闹推搡着,把尴尬的父女俩推到早已准备好的椅子边,然后又围成圈,虔诚得像一群信众。
“林哥,你看这,要不……”姜水看着快哭出来的女儿,也急得团团转,企图与司仪转圜。
“哎呀老弟,这哪能啊,你是知道规矩的,水村的闹洞房可没有抛第二次绣球的,不灵气。”
众人接着你一言我一句,“哎呀再抛晦气,”“可不能破坏老祖宗规矩啊,”“开始吧,大家还等着看仪式呢。”
简而言之,无规矩不成方圆。
姜欢浑身颤抖,双手紧紧抓住衣角,泪眼朦胧的望着身侧的父亲,她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冲动地想逃离父亲,逃离水村。
“阿爹,……”可她与父亲距离不足厘米,甚至于跌进了阿爹的怀抱,她想挣扎,可是圈子困住了她,她一定逃不出去的。
父亲宽厚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背部,腰间,滚烫的热气喷薄在耳边,好痒,但不及疼痛万分,她要认命吗?可会有神来救她吗?
在众人的视线里,姜水吻住了姜欢的耳垂,这一刻姜欢感觉到心脏不在跳动,垂下眼睑,眼角噙着泪珠,脸苍白得像张半透明的蜡纸。
或许,该认命吧。
然下一秒——
“欢囡,别怕。” 父亲温柔地安抚她,声音细如蝇声,只有她听得到,“相信阿爹。”
姜欢想,神不来救她,可她还有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