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几乎是慷然赴死的。屠夫的镰刀将他钉在地上,他刀往下上一擡,这幺用尖刀扯着他的皮肉把他擡起来,再一转带动他踉跄几步,刀尖在伤口处碾了一圈,让他脸色发白,屠夫的目光冷静地,勾着点古怪笑意的,手再一推,处刑架的弯钩便穿透他。
他吊挂在空中,临死瞥到他那抹笑,忽然有了不详的预感。对讲机一直开着,他急急出声,“不对劲!”却来不及了。
他映入眼中最后一个画面是,捅入他身体的镰刀被拔出,在空中丝滑地抡了一圈,皇甫渊头也不回的,随手向身后劈出一刀。
桃杳亲眼目睹教授的死亡。
远处,轰隆作响,天空凭空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处刑架飞速腐朽灰败,变为纯黑色带着猩红火石般的纹路,又多出几个弯钩,宛如一只恶魔的利爪,缓缓收紧,除了挂着教授身体的那只弯钩,其余几只钩子也齐齐落下,扎入他的身体,教授的头猛然绷直,又重重垂落下来,彻底失去了生命。
亚尔曼带着秋奕斯回来,欣喜的表情还挂在脸上,桃杳就看见风刃呼啸而至。
“闪开——”声带急促地摩擦,放出尖锐的嘶哑的声音。
她紧缩的瞳孔中,亚尔曼倒在地上。血红色的液体溅到她脸上,铁锈的腥味浓烈让她几欲反胃。
她呆呆的站着。
她眨了下眼,眼皮上的滚烫血珠滚落下来。
钩子拔出,血液四溅,染红那一片土地,教授的尸体被弯钩带动着往上伸,钩子往上一扬,整个恶魔手爪便脱落下来,围绕着他的尸体旋转,升入空中的漩涡,远远看去,如一朵黑色的玫瑰绽放,裹着最鲜嫩的花蕊。
“走!”亚尔曼身体抽搐着,他没能擡起头,只发出沉闷的声音,带血的手掌在草地上留下几道印子。
桃杳下意识往前踏出一步,却被侦探捉住手腕往车里带,“不要!他还没死!我去把他拖上来!”她挣扎着,目光紧紧盯着亚尔曼。
“屠夫过来了!”侦探呵斥她,把她拽入车里,直接锁上了门,发动车。
长靴踩在亚尔曼的脸颊上,来回摆动碾压他的脸庞。皇甫渊勾着唇角,笑容优雅却又透着几分带着血腥味的残忍。
血瞳的精准锁定,在教授死亡那一瞬间再次刷新,皇甫渊无缝衔接了亚尔曼的定位,于是红色的影子出现在他视野,即使他背对他,也能劈出那一刀打中他。
皇甫渊歪歪头,对上她的目光。“想要吗?”他声音温柔地不可思议。
她双眸含泪,又惊又惧,抱着点微弱希望点了点头。
“求我啊。”他咧开的笑容更大了。
她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求你了。”
“好啊。”
手拽起他的头发往前走了几步,在侦探要踩下油门的警惕目光下停下,他拖着金发男人让他半坐着,对着她惊喜的目光,男人怀疑的目光,侦探忌惮的目光,他笑容兴奋,发出桃杳曾听过的疯狂笑声,低低的压抑的放纵的。
桃杳的心开始下沉。
他的手扬起。
镰刀顺着亚尔曼的脖子往下,将他一劈两半。
血如喷泉。
心脏脏,肺部,肠子的血红横切面,夹杂着断裂的森白的骨。
亚尔曼的尸体倒在地上。
他甩去刀尖血液,欣赏地看着这一幕,手腕一翻,将他的头颅如切豆腐般割了下来,他一脚踹过去。
金发的俊美人头滚过来,撞到车停了下来,一双蓝眼睛眼睁得大大的,失去了所有色彩。
“给你了。”他愉悦的声音响起。
[祭品—嘉奖:祂很满意你的祭品,作为嘉奖,你可以随意选择一只羔羊处决。
效果:杀死一只羔羊,且过程不可被打断。(可对至少挂过一次处刑架的羔羊生效,一次性消耗品)。]
这次皇甫渊曾经游戏胜利后的一件奖品,原版是对处刑条过半的羔羊生效。
第一次被挂后,没过半管处刑条第二次被挂也不会死,第三次才会死,如果第一次过了半管,则第二次被挂直接死亡。
在他花费游戏币进行了升级,它成为了最趁手的强力道具。
“疯子!”秋奕斯骂了一声,踩下油门,车往前驰行。
可比他更快的,是皇甫渊。
他坠在后面,飞速与他们拉近距离,手撑在车头上一翻身,衣摆在空中划过凌厉弧度,他半蹲着落在车头前,秋奕斯一头冷汗,不停踩油门。
离大门口越来越近了。
皇甫渊用镰刀手柄击碎窗户,在她恐慌的尖叫声中将手伸入。
他当然是要把她拖下来,他要留下她,把她留在身边。
但只是多看了侦探一眼,一种仿佛踩到狗屎的厌恶感升起,他下意识伸出镰刀,勾着侦探的脖子把他拉了出来。
血洒落在桃杳膝盖上。
失去控制的车七扭八歪,翻倒在地连续翻滚,桃杳被晃得晕头转向,看着车变形,冒烟,甚至冒出火光。
车滑行着滚出大门。
剧烈爆炸声和火光中,她看见他居高而下投来的目光,他的薄唇张张合合。
“下次,你逃不掉了。”
[逃出生天]
[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