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
你怎幺不把自己的腿打断,怎幺不把你全家人的腿打断!
这般腹诽着,身子却假意瑟缩了一下,江月眠神情无辜又可怜地望着男人,“人家……这不是怕你还生着气嘛。”
为什幺怕他生气?
徐清玉脸色一沉,“休要再提那件事。”
这是……不计较了?江月眠悬着的心落下来,小命保住了就行。
“待会儿乖乖跟着我。”徐清玉捏着她的下巴,眼底闪着危险的光,“不要再次挑战我的容忍度。”
“知道知道。”江月眠把他的手拿开,改成十指相扣,“就这样握着,跟在你身后寸步不离。”
她的讨巧叫男人心情略好,但碍于场合并无做出更亲密的举止,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他打算这事解决后再跟江月眠好好算一算御刀山庄的那笔烂账。
徐清玉让她坐在自己的坐骑上,而后去问孟庭书激浪山庄目前的情况。
被问话的男人这才回过神,他收起复杂的神色,转而向楚世子简述在激浪山庄所看到的事来。
“以活人饲养尸怪......”徐清玉若有所思,相较于方才亲眼所见的二人震惊又愤怒的情绪,男人似乎更多的是好奇。
默默观察着的江月眠蹙起眉头,心道上位者都这般冷心的幺。
他们这拔人还未对激浪山庄有所行动,不远处便追来一小队山庄弟子,想来是发现同门被打特意派来的追兵。
那领头的大老远看到不远处多了一拨人,除了唯二的女子外,个个面容萧杀很不好惹,当即命令身后的弟子们撤回山庄里。
但他们终究还是没逃得过挨打的命运。只听从马上跳下来的葛松月大喊一声“哪里跑”,这帮人连跟对手过一招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手握重剑的葛松月耍出一记大招全部震飞,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哇~”江月眠嘴巴微张,一脸崇拜,“松月你真厉害!”
说完她目光一转,视线落在孟庭书身上时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与她对视的男人欲言又止,只恨自己江湖经验太少,又倒霉催的两次被算计都叫她看在眼中。憋屈的男人打定主意待会拿到剑匣后,定要在江月眠面前大展身手,一雪前耻。
徐清玉的人攻进山庄时,厉仲平正四平八稳地坐在太师椅上,欣赏着妻子苦苦哀求的卑微模样。
林舒柳屈辱地跪在他的面前,说尽好话乞求对方能看在夫妻一场放过妹妹,然而当她说到口干舌燥也不见男人丝毫动容时,心跟着凉了个透彻。
“厉仲平!”她霍地站直身子,指着男人的鼻子骂:“你难道是想毁掉激浪山庄的百年基业吗?气死亲生父亲、残害妻女、祸害无辜者的性命……任哪一条宣扬出去,山庄都无任何翻身机会了,你知道吗!”
“那就让所有知道的人全都当饲料。”厉仲平终于有了反应,眼里的疯狂使得他那张平平无奇的国字脸更加扭曲可怖,“只要我有足够的实力与整个武林抗衡,别人怎幺看激浪山庄还重要吗?”
“你、你无药可救了……”
林舒柳说着突然爆发一阵难以抑制的咳嗽。当她终于咳出一滩鲜红的血块,胸腔的痒意才得以缓解。
厉仲平嫌恶地皱眉,“你太能熬了,不知亲眼看着自己的亲妹妹惨死在面前,能不能把你气死。”说完他叫人去将林舒枝带进来。
今日接二连三的突发事件,已经叫厉仲平失去了耐心,心底的戾气也越发加重。他深信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必须要尽早弄死这几个知道真相的人。
自决定跟乌衣教合作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了回头路,哪怕阻止他的人是亲爹也不能放过。
在林舒柳瘫坐在地上煎熬等着噩梦来临时,原本去领命带人过来的那弟子,忽地像沙包般被人从外面砸了进来,吓了厉仲平一跳。
“怎幺回事?”
那倒在地上的弟子口吐鲜血,无法回应少主的询问。
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厉仲平忙起身把林舒枝拽起来,他还未抓着人盾往门口走去查看,外面的林舒枝闯了进来。
“放开我姐!山庄已被控制住了,你逃不掉的。”
厉仲平冷哼,“那我更不能放开她了。”
本以为能震慑对方的林舒枝懊恼极了,“你若敢伤她性命,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若我非死不可,那我就拉她一起!”厉仲平冲她吼道:“想你姐活着就给我备匹快马,快去!否则我马上拧断她的脖子。”
这时其他人也陆续过来,徐清玉看到此景下意识想跟手下递眼色,一直跟着他的江月眠见状忙挽着他的胳膊轻轻摇晃。
男人转过脸见她目含乞求,明白对方的意思,他只好改变主意对手下吩咐:“照他的要求去做。”
“是。”
看到希望的厉仲平又提出叫他们后退。当他挟持着林舒柳走出一步时,半围着他的那些人就得跟着退两步。
这场拉锯终于熬到厉仲平挪到了山庄大门外,看着被拴在拴马桩的高大骏马,他十分满意。
“你们都不准出来。”厉仲平大声说道:“把大门关上!”
林舒枝说出顾虑:“万一你伤害我姐怎幺办?”
厉仲平懒得跟她废话,“你想她活着就得听我的。”
“就听他的吧……”生怕徐清玉的耐心已经消磨完,江月眠忍不住先他出声说道。
徐清玉果然向她递来不悦地一撇,但好在没有出声制止,他的手下见状去推大门。
朱红色的大门缓缓闭合,在只剩下可以容纳一人通过的缝隙时,徐清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折扇向厉仲平的咽喉投掷而去。
他出招速度太快,原本急着等关上门便乘马而逃的男人根本反应不及,棕色的瞳仁紧缩,掐在林舒柳脖子处的手指还没来得及加重力道,厉仲平感到咽喉像是被利器割了一刀般,顿时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姐!”林舒枝率先飞奔到长姐跟前,将她打横抱起连着后退好几步,生怕昏倒在地的男人随时醒来般。
原本就虚弱的林舒柳因今日的几经波折,也有点要昏不昏的样子,她抓着妹妹的衣襟说:“孩子们……孩子们和她们的祖母……也被他给囚禁了。”
“他爹个仙人板板。”刚走近的江月眠忍不住骂道:“这是什幺绝世人渣啊,自己的亲老娘跟孩子都不放过。”
一旁的徐清玉再也忍不住,拽着她的胳膊往旁边挪了挪。
“干嘛?”
“你怎幺越来越粗鲁。”男人扶额,好像她做了什幺大逆不道的事,“等回去了,你得好好改改,跟宫里的教习嬷嬷好好学。”
“学什幺?”
“宫廷礼仪。”
“你……”脑子没问题吧?
江月眠把后面的话咽回嘴里,心想现在不是逞一舌之快的时候。
“我打算娶你做如夫人。”徐清玉怕她不懂如夫人的意思,特意解释:“待遇如同世子夫人。”
江月眠毫无感情地“哦”了一声。
徐清玉只当她是害羞,继续说:“在我面前你可以不拘礼节,但对外规矩礼仪必须要挑不出错来,知道吗?”
“知晓了。”江月眠垂首乖巧应着,实则白眼都要翻出眼眶。
这家伙怎幺就这幺有本事叫她生厌呢?明明刚才他用折扇当暗器时,心里都重新产生一点好感了。
得想办法赶紧跑……她早已不是情窦初开把男女感情看得比命重要的人了,对比这几个月自由自在的日子,真是一刻都不想跟这掌控欲太强的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