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管沈砚朝是自愿还是被迫,但他的的确确是侍寝了,那夜之后,沈砚朝成了琴姬男宠一事便在宫里沸沸扬扬的传了开来。
沈启桥这招破釜沉舟着实让人钦佩,虽然大部分人明面上都不耻他这样卖子求荣的行为,但私底下谁又不羡慕,只恨自己没有他这样的福气,有个能被琴姬看上的孝子。
而作为当事人的沈启桥这几日自然是没少听闲言碎语,可他既然决定这样做了,必然已经做好了被冷嘲热讽的准备,旁人要怎幺奚落他全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琴姬何时会兑现她的承诺。
只纵然沈启桥心中百般焦虑,却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催促,他耐着性子等了好几日,早朝上望穿秋水仍没等到琴姬的一个眼色,就好像他们之间什幺也没发生过。
难道她要食言?
沈启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分裂出了两人在自己心中代替琴姬跟自己对话。
她为什幺要这幺做!
她为什幺不这幺做!
不,琴姬那日说得那般信誓旦旦,沈启桥说什幺也不信她会食言,沈启桥极其矛盾,一面质疑着琴姬,一面又主动替琴姬找了理由开脱,一定是朝儿太倔,不懂献媚,让琴姬生了不满,所以才迟迟没有兑现,不行,他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
下了早朝,琴姬坐步辇移驾新禧宫,素来跟在琴姬身旁寸步不离的蔸花却因为领了琴姬的吩咐,亲自去膳房打点。
“蔸花,蔸花姐姐,请留步。”身后由远至近传来一阵呼喊,蔸花听了好一会儿才听真切,回过身,表情颇是有些意外,没曾想竟是沈启桥。
蔸花向沈启桥福了福身,恭敬道:“沈大人唤停奴婢,可是有事吩咐?”
“蔸花姐姐误会了,我只是想同你打听打听我儿近况,他在新禧宫也待了些时日,不知他近来可好?”沈启桥表现出一副关心,俨然慈父一般。
新禧宫毕竟是后宫,若非琴姬亲请,沈启桥是怎幺也不可能进到里面去,所以无论是打听消息还是传递消息,都得仰仗里面的宫奴,沈启桥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蔸花是琴姬的亲信,跟在她身边已有一些年头,固然不可能会被自己所收买,但若他能得蔸花指点几句,必事半功倍。
“哦,沈大人原来在担心沈公子,还请沈大人放心,沈公子既已是皇太妃的人了,自然不会被怠慢了。”蔸花闻言随即莞尔一笑,终于明白了沈启桥的真实来意,只他没有言明,她也不便点破,只顺着他的话说,滴水不漏。
“哎,那便好,我就是担心朝儿的性子不会服软,惹得皇太妃不快。蔸花姐姐,您深得皇太妃器重,朝儿在新禧宫在有劳你多照顾提点。”沈启桥赔着笑,见蔸花一句有用的话也没透露,便知自己想占便宜的算盘打不通,只得先露了底,说话间,将一块通体透亮的羊脂白玉塞到了蔸花的手中。
蔸花不露形色,手里的白玉不用细看也知道价格不菲。自琴姬上位之后,给自己送礼的人不计其数,但出手这般阔绰的,沈启桥确属第一。
蔸花对琴姬忠心耿耿,当然不会背叛她,只看在琴姬对沈砚朝确有那幺一点情意的份上,她便也就帮上一把,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