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宝贝,今晚陪我逛逛呗。”
陈淼感到莫名,问:“逛哪?”
“也…也不一定,就学校四处走走嘛。”
她开着玩笑道:“你不会是想看什幺人吧。”
“你就说陪不陪我。”齐柯的态度一下强硬了起来,颊中却染上一层淡淡的红,像是被戳穿了心思。
这很明显能察觉地到,却不知齐柯何时跟柏嘉有了关系,这让她有了多接触梁逸舟的机会。
其实自己并不喜欢这种一个人被落在后面的场合,出于朋友间的义气,她愿意做点牺牲。
对比起齐柯,柏嘉这边的情况比较棘手。
“梁逸舟,今晚陪我做件事。”
“不去。”梁逸舟一向不乐意参与柏嘉那些奇奇怪怪的节目。
柏嘉一下就急了,他还没说要干嘛就被狠狠地回绝。
“终身大事你不帮我?是不是好兄弟了。”
“塑料兄弟。”梁逸舟无所谓地调侃,拽拽地捶了一下柏嘉的肩。
柏嘉想有人给他站站场,大眼瞪小眼很尴尬,还是有别人在场比较好。
良久没等到回应,他用力推了推梁逸舟的肩膀,自顾着说:“就这幺决定了。”
管梁逸舟愿不愿意,无论如何都要把他带上,说不动就硬来,撒泼耍赖他在行,脸皮够厚,扛都要把梁逸舟扛上。
身边的人连忙起哄说,“勾搭上高一的哪个小学妹?”
“九班的,怎幺你也想去?”柏嘉揶揄,这几个不靠谱的一天天就嘴上说说。
这起哄的人讪笑着,“我今晚有事呢,你们去。”
日落西山,月亮逐渐冒起头来,挂在天上的一轮弯月,照亮了整个夜空。
齐柯从傍晚一直忙活到现在,手忙脚乱的翻着原本堆得整整齐齐的各种化妆品,还不忘提醒:“淼淼,你就随便化化嗷,别整太美。”
陈淼答道:“放心,我就提提气色。”
想起初中的时候她还留着刚到下颌的短发,前不过眉后不及肩,显得原本厚重的头发看起来更加蓬松,看起来嗯…特别像南瓜。
她这人就是比较后知后觉,知道事情的发生,却来不及做出反应,本能得选择直接略过。
齐柯是班里公认的漂亮女生,陈淼和她住在一个宿舍,偶尔会偷偷看她。
在陈淼眼里她笑起来很好看,是国人的那种黄偏白的皮肤,而且积极又乐观。
齐柯那个时候每日都会抹上一层薄薄的口红,显得整个肤色更加红润白皙,这是陈淼羡慕的样子。
赶在高中开学前陈淼把头发拉直,牙套也拆掉。
她的五官端正,这些年就是让头发和肤色给耽误了。
后来,陈淼和齐柯上了同一所高中,依旧是舍友。
在齐柯的耳濡目染下陈淼跟她学了七七八八,很多东西都是她教会陈淼。
她低血糖,身体也虚弱,喝了好几年中药,脸色总是有些苍白。
母亲说过自己小的时候抵抗力特别差,几乎是三天两头就生病往卫生站跑,哭起来嗓门也大得很,长大了倒是文静。
还说奶奶嫌弃得不肯抱,只有外婆愿意带着她。之后母亲要上班和父亲一起还房贷,便把她交给外婆带了一些时日。
她听着这些觉得自己小时候也已经挺讨人嫌了,据说周边的街坊邻居隔了一栋楼都能听见,很是惨烈。
后来上了幼稚园,就开始喝中药一直喝到小学,也是后面几年喝中药的频率才慢了下来。
有一次中午放学回家,那天陈淼特别执拗,坐在地上哭就是不肯喝,她不懂自己为什幺一定要喝那些难喝的东西。
当时母亲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正要走过来教训她,是外公护着,猛的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起护在身后,最后她边抽泣边喝完了那碗药。
直到现在她的体测照样倒数,她这辈子跟体育项目有仇。
简单的梳理完头发,涂好底妆,抹上裸色口红。
桌子突然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她被吓得抖了个激灵。
“我忘了,我忘了说要带上你了,还是跟他说一下比较好。”
齐柯急急忙忙地拿起手机报备。
——我等会要带个朋友过去,你介意吗?
对方发了个语音过来:“跟你玩得很好的那个朋友?没关系,我这边也带了一个人。”
陈淼好奇,随口问着:“你不是要驯服他吗,还听起他的意见来了。”
同时也在想那个人会不会是梁逸舟。
齐柯只说迂回战术。
柏嘉本来已经做好五花大绑梁逸舟的准备,没成想他已经从凳子上坐了起来,冷冷道:“走吧。”
梁逸舟的行动没过大脑,他是想到陈淼可能也会在就去了。
齐柯和陈淼到的时候柏嘉和梁逸舟已经在等着,齐柯加快脚步先走了过去,陈淼自觉默默跟在后面。
她开始浑身不自在,她尤其不会和异性相处,就算只是单纯看见都会手足无措。
咬了咬牙,四处张望就是不看她右边的方向,想找到一个支点让她的目光合理地停留下来。
柏嘉和齐柯并排走在前边,凉风忽然呼啸而起,吹动了没有来得及清扫的落叶和尘土,刮过陈淼的脚踝。
她低头看向地面,真的不太敢擡起头,也无心停下脚步清理,因为自从那两人并肩走在前面时梁逸舟就一直跟在她身边,如果此时有保安大叔照灯一定认为是两对小情侣在约会。
他们刚走到学校那排新栽的花树下,前面两人已经走远了。
时节刚好,花开的正盛。
凉风刚过,还有花瓣不停飘落,落在了陈淼肩上,她却浑然不知。
身边的人提醒她,“你衣服上有东西。”
“陈淼,你衣服上沾了东西。”
见没回应,梁逸舟突然弯下身来,一大片阴影落下,遮挡住眼前的光亮,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才恍然回神。
太近了,这比以往任何一次接触都要亲密,梁逸舟看见陈淼的胸廓起伏,是心跳想要冲出胸腔的轮廓。
昏黄包围了树下两个紧贴在一起的人影,见证了两人情愫的萌生。
陈淼惊得往侧边躲,梁逸舟直愣地看着,只一眼,而擡起头。
手指往她的肩头上伸去,用指腹捏起那片花瓣,顺着她的方向从她衣角滑过。
又故意夹着花瓣在她嘴边停留,他在对比——还要娇嫩细腻。
陈淼的瞳孔倒映着身前的光景,亮黑中泛着光点,看着他纤细的手指在面前停住,她瞬时明白过来。
想说谢谢,却怎样都发不出声音来,喉咙就像卡了鱼刺,干得感觉有腥味。
她擡头望去,梁逸舟遮住了她一边的视线,和打在她一边侧脸的光,在喉结两旁下方的骨骼若隐若现,浓烈的荷尔蒙充斥着她的感官。
感觉不到空气的流动,有些闷热。
花瓣夹在指尖,梁逸舟泄了力,顺着惯性滑落在她的胸前,浅浅刮过乳间,薄薄垫子下包裹的一点茱萸正充血往前顶起。
难以忽略的酥麻感在尖头处忽起渐落,久久不散,陈淼的整个心腔如火如荼。
这场花雨在他们刚走过便停了下来,让她不禁意外起这个巧合,转身往回走后擡头挺直身子,双手绕后交叉,深吸了一口气。
这次没风,花又落了,这是也是梁逸舟等在她身后看见的光景。
校服在陈淼身上不算宽身,显示出她的身体曲线,体态极好,腰部纤细和前后两片滚圆。
芬香与少女,仿佛就是一体。
梁逸舟的视线落在陈淼身后,顺着她白藕似的手臂往下,望着腰与臀部连接的凹陷处。
闪过那应该也如莲藕般一样易折且脆,他一只手就能抓住那两只纤细的手腕。
他们继续往前走去,走过这条充满旖旎的路,也共淋了这场为了他们而落的适时雨。
今年,陈淼高二,梁逸舟高三。
见面的次数变得寥寥无几,高三老师抓的严,每次下课经过高三这层楼都静得出奇。
一摞摞课本叠在桌上,放不完的全都堆在地上,整个教室坐满了人,空气都变得稀薄。只有偶尔有人去厕所才会从座位上坐起。
高三的课室在二楼,还配了空调,属于夏凉冬暖的宝地。
陈淼常常透过窗户往对面楼下看去,想找寻他的身影,他有没有好好吃饭,够不够时间休息,想知道他是不是很幸苦,累不累。
高三的任务重,难得老师今天没有拖堂,下课铃响起,梁逸舟和柏嘉一起去了学校超市。
柏嘉停在了零食区,他却往另一边走去,拿了菠萝味的糖,顺手抓了一袋暖宝宝,把这些一起塞进柏嘉手里的袋子。
“哎,我这不是…”给自己买的。后面这句话还没说出口,柏嘉就懂了。
“记得让你的人给她。”梁逸舟交代着。
心想陈淼总有一段时间看着特别异样。
篮球场,那次体育课,她是不舒服才趴在器材车上,擡头望过来时,阳光正好照在她的脸上,她皱着眉头。
柏嘉这个臭小子,刚好挡在中间,我想用我的影子给她遮遮太阳,好在他后面识相。
教学楼,我打好水往回走,她拿着透明水杯过来,里面放了好多块红糖,离得不近却也闻到味。
学校超市,她脸色不太好看,抓了几包菠萝味的糖就往收银台走,等不及出门就拆了包装往嘴里塞。
那天她明明很难受还对着我笑,日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他有点心疼她,想拾起她面上不显的破碎感,燃起了想爱护她的欲望。
她好像总在这个时间不舒服,他记住了。
“淼淼,你床上的东西,给你的。”
陈淼在阳台洗漱,进去时正好传来齐柯的叫唤声。
“知道了。”
“柏嘉那大傻子,哎。”
齐柯又故作难过道:“而且看到我家漂亮淼淼每个月这幺辛苦,我可是会伤心的~”
陈淼无奈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齐柯,演上瘾了还。”
“还不是今天他试探我,问我是不是告诉你了。”
柏嘉让齐柯保密,不让陈淼知道,真不知是低估了谁,根本瞒不住。
“那你怎幺说?”
“我肯定是义正言辞地说没有啊,而且你们俩不都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的意思吗?”
陈淼心中黯然,说:“这样挺好的,现在......不合适。”
万一过了高考这个分叉路口他们就没有交集了呢,如果一年后陈淼没能考上和他同一所大学呢,她知道梁逸舟肯定会得偿所愿的,可是她不相信自己。
陈淼想考的越远越好,追寻远方,看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