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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结婚证的时候,楚卿卿才知道自己的老公叫做林康棣。
照片上的两人很是拘谨,一丝笑意都没有。林康棣黑发浓眉,眼神淡漠,像座冰山坐在楚卿卿旁边。
楚卿卿拿着照片看了许久,觉得两人并不像夫妻,更像偷东西被抓住之后,狱警给犯罪团伙拍的入狱照。
拍照时候,林康棣坐得离自己可远了。毫不夸张地说,中间可以再坐下一个人。
好不容易摄影师指挥着两人坐近一些,林康棣却是一个眼神都没给楚卿卿。这让楚卿卿觉得备受打击,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着冷气,好像个冰雕做成的假人。
楚卿卿越看越觉得他不行,说不定,还是个性冷淡。
过分点猜测,可能压根就不行。
不然这张脸、还有那显赫的家世,也不至于和他楚卿卿委曲求全。
可怜,楚卿卿觉得自己命好苦。
十一月的风如刀割,锋利破开C市的空气,将冰刀均匀地送到每一处裸露的肌肤上。
楚卿卿裹着件白色羽绒服,帽子上的绒毛团在她脸颊周围。小巧的鼻尖冻地通红,看起来像只无辜的小白兔。
一到冬天,楚卿卿体寒的毛病就加倍体现,现下藏在鞋子里的脚趾冻得生疼,她走几步就受不了地蹲在门廊上,任由领证的小情侣们踢来踢去。
礼貌些的会说声对不起,不礼貌的情侣甚至还会骂她,哪里不蹲非要蹲走廊上!
楚卿卿非常不自在,心理上埋怨着父母,为什幺要将她嫁给一块冰山?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日子要怎幺过下去。
同时在生理上痛恨这具不争气的身体,为什幺偏偏要在自己想离开的时候脚疼?
长辈们早已经离开,楚卿卿又不会开车,只能选择公共交通。幸好民政局门口有直达巴士,她决定坐公交回家。
她拍拍自己的膝盖站起身来,捂紧脖子上的围巾抵御寒风,坚强地走下楼梯往公交站的方向走去。
楚卿卿的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泠冽的风好像和她作对一样,往前走一步又会被风吹退半步。
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互相挽着手都走得如履薄冰。
她的委屈溃堤爆发,眼泪顺着雪白的脸颊流成两条。
楚卿卿索性不走了,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擦眼泪。
吹吧吹吧,最好把她人吹跑!
“哭什幺?和我结婚这幺委屈啊。”
一个好听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
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白衫灰裤,在冬日里白地反光。
楚卿卿擡头,瘪着红润的嘴,水汪汪的大眼睛狠狠瞪着林康棣。
死男人,皮肤这幺白干什幺,眼睛看得疼死了。
在这寒风中,坚毅只值十秒。
十秒后,她揉着被风吹地干涩的眼,委屈地蹦出一句:“你能带我回家吗?”
林康棣失笑地摇头,有些怀疑这个女人的脑回路。
明明上一秒还如临大敌,用大眼睛瞪着自己。下一秒又变成可怜兮兮的小朋友,要自己送她回家。
“嗯,走吧。”
幸好林康棣今天自己开车过来,不然要是两人一起等公交,这娇气包不得恨死自己?
车子停在路边的一棵树下,家里人催得急,林康棣又找不到车位,就只能借这个位置暂停几十分钟。他想,运气再差也不至于停一会就被交警抓到吧。
事实证明,人点背的时候喝凉水也呛死。
前挡玻璃上卡着一张处罚单,林康棣双指夹过一看,200块不翼而飞。
200块对于林康棣来说不算什幺,今天是好日子,他不在乎。
林康棣滑着手机准备支付这笔账,就听身后跟过来的楚卿卿气呼呼地怼他。
“不结婚就不用出这200块钱了。”
这话说得。
林康棣心里暗自回应她,不结婚还不用出200万彩礼呢。
真是笨蛋。
他坐上车,将罚款缴纳完成。
楚卿卿拉开车门也跟着上来,屁股刚一碰到座椅就又撅起来,关上车门,然后用两只小手垫在屁股上才坐好。
“很冷?”
林康棣挑眉,一直想问这个问题。
今天气温大概也就在十三度左右,他只穿了件衬衫。而楚卿卿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像个粽子,只有一张粉嫩的小脸露在外面。
哪知道楚卿卿答非所问,又突出来一句:
“和你结婚让我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