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心积虑的他X偷窃癖少女
校园暗恋(但是被截胡);强娶豪夺?
你突然听父母要重新装修一下房子,想想应该又是叶牧研的撺掇。
美其名曰:“除旧迎新。”
叶牧研陪你一起清空房间,顺便整理出不要的废品。你正整理高中的东西时,翻到了一个草稿本。
字迹工整,公式严谨,一开始你还以为是本笔记。
草稿本压在一本书底下,一点灰都没落。它在不见光的墙角放了太久,纸张冰凉得不可思议,弯曲着,像是定了型的卷发,怎幺都压不平。
你抚摸着上面的文字,受潮的黑色笔迹有晕开的趋势,一个个变成蚂蚁爬上你的指尖,然后顺着手上的旧伤口爬进骨骼经络。
在你记忆里,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工整地打草稿。
你想起他,就想起秋天,想起银杏叶。
想起挂在樟树上的‘黑色炸弹’。
黑色的小小的果子被风吹落得到处都是,掉在地上像熟透了烂掉的柿子,只留下紫黑色的斑点和腐烂的酸味。
化学老师制出的氨气,都没有那些烂果子难闻。
向珺主动和你换了位置,将你从樟树边解救了出来。他的理由是,这个位置方便他翻窗出去,不用下课后和楼道里拥挤的人潮浪费时间。
他的理由似乎很有说服力,可你心里总是有个声音反驳你,那道声音孜孜不倦地说服你——‘他是因为你,他是因为你,否则为什幺他这样说又从来没有真的翻过窗户?’
对啊,为什幺呢?
你摩挲着指下笔杆的橡胶套,一遍遍地问自己。
手中的笔是向珺今天还回来的。他的桌子上永远只有红黑蓝三支笔,非考试不见2B铅笔和橡皮,就这样还是被他弄丢了一支,不得不问你借。
笔滚到地上,就再也找不到了,这似乎是每间教室的神秘定律。你抚摸他摁过的位置,好像在抚摸他的手指一样。
向珺的手很好看,白皙、纤长。他总会挑文科课练字,专心致志,一笔一划地临摹课本上的印刷字。练字练到无聊,可枯燥的政治课还有那幺长,他于是拿尺子反射照进来的阳光,去晃昏昏欲睡的你的眼睛。他扯扯你笔袋上的挂件,想引起你的注意,想和你传张小纸条,趁机炫耀一下他的练字成果。
窗外突然有人叫他的名字,你从胡思乱想中醒过来,心虚地连忙将笔丢开,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窗外的向珺正捧起一把灌木丛上的落叶,撒向身边的朋友,对方一边挡着眼睛往后退,一边恶狠狠地喊他。
金黄的银杏叶像雪花一般纷纷扬扬落下。向珺站在鳞片一样璀璨的落叶里,场景比童话绘本还要美好。
你看着他,像羊羔看着树叶,却够不到。像溪水映着朝阳,却碰不到。
到那时为止的故事,都只是一段再寻常不过的暗恋。
直到你误装走向珺的草稿本。
一个草稿本,向珺却格外看重,翻箱倒柜地找,他平时的东西收拾得都很整齐,没道理找不到。他用那种求救的眼神看着你,湿漉漉的眼睛,像森林里迷路的小鹿,你突然就不想把本子还给他,甚至卑劣地希望他可以一直丢东西。
这样他就可以一直需要你。
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你对着向珺释放出人世间所有的丑恶,贪婪、虚伪、嫉妒、欲望、痛苦……这些丑恶的品质具象化,演变成更低劣的偷窃。
你到现在都记得向珺的吉他拨片是怎幺被他不小心从桌洞里带出来,它掉在地上,像枚稀奇的鳞片,像向珺本身一样闪闪发亮……然后,然后它就出现在你的手心里,然后它就装进你的口袋里。
你偷走拨片、偷走他的挂件……你把他的彩笔藏进袖子,看着他因为找不到东西着急,兴奋和愧疚诡异地一起涌上心头,袖子里的笔像是烧红的烙铁,向珺多看你一眼,手臂就被烫一下。
许多次你都想向他坦白,可是偷东西像是会上瘾一样,你看到什幺,回家时书包里就多了什幺,你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幺偷的,空白的那段记忆被近似于一双手抚摸带来的酥麻感所填满。
时刻会被发现的紧张感转化为难以言喻的愉悦。你的快乐建立在如此畸形的基础上,来得快,坍塌得更快。
向珺某天神神秘秘地告诉你,他要走了。
在同班同学纠结选文还是选理时,他选择走竞赛路,他要走了。
“那以后就不常见了。”你感觉自己都快哭出来了,可还是很冷静地回答着他的话。
“没关系,好好考试,以后我们校榜上天天见。”向珺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只没有饵的鱼钩,钩住了你这只对他居心不良的坏鱼。
“是因为最近老丢东西吗?”你认真地问他。
向珺听到你的话,以为你在开玩笑,于是回答,“也有可能。”
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那竞赛大概就像千军万马走钢索。
向珺转去了六楼的竞赛班,被戏称为无人区的神秘的六楼。
你在他走后,开始美化自己的偷窃。看,你知道向珺会离开,你就知道他会离开,所以你才‘留下’了那幺多东西,幸好你还‘留下’了那幺多东西。
翻书时手指突然被纸张划了一下,划开的伤口迅速变红,你鬼使神差地捏住手指,看着一滴血珠钝钝地从伤口里挤出来,你病态地折磨着手上的伤口,那张纸大概是在替向珺讨回公道。
向珺转走了,可你还是经常能看到他的好朋友。
每次看到叶牧研,你都会想起之前有人教你,如何看鞋子在学校里分辨一个人是普高部还是国际部的学生。
百分之七十五的准确率。
但是分辨了又怎幺样呢?你一直纠结不出答案,就再也没有关注过这项技巧。
而面对叶牧研,甚至用不上这个技巧。
他校服衣领上的领针在渲染他的‘富’,他浑身上下的气质在阐述他的‘贵’。大家都是鹤,偏他是鹤里最拔尖最好看的那一个。
他之前就常来班里找向珺,他和向珺的气质大相径庭,他冷冰冰的,或站或坐都让你感觉他盛气凌人、不好相处,你每次在他面前都觉得局促。叶牧研这个人仿佛能看穿你的所有伪装,看向你的眼神永远带着审视和嘲弄。
你当时以为比起在六楼钻研竞赛的向珺,自己和叶牧研同在一楼,似乎离得近些,因为你无论怎幺走,都好像会和他不经意地遇到。
但你后来才明白,自己距离叶牧研的那枚银色Dunhill领针要远得多,距离他本身就更远,之所以会觉得他近,可能是因为他可以让你和任何人之间变得比他还要远。
你从向珺那里偷来的东西零零碎碎竟然装满了一个小收纳盒,你写了一封很长的道歉信一并放在里面,准备去和向珺坦白。
你不敢直接面对向珺,叶牧研看起来又不像是个会关注别人私事的人。你在楼道里拦住叶牧研,将那一盒赃物给他,拜托他转交给向珺。
你以为你可以平静地接受结局,无论向珺有多生气你都可以接受。
但你选的时机不好,那天下午同班的女生突然说自己丢了一支特别贵的口红,顾不得午休时在班里偷偷玩手机的同学,她执意要和班主任一起去调监控。
不知道为什幺,事情越闹越大,你走在楼道里都能听到有人在说你们班里丢了东西。
因为心虚,你一整个下午都不自在。你不断告诉自己,你只偷过向珺的东西,那个女生丢的口红和你没有关系。可你就是坐立难安,你又一次用美工刀挑开痒得出奇的伤疤,对着新长出的粉红色的新肉发愣。
你越想镇定越无法镇定,万一那支口红真的出现在你的包里怎幺办?万一班主任心血来潮调了之前的监控怎幺办?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偷过东西,他们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你,家长和老师都会对你失望。‘小偷’的称号跟着你一辈子,比古代刺字的惩罚还要可怕,小偷两个字刻在你的骨头上,带进你的坟墓里,你永远没办法擡头看人。
你陷入幻想的恐慌无法自拔,直到听见一声尖叫,不记得是来自于你自己还是同学。
眼前的景物逐渐清晰,你拔出扎进手指里的订书针,涌出来的血迅速浸透了薄薄的试卷。
同学听到动静,纷纷回过头来看你。你在那些黑白分明的眼睛下变得千疮百孔,你不自觉地看向那个丢了口红的女生,分不清臆想还是真实,她似乎冷漠地看着你。
向珺也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你吗?
你听到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你不能让向珺知道。起码不是今天,万一,万一他把今天丢的东西也算到你头上了怎幺办?
不行,他不能知道。
你在叶牧研上楼找向珺之前拦住他,想让他把东西还给你。
“恐怕不行”叶牧研垂眸看了一眼你贴着创可贴的手,十分轻易地从你手中夺回盒子,“不好意思,信我已经打开看过了。我觉得向珺有必要知道这件事。”
叶牧研的语气稀松平常,理直气壮得过分,笃定了你没办法说他什幺。
你能说他什幺呢?你偷东西,他偷看你的信,都在侵犯隐私,真计较起来,你仿佛更过分一点。
他神色冷淡地从你身边绕开,迈步踩上台阶。你伸手扯住他的衣摆,迫使他回头看你。
“还给我吧,求你了,别告诉他。”你低声乞求。
细碎的夕阳像一只金鱼游进楼梯间,吐出金黄色的泡泡,给你目之所及的一切刷上一层古旧的铜色。你扯着叶牧研的衣摆,他看着你,周遭静谧得可怕,楼道里嬉笑的声音远得像是来自山谷般悠远空灵。你看见光下静静沉浮的灰尘,你听见即将从墙上脱落的墙皮。
铜环生锈、墙壁发霉,潮湿的青苔渐渐爬满窗沿,坚韧的蛛网蔽日遮天,将那天傍晚牢牢封缄。
饭菜下锅的声音引你回到现实,厨房里的油烟似乎透过墙壁,呛得你眼睛发酸。
你时常后悔自己怎幺蠢蠢地将把柄送到叶牧研手上,看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他,威胁起人来居然得心应手,无比熟稔。可你后悔的事太多了,悔意无尽,徒劳无功,反增忧虑。
叶牧研从你身后走过来,他拿起你书桌上的小猫支架,支架上放着一个拨片,“这是吉他拨片?我怎幺都不知道你还会弹吉他?”
叶牧研拿走那一盒赃物后,你从向珺那里偷来的,只剩这枚你忘了放进去的拨片。
一切恶念的开始。
你本来想让叶牧研把它还给你,看着他,又突然疲于开口。就像你疲于再去猜测叶牧研的真正想法,和那盒赃物的下落。你总是看不透他,你自知任叶牧研予取予求无异于姑息养奸,可你宁愿被威胁,也不希望向珺知道那些东西是你偷的。如果没有做这些事,你至少可以堂堂正正地出现在向珺面前。
叶牧研将你困在身体和书桌之间,你推了推他的胳膊,跟他说“那边的书架我还没收拾。”
叶牧研抱起你,让你坐在书桌上。夕阳西垂,将你俩的影子拉长,拓印在对面已经空下来的墙上。影子相互依偎,亲密得不能再亲密。
你之前还会避开他的亲近,可向珺知道你们在一起后,他格外真挚的祝福让你彻底看开了,或者说无所谓了。叶牧研主动勾着你的脖子,让你擡起头和他接吻。热烈又迫切,叶牧研探索着你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舌尖所到之处都烙下湿热的印记。
空气仿佛都在不住地升温——
你背后的楼宇亮起盏盏灯火,楼下的喧闹渐消,只余各色的饭菜香气,夹杂着桂花的味道一并吹入房间,将你头顶的风铃吹得叮咚作响。
叶牧研无论如何努力也不能和天气作对,萧瑟的冷风里,任空气如何升温也没有办法融化冰。你和叶牧研的性格太相似,是两块熔点不一样的冰,不能一起融化,就注定要有一个碰得粉身碎骨。
叶牧研双手分别撑在你身体两侧,你坐在书桌上,脚尖踩住椅子才不至于悬在空中。上半身被走形的西装和他的手臂禁锢着,唇舌被温柔地侵占,耳边灌满叶牧研沉重的呼吸。叶牧研轻易地便褪去你的衣服,他湿热的气流贴着你的脖颈颤动,发梢挠着你的下巴,你痒得想要将他推开。
“马上要吃饭了。”你抵着他的肩膀。
“我说正经的吃饭。”你看见他笑起来,便又加了一句。
叶牧研笑起来,像是从冰层裂缝中淌出一条流光溢彩的河,盛着月光汇入银河。
和向珺毫无相似之处。
他用额头贴着你的额头,致力于用眼睛记下你的每个表情。他擡起你一条腿挂在自己腰间,让你替他拉下裤子的拉链,他扶着你的腰慢慢进入,茎头碾过敏感的软肉,直顶得包裹着他的湿热部位不住颤抖。你被笼罩在叶牧研的影子里,难以自持地喘息,却又如饥似渴地裹着吸着他,身体竭尽所能地与他贴合,绞紧。
湿滑的体液顺着两人的交合处淌出来,沿着你的大腿流在书桌上。你的身体随着叶牧研越发剧烈的动作而颤动,背后硌着书立中杂乱的书本,你止不住地往后滑落,又被叶牧研握住腰,丝毫不能移动。
他的手顺着你的腰际、大腿内侧抚过,在你颤抖着弓起身迎向他的时候用力研磨,换来一阵更为激烈的战栗。你眼角通红,手掌在叶牧研肩膀上仓皇地握紧。
你依旧记得手指上留下的伤口,依旧记得叶牧研是怎样身体力行地替你治好‘偷窃癖’。
他不仅替你治好了不可言说的怪癖,也像挖掉一颗肿瘤般从你心上挖走向珺。他祸水东引,将你偷窃的动机归咎于向珺,你放下向珺,就是放下贪念嗔痴。要不是他治疗的方式,你会以为他想点化你出家为尼。
高三楼顶楼的天台,楼梯间的墙上写满了学生对未来的憧憬,连那一道带锁的铁门也没有放过。门上贴着一张‘天台危险、禁止靠近’的纸,天台二字被人抹去,改成了校名,无声地抗议这道铁门的存在。
漫天的晚霞被囚禁在铁门里,叶牧研在铁门前吻你,温热的嘴唇碰过你的额头、眼睑、鼻尖和脸颊,最后贴在你的嘴唇上亲昵地厮磨。
后来你和叶牧研一起下楼,路过六楼的‘无人区’,正巧碰到向珺,他似乎对你们交叠的手视若无睹,他笑着朝你们晃晃手中的水杯,然后走进教室,然后再也没有出来。
“你可以开始哭了。”叶牧研松开你,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你。
“我才不想哭。”
你攀着叶牧研的肩膀,半张着嘴喘息,眼睛睁得发酸,恍惚间感觉到有液体从眼睫坠下去,胸部随着呼吸的节奏而起伏,你才不想哭,也不会哭。
“你到底有多喜欢向珺?”叶牧研问你。
他略微粗糙的指腹抚过滑腻的乳肉,微微摩挲着,然后将嘴唇贴了上去,他埋首于你双峰之间,张口轮流咬着两块软肉,在上面留下了淡红色的不规则的痕迹。
“对他表白过吗?给他写过信吗?还是只有那一盒赃物,是你喜欢他的证明?”
你的‘喜欢’表现得如此不堪。
“你是压力太大生了病,还是喜欢他,你真的分清了吗?”
你是喜欢偷窃,还是喜欢他?
“何况向珺不喜欢你,他谁也不喜欢,只喜欢他的仪器。”
向珺祝福你和叶牧研。他祝你们长长久久。
叶牧研话少,可他口舌一向灵活。无论是哪种意义上,都很灵活。你在他的舔舐和言语下发出了颤抖破碎的喘息,“你别说了!”
“你别说了!”你挣扎间打翻了笔筒或者是推翻了几本书,总之东西掉到地上发出的响将你吓了一跳,你下意识绷紧身体,听见叶牧研压抑的闷哼。
他拾起那枚吉他拨片,放在你掌心里,“那你知道该怎幺做了吗?”
你把吉他拨片握在手里,它的边缘前所未有得锋利,似乎要划开皮肤,放出血液才甘心。
叶牧研扣住你的腰加大动作幅度。被上下顶弄着,你很快就被快感的浪潮淹没,下体被满满当当撑开带来的饱胀和酥麻,就像是你藏起向珺的笔时的感觉。
叶牧研低头看你,他看你一眼,身体里的性器仿佛就烫你一下。快慰得让人目眩,像一版拼图被逐个拼回原位,好像天生就该合在一体。
“那喜欢人究竟该是什幺样子的?”你问叶牧研。
你比头顶的风铃晃得还要厉害,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都飘飘渺渺。
“像我喜欢你这样。”叶牧研擦去你额头开始渗出的细密的汗珠。
叶牧研放你下来,迎着你惊愕瞪大的眼睛,他让你转过身扶住桌沿,他则从后面重重地占有你。他用膝盖分开你的双腿,粗胀的性器狠狠顶过你体内的敏感点,双臂则搂住你的腰。
你还没有回过神,觉得刚才听到的话十分不可思议。
那居然是出自叶牧研口中。
叶牧研扣在你腰上的手骤然收紧,然后是更加深重地顶进,再抽出到只余顶端含在里面,继而整根顶进去,每一下都侵犯得彻底。
他顶在让你抖得咬不住声音的地方,感受着软肉紧致的收缩和挤压,被磨得熟红的穴肉不时随着抽出的动作外翻出一点,又被捅回去。
头顶的风铃摇晃不停。
叶牧研主动说来善后。
他在你换了衣服出去之后,替你翻开了那本你因为心虚从来不敢翻开的草稿本,密密麻麻的公式里,他突然在某一页看到了你的名字。
那一页上有许多笔画部首和课本原文,应该是向珺在练字时写上去的。
一笔一划,格外认真。
‘我喜欢你,
有分寸的节制的、
狂喜的哭泣的,
我喜欢你。’
叶牧研挑眉,将那一页撕下来揉成纸团,扔进你整理出来的废品里。
然后他离开关上门,带走房间的最后一丝光亮。
他出来时,听到你母亲正跟你聊起前几天刮的一场大风,满城的银杏叶都仿佛在一夜间落光了。
只留下枯瘦,且孤零零的枝干。
樟树果实依旧肆虐,又是一年秋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