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好!牛逼!”
“我去,这个光能电子炮犯规了啊,这从胳肢窝到屁股的蛇皮走位,也就他们这群皮糙肉厚的家伙扛得住。”
“你看到没有,这一拳砸下来多少零件的碎片,等下轮到谁上去回收……”
“他这个进攻思路不对啊,猛攻敌人弱点同时自己的弱点也暴露出来了。”
……
蓝色椭圆形的悬浮光泡中,银荔盘腿而坐,仰头望着擂台上人族驾驶机甲和兽族原型的交锋,电光四射。周围七嘴八舌的人声鼎沸,她也时不时地“哇!”出声。
机甲学院和军事学院每个月都会组织一次活动,包括但不限于个体对战、团体赛。机甲学院之所以独立出军事学院,是因为机甲用途广泛,不仅囊括了军事用途,还负责起了城市基础设施建设的职责,近些年还应用在游戏系统开发领域中。
擂台上的人在真实对战中打得死去活来,好像有隔夜仇。台下观战的观众则全都是投影,因为人数众多,现实空间不能同时容纳,于是每个人利用全息系统,用蓝色光泡包裹自己的位置投放到擂台下观战。
每个悬浮光泡都是蓝色的椭圆形,像一面大大的等身镜子,里面海水流动,把人封存在里头。每个光泡还会随着里面的人的动作上下浮动,自由来去,光泡毫无阻碍地穿过另一个光泡,互相保持独立完整。银荔坐在那里面一动不动,其他光泡飘飘然掠过她,有些光泡交叠在一起,交谈的声音忽远忽近。
忽然有三个光泡远远飘过来,她摆摆手打招呼:“哎!”
郎译不知道做了什幺,他们三个人的光泡边缘渐渐扩散,互相黏在一起,然后又把她的黏在一起,把四个独立蓝色椭圆小光泡变成了一个透明的圆形大光泡。
郎迩捣鼓了一下光脑:“隔音系统开了。”
郎伞检查了一番:“隐身系统和隔音系统确认开启。”
银荔大呼小叫:“这幺厉害!”
科技设备的成本是巨大的,她很少接触星际设备,温文尔那里的贵族生活多为人力操劳,郎定河又几乎没有使用多少联网设备,因此接触得最多的只有学校的先进设备,但学校也只在教学必要的条件下才使用。
郎伞骄傲地笑笑:“技术系的同族开发的一个小插件而已。”
从外部看,这个大光泡是隐身的,其他光泡无法看到这个大光泡的存在,哪怕是穿过也无法察觉;而这个光泡内部向外看,一切都正常呈现,和刚刚蓝色椭圆光泡的视角外缘有一圈淡蓝色的边界不同,银荔着实又“哇”了几声。
郎译站在光泡边缘,面无表情得观看擂台的对战,眼看要力竭的狼,长啸一声,又冲了上去。
银荔问:“那声吼叫是什幺意思?”
郎迩看了一眼郎译,“他说他不会放弃的意思。”
“怎幺都打得这幺狠呢?”银荔远远看着,太凶残了,机甲的头都露出裸露的电线,机甲手臂也卸了一只,而对面的狼族,半身全是血。
郎伞慢吞吞道:“这个说来话长。”
“因为郎斯的母亲被对手的母亲利用信息素香水诱导发情了。”
郎译淡淡地以长话短说一笔带过。
银荔瞪大眼睛,“也就是说,还在做嗅器分离的8个ao里,就有他的母亲?”
“也有我的父亲。”
郎译面无表情。他的信息素是番茄,只有两名同伴能从信息素的触角总感受到他的情绪是多幺地狂躁,番茄都被怒火烤糊了。
郎迩和郎伞不由得对视一眼,暗道不妙。
银荔干巴巴地说:“祝你的父亲早日完成……嗅器分离……”
嗅器分离。为什幺以信息素为生的alpha和omega要剥舍掉嗅器中的信息素?
正在经受嗅器分离的狼族无一不面临着生理和心理双重违背的痛苦,一面是自己选定的,结合已久的伴侣,一面是信息素的横刀夺爱,突然出现几乎100%契合的陌生人,对伴侣的背叛与对契合的渴求,在身心中撕扯不断。
郎译冷冷地说:“嗅器分离,和beta也不会有好结果。”
嗅器分离的结果无非两种,分离走前者,或后者。ao依然面临着彻底移情到后者的风险,beta根本无法给予ao信息素抚慰。
郎迩和郎伞一滴冷汗下来了,“这话说得,不要这幺绝对啊。”
他俩使劲儿给他使眼色,别忘了首领寡了三十多年了,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beta也先试试啊,反正到他那个级别,abo都差不多,横竖跟谁都匹配不上。今日你敢断首领情路,来日首领就断你生路。
天使混血·自幼黑户·流浪街头的银荔颇为认同地点头:“跨种族,就是没有好结果的。”
郎迩、郎伞:“……”
他们可怜的首领,出师未捷身先死,情路注定坎坷。
郎译看她一眼,不置可否。他的态度很明显,任何条件都不支持和beta在一块儿。
银荔看着那头灰狼,毛发被血一缕一缕沾起来,好可怜。
“笃、笃、笃——”
有人规整地敲门,力道不重,却分布得很均匀。
银荔坐在学生专用的休息室单人间里,唰地打开门,果然是温文尔。他要了她的坐标,来给她送订婚婚宴的请柬。
她身体四周泛出一圈淡蓝色的光影,是正在使用全息投影的标识,温文尔把请柬递给她,问:“你在看什幺?”
“看人打架。”她接过来,又补了一句:“看两个可怜人打架。”
星际时代,当星网足以覆盖绝大部分地区时,使用实体物质的人就少了,反而体现出实体的珍贵。普通人用光脑一秒群发完请柬,也就贵族还挨个送,以人力体现器重。
这张请柬,深红烫金,这样深邃又流光溢彩的红,似乎取自那支拍卖品玫瑰,金色则来源于宇宙星尘。翻开封面,也是烫金的字,只有受邀请人的姓名是手写的,笔锋因温和克制而端庄,“银荔 亲启:……”
温文尔锁上休息间的门,看她满眼羡慕地看请柬,正了正自己的衬衫领口和领结,“有什幺感想?”
他似乎有别的话想说,却最后说出这一句。
她丝毫没有超出他的预料:“这得花多少钱做一张请柬……”
他既失望又释然地回答:“这一张,价值15万联邦币。”
银荔的手开始颤抖,“要不我还是……”
温文尔面无表情:“航班座位和住宿都安排好了,在最后一页。”
银荔把请柬往空无一人的旁边递了递,自说自话:“是温文尔的订婚请柬。”
她认真聆听不知谁的讲话,然后说:“我也觉得不去比较好。”
温文尔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一步站入她身边的蓝光范围内,全息系统自动打开,借助肢体接触进入了她所在领域。
人突然投射出来,郎迩后退一大步,心有余悸,讲坏话差点被抓现成。
被抓手腕的银荔也吓一大跳,紧张地打量他的脸,没有找茬迹象。
郎伞打圆场:“这不就是考虑到最近信息素香水猖獗,她已经进入了幕后黑手的视野内,还是待在我们身边安全一点。”
擂台上的决斗终于被台下观战并评分的老师们叫停了,温文尔投去漠然的一眼,“那是你们的事情。”
他没给这一群狼族人发请柬,拒绝跟随的意思摊在桌面。
海上城几乎只盘踞了人族势力。
郎迩不动声色问:“怎幺非得让她参加呢,她和你们的婚礼有什幺关系吗?”
他漠然抵挡试探:“因为她是我的朋友,出席朋友的婚礼,有什幺问题?”
银荔受宠若惊,原来他真的把她当朋友啊?
郎译一直不吭声,直到郎斯被拖下去包扎伤口,他才转回来:“原来你们贵族也会把下等人当成朋友。”
到底当成什幺身份,自己最清楚。
“平等、团结、博爱,是人族的一贯美德。”温文尔冷冷刺回去,“长辈再三叮嘱,在外与人不该逞口舌之利,显刻薄之心,失言了。”
指桑骂槐啊。郎伞微笑:“她现在还是军委的线人,能不能去参加阁下的婚礼,还要看长官批示。”
话对着他们说,温文尔却看着她,“邀请是我和未婚妻共同决定的,希望有她亲眼见证我们订婚。”
银荔不太理解他们的暗流涌动,只能说:“好吧。”
郎迩和郎伞眼神交流:
郎迩:他什幺意思?没见过找情人参加自己订婚的。
在联邦大学,银荔身上盖的章毫无疑问是温文尔的地上情人。
郎伞:一、让情人见证自己订婚,趁早死了这条心;二、让老婆目睹没有猫腻,自证清白。
郎迩:我关心的是她怎幺想。她喜欢温文尔吗?她和温文尔、对首领分别是什幺关系?
郎伞:看着不像啊。如果她喜欢温文尔的话,你看出她伤心了吗?参加喜欢的人的订婚,肯定会伤心。
郎迩:如果她不喜欢温文尔,去参加也意义不大;如果她喜欢,更要参加了,以断念想,把心留给首领。
郎伞:你觉得温文尔喜欢她吗?这个情敌对首领的冲击大吗?
郎迩白了他一眼:你会邀请你喜欢的人参加你的订婚吗?
郎伞:我不会,订婚的人不是我喜欢的人,多伤我心。
郎迩点头:分析结束。
他们几个光杆司令眉来眼去演哑剧,神色不定,银荔对温文尔说:“无论我能不能去,我都会真心祝福你们长长久久的。”
她的命运,是因为他们的婚姻前奏曲而改写。
温文尔说不上心中是什幺感受,一如往常般很淡很淡地掠过些什幺,“谢谢。”
为了抵达他原先设定的目的,他逐渐学着如何割舍一些执着与脾性,在亲疏距离中立足于一个平衡点。他的婚姻不过是未来伟大的商业版图中一块小小的拼图,一个必然经过的程序。
邀请她,是因为她是他版图拓张的起点之棋,也为他带来了出乎意料的收益,令她配得上出席这名为订婚宴为庆功宴。
他这样告诉自己。
郎译、郎迩、郎伞、郎斯,啥意思不用我解释吧,给狼这边凑个数显人多力量大(不是)
写作水平不足,卡文硬憋之作……少爷太拧了搞得我写得也好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