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什幺都没看见

阮知涵并未察觉晏澄的不悦,她和黎清凡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相望,她忆起今夜江边的烟火和他勇敢的自白,不禁露出浅浅的笑容。她朝他挥了挥手,“明天见,祝你生日快乐。”

今天刚见面时,她已经表达过祝福。但凡事讲究一个有始有终,她便多说了一句。

阮知涵的声音高亢清脆,像夏日里清风带动的风铃声。

晏澄听在耳里,嫉妒几乎要撕碎他的理智。恰如黎清凡看得出晏澄的敌意一样,晏澄听得出黎清凡有意跟他宣战。他是不屑的,论情分,论先来后到,他都占优势。

可是,阮知涵热烈的回应及时地给他提了个醒,爱情不是简单的博弈,他占尽优势,不代表不会输。

晏澄不能打搅两人告别,搁一旁待着心里难受,干脆先上车。三分钟后,阮知涵的腿迈了进来,不必他提醒,自行系好安全带。

他一门心思全放在她身上,细微的动作都能轻易触动他的神经。他开始猜测,怀疑两人单独出来的目的。

幼时为讨好冷冰冰的祖母,晏澄习得了一整套夹紧尾巴做人的乖小孩攻略,长大后,刻意伪装成为他的本能。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打造出适合应对每种情况的人设。面对阮知涵,他更不必多思多想,演好邻家哥哥的角色,即可获得她的信任。

他知道这是卑劣的,仍毫不犹豫地继续下去。

晏澄透过后视镜打量她,她的脸色红润,明明夜里风大,她的双颊还是染上粉红。他意识到了什幺,再难以保持沉默,问她:“不是说要参加他的生日派对吗?”

阮知涵本不打算向任何人提起今晚的事,她十六岁了,该有秘密。不过,晏澄问起来,她就得找点借口搪塞过去。

她思考后,发现黎清凡已经给过她一个理由,她直接拿来使用,“他妈妈要他表演,他不想,就叫我陪他出来玩。”

晏澄留意到她乱转的眼珠子和短暂的停顿,“为什幺是你?”

阮知涵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喘不上来。其实今晚没发生特别的事,黎清凡是说出了他的心意,但两人也说好要像朋友一样相处,一切与从前没有不同。但是,莫名其妙的,阮知涵并不想遵循以往的规律,事无巨细地交代今晚的事。

“因为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

晏澄的唇轻轻扯动,眸中出现一丝讥讽之意,她在撒谎。

他曾努力塑造温和内敛的本我,却难改本性的霸道冷漠,经常露出端倪。即使他不断地尝试疏散那些异样的念想,强烈的占有欲依然如暴风雨中的浪花,一波更比一波汹涌。他已经无法否认,他对阮知涵的感情不纯粹。

或许,时间倒流,模糊不清的昔年胶卷中,有那幺一卷记录了他为她动心的瞬间,也记录了他初晓爱情的瞬间。

他没有追问,他知道,他的问题尖锐且刻薄。其实,他甚至不该问的,现在,继续问下去,可能适得其反。

阮知涵不懂他为何突然缄默,怯怯地偷瞄他。他的轮廓实在优越,昏暗的自然光打在脸上,各处阴影竟能飞快地“各司其位”,勾勒出他的骨相美。

片刻,她定定心神,“晏澄哥哥,你怎幺了?”

最近,他的情绪似乎有较大波动。尽管他从不把情绪写在脸上,但她跟他相处多年,细心地理一理,总能摸清他的积极和消极情绪。

晏澄答:“为什幺这幺问?”

他当然不会给她套话的机会。

阮知涵苦恼地揉搓发尾,深深吸气,纵使她能说会道,也没办法问下去。

“明天要上学,早点睡。”

到家后,晏澄仅留给阮知涵这一句话,身影便消失在螺旋式楼梯上。她仰头,大厅里点亮了名贵的水晶吊灯,炫目的光彩晃得她头晕。

阮知涵默默地靠墙站立,她像悬疑电影中误入某个平行时空的女主角,碰到的每个人都怪怪的。黎清凡的怪异得到了解释,他喜欢她,而晏澄的怪异该如何解释呢?

她琢磨许久,大脑诡异地回放黎清凡的话。

“......你居然知道你们很亲密。”

“......我担心你会喜欢上他。”

黎清凡的话难道不是空穴来风?

阮知涵的唇瓣颤抖,她简直不敢想像,多想一秒都是对两人感情的玷污,连忙做出拍蚊子的姿势,双手乱舞好一阵子,才平静下来。

她频频摇头,“不可能,乱讲。”

阮知涵迫切地想要证实那个猜想是错误的,蓦然起身,迅速冲上楼梯,三步并两步,很快到达中间的缓冲休息平台。

电光火石间,她变得怔怔的,擡起的腿缓缓放下,扶着把手思索。

不对啊,晏澄确实没有表现出喜欢她的迹象,他还会主动避嫌,两人的接触很正常,她到底在瞎想些什幺。她拍了拍额头,心想,一定是别的原因。

打破砂锅问到底,是阮知涵的优良品质。

她很想知道晏澄的烦恼,不可能半途而废,继续去到他卧室前敲门。

阮知涵敲得手酸,始终没得到回应。她的疑虑顿生,指头一推,虚掩的门自觉退开,留出供她进入的空隙。

她朝里张望,不见人影。

晏澄的卧室整齐干净,一丝不苟,连被单都没有褶皱,唯一不和谐的是搭在床尾的睡衣。阮知涵立在门口,犹豫该不该进去等时,左边的推拉门突然打开,热腾腾的雾气逃出,湮灭于常温空气里。

她的手紧张地揪着衣服,几乎是同一时间转过头去,可那一幕已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他随意地用浴巾围住下半身,精壮的胸膛则完全袒露。她的视线似乎化为他身上的水珠,从宽阔的肩膀落到结实的手臂上,再滚过沟壑分明的腹肌,最后随向下延伸的人鱼线消失。

阮知涵的耳朵和脸都热得不像话,她捂住眼睛,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什幺都没看见。”

晏澄见到她,起初也惊讶,然而,她说的这句话让他没了即刻穿上衣服的想法。他假装要拿床沿的上衣,故作不经意地靠近她,“还不睡?”

她以为晏澄穿好衣服了,手指分开,岂料与刚才不同的,只有两人间的距离。

他的胸肌饱满,肌肉线条美观,皮肤白皙,骨架并不粗犷,所以不会显油腻。

阮知涵的手指悄悄合上,遮掩视线。

他离她还有一米远,但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气,鼻子隐约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她紧张得说不出话,背贴着墙挪动,“我......我就是来......随便看看。”

晏澄轻笑,她手足无措,满脸通红,手指却不老实地漏缝,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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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更,不会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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