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修齐兴奋的脑子被现实泼了一盆冷水。
兜头淋下,赵毓亲手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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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刚才那位女士给您留下了一张字条。”
还是方才那位服务员,他认出了赵修齐,自胸前衣袋中摸出一张小纸片双手递过。
赵修齐先是微微愣住,随后他接过纸片的动作是那样迫不及待,近乎抢夺。
他接过很多带着联系方式的小卡片,各种各样的人递给他的,精致商务的,或者带着香气唇印的,反正没有哪一张是递过来时还沾着火锅味的。
而现在,这张火锅味的小便签,写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谢,赵
没有联系方式就算了,连多写几个字都不肯,赵修齐翻来覆去看好几遍才确定这张便签真的就只写有这两个字。
“呵。”
赵修齐嗤笑出声,像是在嘲笑自己,都抱着些什幺不切实际的虚妄幻想。
他攥着纸片,沉默地离开火锅店。
北风夹杂着雪粒迎面袭来,赵修齐觉得风吹得冷,回到车里时依然觉得有点冷。
价值几百万的奔驰大G刚才连钥匙都没有拔就停在路边,因为不想关空调,只为了维持车内的温度。
当然不是油多烧得慌,现在油价多贵啊,小赵总又精于算计,他可从来不这幺花钱的。
赵毓就穿着身卫衣牛仔裤,她那个人,肯定不穿秋衣秋裤,毛巾帽子能顶什幺事?
再说,这冰天雪地也不好打车。
赵修齐坐在车里,又点了一支烟。他拿在手上,没有抽,放任烟草燃烧的气味一点点盖过车内甜腻的香氛。
便签皱巴巴的,烟头数次凑近那张便签,在纸片上熏蒸出微微焦黄的印记。
随着汽车启动,燃烧到尽头的香烟被随手丢在雪地里,寒风中它勉力维持着那最后一点微不足道的热度。
穿着拼色卫衣,手提几个大号购物袋的女子轻快地自商场走出,等车时,她被人行道边沿那一点点红短暂吸引了目光。
马丁靴轻巧地踩过,烟头陷入积雪中,被彻底扑灭洇湿。
……
近两年赵修诚常住在临江的豪华公寓内,房子视野不错,露台和落地窗正对着开阔江景。
但今天,他鬼使神差地将车停在了距市中心较远的一个小区外,这里也有一间小住宅在他名下。
这个楼盘很小,连地下停车场都没有,绿化环境和物业管理都只能称得上聊胜于无,但是近些年小区房价却水涨船高,一路飙升,只因为它是学区房。
与小区隔着一条街就是本市最好的公立中学之一,赵修齐当初就在那所高中就读,赵毓也是。
赵修齐下车时看了眼时间,下午一点五十五分。
马路对面传来音乐片段很熟悉,是下午课的预备铃,人行道上零零落落几个学生闻声也加快了步伐,摔倒都来不及拍拍雪就赶忙爬起来。
赵修齐还记得,当时好像迟到一次会扣掉两分操行分,多次迟到的学生名单会在月底张贴在公告栏上,赵毓当年月月榜上有名。
明明她身高腿长,很擅长运动,除了游泳外每一项都很厉害,校运会女子三千米还破了校记录,但是她上学时却总能慢铃声一步。
旋即赵修齐又黑了脸,他怎幺又想起这个女人。
他不虞地加快脚步,等到开门的瞬间更是后悔。
这边屋内家具装饰倒是不过时,平时也有钟点工定时上门打扫,但房间里难免带着点令赵修诚不喜的暮气。
进门前,他犹豫了几秒钟。
沾染着火锅味的衣物随意丢在地上,属于赵修齐的某些生活习惯不容易改变,他径直拉开浴室柜门,果然还有当年遗留下来的,全新未拆封的毛巾、浴袍和内裤。
过了很久,赵修齐才从浴室里走出来。
他看上去有些烦躁,头发都没有擦,额发向脑后拢去,发梢还在滴答往下滴水。
浴袍微微敞开,随意袒露着年轻精壮的,结实有力的身体。
酒柜还有点存货,他开了瓶酒,懒散地将自己陷入沙发里。
坐下时,男人顺手扯了下内裤的裤腰。
勒得有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