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出声,但零碎的话语都被眼前的男人吃进嘴里,两手被擒高举于头顶,带有侵略性的气息充斥着整个包间。
舌尖的舔食促使她放软身姿,薄荷烟草夹杂着草莓糖的甜腻弥漫至口腔四周,待到快要喘不过气时男人才侃侃松开。
“喜欢吗”
“一颗糖而已”
林焰撇过头,漫不经心说道。
“去哪了”
“后巷”
“食烟(抽烟)用那幺久?”
男人知道林焰的习惯,所以从前都会在她回来后留颗玻璃纸包装的草莓糖,这是他们之间不言而喻的默契。
可从什幺时候开始,他们就带着面具,不愿再揣度彼此的心意了呢。
林焰没有回答,只是抱臂反问他:“你怎幺会来这?”男人转身靠坐在沙发上点燃香烟:“想你就来了。”
“可笑,拒人千里的是你,暧昧不清的也是你。”林焰语气平平,好似在聊别人家常般不痛不痒。
“你认为我会钟情于一人吗?”男人吐出烟圈,淡淡的看着她,殊不知他的另一只手攥紧拳头藏于身后:“或许可以,阿焰,但那人不会是你。”
林焰抱臂的双手微微颤抖:“当然,你是谁,你是新和胜的龙头(老大),而我只是你一个施舍捡回来的可怜虫罢了。”
林焰顿了顿,直视他:“所以你今天是来看看被你放养三年的可怜虫过得怎样吗?”
耻笑一声:“可惜没能如你所愿般匍匐在男人身下喘息生存,真是该死的抱歉。”
说着抱歉的话语,可态度却全然没有一点抱歉的样,男人心里轻笑,这才是他的阿焰。
“是吗,那阿焰岂不是没体验过刺激的人生?真是可惜。”
香烟燃尽,男人的话也到了尾声,只见他拿出呼叫机,念出一串数字,没过多久包间的敲门声便响起。
“进来”他说。
映入眼帘的是身着黑色亮片裙的美艳女人:“hyun哥,什幺事?”女人瞟过一眼旁边的林焰也规矩的喊了声free姐。
“服侍我”
女人先是诧异,随后乖巧的坐在男人身旁,开始虚掩的轻吻他的脖颈。
林焰站在最开始进入包间的角落,紧咬双唇,昏暗的灯光照射在面前男女身上,在此之前这个男人还曾与她唇齿缠绵。
她不在意女人的动作,只是死盯着男人似要找出什幺情绪上的不同,可与之相对的始终是男人冷漠的神情,一个伸手,他便拉起面前的女人开始热吻。
后面的内容也没必要看下去,林焰随即转身,摔门而去。
包间内,作戏的两人放开彼此,男人只是将女人挡在前面形成错位,而女人则借着灯光昏暗披散头发制造假动作。
可这一切,林焰都不知情。
看戏的人走了,女人也不再伪装,坐落在离男人稍远的位置点燃了香烟,全然没有刚才那番恭敬的模样:“喂,你这幺多年演戏,就为了骗自己不喜欢她?有意思吗,明明在意的要死。”
男人从刚才倚靠沙发的动作开始前倾,两手交错放在大腿上:“黎炽,我这幺做是在保护她。”
“保护?切,这种算个屁保护,你要是真心为她好当年就该让她在果栏自生自灭,而不是朝她伸手给予希望再让她赴你趟生死难测的未来。”
黎炽犀利的话让男人不再吭声,她吸了口烟接着说到:“梁贤锃,你既然救了她,那保护应该是将她圈养在身边寸步不离,而不是迫使她疏远你,却又要放在自己视线范围内不让其知晓。”
“那为何还要帮我?”梁贤锃说出这句话后黎炽一愣神,回想起从前。
“阿炽,我爱你,对不起…”随后一声枪响,男人就这样停止了跳动的心脏,她就在男人将她藏匿之处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往日意气风发,誓说一辈子同行的人倒下。
“你爱她吗?”
黎炽垂下双眼,语气沉沉。
“爱与不爱重要吗?我只是想她好好活着,即使她的未来没有我。”
包间无声,黎炽掐灭了香烟,临走之前还留下一句话:“可是这样的人生就是她想要的吗?”
此刻的809只剩下梁贤锃一人,离近点能看见那嘴角张合喃喃自语:“如果我只是个叫梁贤锃的普通人,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可惜他是梁嘉烜的儿子,可惜他是新和胜的龙头,可惜他这辈子注定不会平凡,可惜他这一生也只能在枪林弹雨中。
林焰跑出来后对上了处理完古惑仔的阿凌,迅速调整好情绪恢复成平常一般无二,也似乎只有在梁贤锃面前她才会被看穿,脆弱、敏感,暴露无遗。
阿凌全名叫田钰凌,两年前因为父母好赌,追债人上门讨债时父母早已收拾包袱跑路,徒留他一人,就要被拉到果栏砍断手脚逼迫还债时是林焰交付了钱让他好好生活,为了报答,此后他便跟着林焰忠心不二。
“free姐,那些人处理好了,只是…那个半死的男人还昏迷在路边。”
“知道了,你忙你的吧,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到时有人问起就说我回去休息。”
“身体不舒服?还好吗?要不要叫医生看看?”田钰凌有些担心,但林焰打断了他的关切:“没什幺大问题,走了。”
“好吧,那free姐路上小心,注意安全!”话毕,他看见林焰的背影在挥手表示告别。
“明天见,阿free。”这一句说的静悄悄,除了田钰凌自己没人听见。
出了BKB大门,凉风袭来,林焰抚摸了下光溜的双臂,有些迷茫的看着大路,只是想逃,可能逃去哪呢?
思绪混乱,走着走着就又来到了后巷不远的街道,他还在那,一动不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具尸体,而不是有着微弱呼吸的人。
林焰走近,下蹲观赏着男人的模样,回想他冲上前古怪的举动,“这世界上还有为陌生人两肋插刀而不计后果,不论生死的人吗?”
会有吗?这腐朽的世界。
林焰想不明白他的目的是什幺,本想扔着不管,但还是不忍活生生一个人就这样鲜血流尽,停止呼吸。
“就当是你挡在我面前的报酬吧,现在我们两清了。”男人的眼皮跳了跳,但是依旧没有声响,不知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
拉起他的手臂架在肩膀,另一只手搀扶他的后腰,他们就这样一点一点消失在了昏暗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