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猴子与花儿都算是在敖庚身边养大的,性情虽然不同,思维逻辑却有七八分相似。
花儿神色没变,心里却翻天覆地。
怪道觉得不对,那七个妖精,他在娘亲婚礼上见过的,只是当时未曾留意,刚才也没记起。
普通妖精杀了便杀了,若真是玉帝之女,怕不能轻易摘了出去。
“玉帝荒诞无道,俺老孙早看他不顺眼。若你想对付玉帝老儿,救了俺师父,待俺老孙保他西天取经之后,随你打上凌霄宝殿,如何?”
“玉帝无道,如来便是个好的了?”花儿冷笑,“他们都是人,人当道,妖为奴。”
佛道乱起来,玉帝未必有功夫细细查问。
反正杀都杀了,管她们姓甚名谁。
猴子急得抓耳挠腮,他师父还躺在那里生死未卜:“若俺师傅死了,俺老孙定要你一棒子打死,还有——”
他本想说【还有你那母亲】,可不知为何,心脏绞痛,五官皱在一处:“你的家眷——”
花儿不知道他在翠云山见过他那小美人娘亲,但听他这话的意思,定是意有所指。
他死不死无所谓,他那小美人娘亲,还有蠢兔子——蠢兔子不算他家眷。
花儿的唇慢慢勾起:“猴子,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我便救你师父性命。”
猴子听得有戏,一口应了下来:“你说,上刀山下油锅,俺老孙定不食言!”
“那厮人称百眼魔君,又唤做多目怪。金光难破,毒药最狠,药倒人,三日之间,骨髓俱烂。那厢有一座山,名唤紫云山,山中有个千花洞。洞里有个毗蓝婆。他能降得此怪。”
猴子当即谢了,辞别,把筋斗云一纵,随到紫云山上。
花儿瞧着他离去,也驾云而起,直入广寒宫,将掌心的毛绒团团作一团,丢在了桂花树下。
毛球在地上滚了一圈儿,撞在树根上,有些气恼地擡起头来,院子里已经没了那小妖王的身影。
她懵懵地坐在地上,揉了揉小脑袋,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捋了捋自己的毛。
善良的兔子刚生出来的气又消了,她擡起头,竖起耳朵,确认那小妖王真的走了,心里又有些失落。
什,什幺嘛!
坏,坏妖王!
碍事的蠢兔子。
花儿神色不虞,来天王殿找他那小美人娘亲,细说了这些日子的种种。
敖庚知他有了主意,思虑一番,忍不住夸他:“此计甚好,竟比截杀取经人还要好上几分。”
花儿点点头又去了,全程一句话都懒得同李哪吒说。
哪吒喂了块糕点给他的庚儿:“他这样聪明狠绝像你。”
敖庚抿唇笑了:“从前还觉得自己是小孩子,一晃花儿真的长大了,我的心境又与从前有很大不同。”
哪吒忍不住捏她的脸蛋:“你现在不是小孩子幺,不知今日是谁赖床,非要夫君亲亲抱抱才肯起。”
她不甘示弱拧回去,下了狠劲,把哪吒的面皮扯起来:“松手!李三儿你敢捏我的脸!是不是找打!”
哪吒就喜欢她这活灵活现的傲娇劲儿,笑着拢住她的手:“这小崽子哪长大了,根本就不开窍。”
敖庚知道他说的是广寒宫那只小兔子,唇眼弯弯:“我瞧着你儿子倒是很开窍。”
“你想啊,他前些日子带着绵绵,是为着避嫌。纵使叫天庭的人知道了,他也可以说是带着绵绵出游。如今把人丢回了广寒宫,你说是为了什幺?”
哪吒喜欢看她狡黠聪颖,头头是道分析的可爱样子,很捧场地追问:“为了什幺?”
“不是怜惜她跟着吃苦受罪,便是为了不连累她,撇开干系。我瞧花儿开窍得很,上心得很,嘴上不说,心里当个宝贝。”
作者有话说:
磕点糖。
嘴硬心软的花儿,和他娘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