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脊骨一声脆响,她眼睛顿时睁大,吐出一口大血来,背部凹出夸张的弧度,整个人近乎对折成两半。
她踉跄着倒在地上,鲛人的尾巴抽离,轻轻甩了甩。
脸贴在光滑冰冷的地砖上,她无神地望着洁白瓷砖上倒映出的自己,被血污染红,吞噬。
接下来……她将会被钩子穿透身体,被悬挂而起。
处刑。
多幺可笑。
明明她是另一位神明的信徒,却被当做玩具玩弄,再以截然不同的方法处刑。
她的神不会救她的。
没有人再来救她了。
被血液濡湿的睫毛颤动,像是一之濒死的蝴蝶,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无力的闭上眼。
她的游戏币已经不够了。
就这样吧,永远沉睡下去。
可是她没想到,鲛人并没有拖拽她,反倒摇摆着尾巴,向另一个方向急速游了过去。
她茫然地,求生本能还是促使她自己进行治疗,她发现魔术师被人救下了。
这个鲛人好像不会玩,他如果把她挂上处刑架再去捉人,会扩大很多赢面。
抱着微末希望,她爬到一个桌子底下,希望自己不会被发现。
余宿满腔愤怒地游了过去,魔术师与滑板少年还没有走远,水声涛涛越来越近,两人都是白了脸。
林向晚脸上的心虚与恐惧太明显,惹的魔术师都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鲛人狠狠赏了碍事的林向晚一尾巴,又冲着魔术师而去。
林向晚松了口气,看来屠夫并没有发现他与魅魔的事,他转身向相反方向而去。
鲛人成长的速度很快,一开始还被拍一下板就疼得皱眉,现在却凶性大发,面不改色的将座椅打个粉碎。
正在此时,那辆逃生船显示可以开启了。
魔术师急忙转了个方向,滑板少年眼睛也亮了,圣女干脆放弃慢吞吞的治疗,咬着牙往那儿爬去。
桃杳开始发动逃生船,发电机隆隆作响。
礼帽裹挟纷飞的玫瑰花瓣,在空中旋转飞行。
滑板高高跃起又落下,转弯时几乎要擦出火花。
白色瓷砖上拖出长长一道鲜红血痕,还有血迹斑斑的鲜红指印。
最先到达的是林向晚,他直接跃起,抄着滑板落入逃生船,他几乎一沾椅子就四仰八叉躺着,累的眼冒金星。
魔术师没能逃走,屠夫盯他盯的很紧,而且大部分椅子和木板在之前桃杳与屠夫的追逐战中被消耗掉了。
钩子穿透肩胛骨,屠夫没再看他,向船赶去。
“走吧。”林向晚仍然是没有看她,低着头说道。
桃杳看了眼显示倒地状态的圣女,“再等等。”
他用手梳了头发,将湿淋淋的刘海梳到脑后,阴阳怪气地说:“怎幺,你还想给她治疗?”
没等她说话,紧接着开口,“保平就不错了。”
桃杳闻言挑了下眉,属于魅魔的特征钻出来,纤纤玉指划过殷红的唇,又捉住自己的尾巴缠了几圈,她笑容带着引诱,“给她治疗来不及了,但可以先让你爽爽哦~”
林向晚又羞又气,擡头怒视她,却发现她根本没看她,而是定定地望着某处,忽然从船上翻身而下。
指甲从血肉模糊的手上崩裂,清霜爬得很艰难,她昂长了脖子去看视线里是否出现一点点船的边角,机械又麻木地往前爬。
她不敢想太多,怕自己丧失心中那点求生的勇气。
她不抱有希望,这场游戏,大家都只在乎输赢,哪管别人的生死。
有脚步声快速靠近。
她还没看清来人,就感受到自己被背了起来,她挣扎了几下,脑海里是那念了千千万万遍的信条,可她突然蹲住了,近乎死死的盯着面前人的发。
发间,是一对漂亮的黑山羊角。
她停住挣扎,连喉间带着血腥味的喘息都轻了。
她的神......
真的......?
她的神......来找她了......
她目光炽热起来。
桃杳背上一个人,敏锐发现自己速度大幅度降低,明明她很轻,应该是游戏的削弱。
她本来不打算救她的,她爬的到就赢,爬不到就打平。
只是看见那一条近乎贯穿整个走道的血痕,还是让她有点心软,尤其对方是个女生。
只能对不起自己姘头了。或许游戏结束她可以甩个好友申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