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循却是轻笑,气定神闲道:“尉迟爱卿莫不是忘了,咱们鲜卑旧俗一向是女子当家,何来牝鸡司晨之说?
自迁都洛阳起,各方各面实施汉化措施,到了这会子,他却又大谈鲜卑旧俗了。
紧接着,他又道:“朕已禅位给皇帝,朝政自然是皇帝执掌,朕与太上皇后不过是辅助罢了。”
他口中要执掌朝政的小皇帝元辙,方才饮过茶水解渴,如今正含着自己肉乎乎的小胖手啃。
另一旁的尚书右仆射独孤牧也手执笏板迈步上前。
一向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他讪笑着打圆场,“圣主年幼,由皇父圣母共同辅政,自然没什幺不妥的!”
独孤牧的外甥女可是太上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大宫女令荷,他自然也有所顾忌。
此话一出,底下众人不免开启了一场唇枪舌战,人人争得面红耳赤。
龙椅正中的小皇帝元辙不仅没被惊着,甚至有些兴致勃勃。
时不时咿咿呀呀、奶声奶气地跟自己的阿母说些没人听得懂的话。
仿佛在问底下人到底在吵什幺。
炽繁只轻拍了拍小胖团子的后背安抚他。
元循蹙眉道:“既然爱卿们并无要事启奏,便退朝罢!”
说罢,他单手拎起怀中沉甸甸的胖团子,另一手挽着身旁繁饰华丽、满头珠翠的女人。
一直到他们一家三口回到后方的太极殿内,朝堂众人仍在争执不休。
元循随手将孩子递给身旁的谭福安,便自顾自拉着身旁的小女人朝御书房去。
“漉漉不是喜欢批阅奏疏?这些全交给你了。”
男人似笑非笑地指着书桌上垒得老高的折子。
见他丝毫没有要她让权之意,炽繁不免心生动容。
什幺万千宠爱于一身,在她看来不过是过眼云烟、虚无缥缈。
惟有牢牢握在自己手里的权力才是实实在在的。
她沉迷享受批阅奏疏,不过是因为她执笔落下的每一个字,便可让整个大魏三千五百万人都听令于她一人!
未等女人回应,元循便自觉取出朱砂墨条与龙尾砚台,不紧不慢地为她研墨。
忽然,一封信件从大理寺的牢狱传来——
竟是逆臣兼刺客褚定北亲笔所写!
炽繁心下讶然,下意识擡眸望向身旁研墨的男人。
只见他俊美无俦的面容冷若寒霜,绷得紧紧的。
须臾后,元循咬牙切齿问道:“太上皇后可要瞧一瞧那逆臣贼子写了什幺?”
嘴上问着,可话里话外分明不想人看。
若是放在从前,炽繁恐怕会顺着他的意,故意避嫌。
如今她倒是想看看身旁这男人到底能容忍她到什幺地步。
她勾起一抹浅笑,“看看也无妨,说不准他确实写了什幺要事呢?”
元循闻言如鲠在喉,不禁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对那个可恶的褚老狗余情未了!
炽繁不紧不慢展开信封一看,映入眼帘的却只有寥寥数字——
分别是“五石散”、“六镇”、“敕勒”。
前世二十年后的六镇起义,与敕勒部首领斛律斜,她倒是看明白了。
褚定北许是在让他们提前做好防范。
可最打头的“五石散”又是何意?
五石散乃钟乳、硫黄、白石英、紫石英、赤石所制。
药性皆燥热绘烈,吸食后会使人全身燥热不止,甚至产生幻象,若是大量吞服便会当场中毒丧命……
因五种石料皆是名贵宝石,所以也只在世家贵族之间流传。
大魏皇宫里,倒是有一位是喜好用鼻烟壶装着五石散来闻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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