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缺捻了个诀将二人身体和衣物清理干净,不留一点特殊痕迹和气味,然后转过身和沈因各自穿衣。
陶卓死于他手,但是他们不能将真实原因说出去,陶卓的死一旦和他们沾上关系,灵剑宗不会放过他们。
“他的魂魄估计还在这周围,先将尸体毁掉,再招来魂魄,打散。”镜缺目光落在陶卓尸体上,浑身上下只剩一条裤子。
沈因否决他:“不行,他罪不至此。”
“这些,都是沈镜这个孽徒做的,和沈真人没有任何关系。”镜缺说罢,擡手施术将陶卓尸体毁掉,检查地上除了衣物之外的其它东西,通通都不能留。
一旦做了,就要做得天衣无缝。
检查完毕,他立刻掏出小铃铛开始招魂,离体的鬼魂不到十二时辰,没有鬼差勾魂,就会一直迷蒙地徘徊在自己死的地方。
所以镜缺毫不费力地招来了陶卓的鬼魂,树荫下鬼躯被他强行招来,虽不至于散掉,却几近透明。
见镜缺就要将陶卓魂魄打散,沈因忙阻止他:“不能杀他,他已经死了,却罪不至魂飞魄散,先带走吧。”
镜缺什幺也没说,将陶卓魂魄关在装媚药的小瓶子里,扔给沈因。
做罢他又捡起地上石头朝自己头砸,直砸的自己眼冒金星,他才扶着树干对沈因道:“师尊拖着我到海滩上去,很快灵剑山的人就会找来,你就笃定没见到陶卓,只捡到受伤的我。”
他缓缓走向沈因,擡手放在她肩上,面前的女人神色不定,她向来光明磊落,这种事情对她来讲的确是难接受了些,可镜缺只能替她做这个决定,不然这个大麻烦会让他们日后都不得安宁。
“啊!”沈因一声尖叫,捂着肩膀,额头霎时满是汗珠。
镜缺收回手,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和心疼,于是干脆再给自己一石头,直接倒地昏迷不醒。
如他所说,没多久灵剑山的人就找来了,许月宁和另外两名弟子带了三五个人上岸,发现沈因和镜缺之后,为了找陶卓又将整个岛都翻了个底朝天。
沈因始终闭口不言,她和镜缺都被安排回了小镇的客栈,许月宁丢下找陶卓的事情,专门来照顾镜缺。
一连找了好几日都没找到,许月宁只好先带李彧回灵剑宗汇报情况,寻求掌门和她父亲的帮助。
“沈真人,这里就交给你和洛师兄了,沈镜要是醒了,您一定要告诉我。”
许月宁走前特地来看镜缺,大夫说他头部受到撞击,三五日内恐怕醒不来。
沈因对她颔首:“你放心。”
“我知道你对我大师兄有意,如今找不到人你也很心急,但是你也要好好休息保重身体。”这几日来许月宁见沈因心事重重,还以为她是为了陶卓的事情。
闻言沈因什幺也没说,淡淡点头。
殊不知陶卓的魂魄还在她这里,一旦灵剑宗认定他已经出事死了,必然会招魂查清真相。
沈因的内心实在矛盾,陶卓对她不轨才被镜缺杀了,可这件事却要像做贼一样瞒着灵剑宗,事情走到这一步,就算她去道出真相,灵剑宗又怎幺会信他们风光霁月的大弟子干出这种事情。
许月宁走的第二日镜缺就醒了,他对自己下手毫不留情,沈因的那点伤虽然疼,但是已经好了。
他一醒就要打散陶卓的魂魄,沈因拦着不让。
“师尊,你下不去手就让我来,一切皆由我一力承担,还是说,你对这种人还有情谊在?”
沈因沉思这幺几天早已经想通事情原委,闻言她情绪上来了,大骂道:“你就是故意的!”
镜缺一双雾蓝的眼睛静静看她:“我故意什幺?故意阻止他上你?”
“你!”
“还是我故意干你?”镜缺挑眉,“是你自己坐上来的,还是我自己进去的,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你闭嘴!”
镜缺睨眼瞧着脖子上的剑,轻笑一声,他眼眸凝视沈因:“我这条命是你的,你要拿便拿吧,割断了脖子也省得你后悔。”
有一刻沈因真想下手,她面容紧绷,脸色苍白,眼眶发红,五脏六腑都像是被巨石压着,无法喘息,她怎幺会教出这样的徒弟来。
倏地她收了剑,转身背对着他:“就此别过,别来找我。”
沈因就这幺走了,无情果决的,镜缺恍惚了一下,冲出门去追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承认,那番话不过是他卑微又卑鄙的想法,自私地想把她从神坛上拉下来,以为她伏于自己身下他就已经得逞一半了。
好在他早有准备,沈因不能完全消失。
也不知道是为什幺,沈因走后第三天灵剑宗所有弟子都走了,许月宁不仅没带人来,连她自己都没有音讯了。
走的人什幺也没说,仅仅是和镜缺打了个招呼,等他们都走了,他才开始施法找沈因所在的方位。
然而一无所获。
镜缺开始慌了,他发了疯地反复尝试,终究是确定这件事被沈因发现了,以她的修为斩断联系不过是小事。
他连夜赶回沂山,沈因回来过,可人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