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新在现代相遇

「不!不要!」男子大喊,从恶梦中惊醒,胸膛剧烈起伏,金褐色眼睛充满惊惧。

「尚恩、尚恩,你还好吗?」门口响起急促敲门声。

「我没事,回去睡吧。」男子坐到床沿,大口呼吸,用手爬过深黑色微卷短发,宽阔额头上布满水珠,有些沿着脸颊到坚毅下巴。

「好。」

门外又恢复深夜宁静。

尚恩起身推开落地玻璃门,冷风灌进大房间扬起白色窗帘,吹动他黝黑健壮半裸身上又长又宽的麻质长睡裤。

他修长手指高举过头轻扶门框。

「妳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到我梦里?」他望着漆黑天空喃喃自语。

他躺在床上整夜辗转无眠,天刚亮便匆匆起身冲澡,提早准备出门上班的资料。

「早。」尚恩西装革履出现在早餐桌上,脸上看不出情绪。

「你还好吧。」坐在其中一张餐椅上的中东美女怀抱着小婴儿抢在母亲开口前疑惑发问。

在医院值班整夜的她,要不是知道自己兄弟有这老毛病,实在看不出眼前这人昨夜有她那大清早已经去医院上班的老公和习惯早起的爸妈形容的严重恶梦。

还听说去敲门才从恶梦里唤醒他。

「嗯。」尚恩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在有高鼻大眼的美女和小婴儿对面椅子落座,自顾自端起佣人倒好的黑咖啡就喝。

「今天有空到医院来检查。」坐在首位的中东面孔老人看上去充满智慧和威严,英文带着异国腔调。

「我没事。」尚恩边翻开佣人递上的报纸。

「尚恩,听你爸的。你很久不曾这样做恶梦惊醒,去检查看看是不是生病了。」优雅的中年妇人开口也是类似异国腔英文,伸手拉住儿子的手。

「妈,最近金融业比较忙您也知情,过一阵子比较不忙就去。」他放下报纸握住妇人双手安抚。

「那我去上班了。」尚恩没等所有人反应喝完最后一口咖啡便起身离座,连最钟爱的小姪女都不抱就走人。

「这孩子!」妇人不禁抱怨,但孩子大了又能如何。

「算啦,老毛病,反正他看起来没事,检查也从来没事。死不了就好。」美女医师换个姿势抱小孩,凉凉的说,不理会母亲投来不认同眼神。

窗外传来高级轿车车轮在地上发出吱吱声,妇人双手掩面不停摇头,口中喃喃念着异国语言。

「老板,你昨晚又犯了?」追上脚步快速的尚恩,年轻男子在大厅拦下他。

老板脸色不好,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你如果太闲,我可以送你去帮我出差。」尚恩忍不住朝特别助理翻白眼便再度往前走,边走边还用迷人笑容跟大厅职员打招呼。

「副会长,我只是关心你。」待两人站在电梯前,年轻男子才苦笑再度开口。

「公共场所请称总裁。」尚恩压低声音提醒。

「是,总裁。」年轻男子识相不再说话。

通常温文有礼的老板今早可能吃了火药当早餐。

「妳在看谁啊?」伊莎莎随好友眼光而去,一位目测有180公分以上,中东深邃脸孔短发男子站在一部接近上班时间却完全没有其他人在等的电梯前。一位身材差不多高挑但满头褐发脸上还有雀斑的男子正跟他说话。

「尚恩・帕尔沙,据称是拥有阿拉伯血统的美国人,王子气质与天俱来,妳看他微卷黑发是不是很性感。」克洛依迷醉眼神望着他。

「噢,那位有名纽约社交圈花花公子。」伊莎莎不在意回道,自顾自拉直身上洋装皱掉的部份。

「听说可以跟他共渡一夜的女人都得到重赏。」

「克洛依小姐,妳好像不怎么缺钱或男人嘛。」伊莎莎充满笑意调侃眼前中美混血万人迷。

「哈哈,纯欣赏。他可是我的老板,衣食父母不能碰的。谢谢今天送我来上班还陪我吃早餐,我可不能比他晚到,他可是每天早上巡堂,掰掰。」克洛依挤进满载员工电梯,在电梯关门前朝伊莎莎挥手道别。

伊莎莎转身要到大厅自动收费机缴停车费。

尚恩这时注意到大厅某个熟悉又陌生身影移动着,特助惊讶站在大开电梯门前,转头看着总裁不走进电梯反而大步越过半个大厅,拉住身着黑色洋装,皮肤白晰的东方娃娃。

「妳⋯⋯。」在她擡头那瞬间,尚恩愣住几秒,梦中女神现在活生生站在他眼前,他向来不相信命运但开始觉得很玄。

他连请圣殿骑士团里专门负责情报的雷恩为他追查都免了。

伊莎莎发现这个男人近看还真是好看,难怪拜倒西装裤下的女子众多。

一双锐利眼神说明他并非池中之物,浓密剑眉表示脾气应该好不到那去,直挺鼻梁显示坚毅性格,粗矌明显五官表明不羁。

因为阿姨帮人算命看风水扶养她长大,从小听到大,看人总不由自主想到这些。

「妳的名字?」尚恩将她拉进怀里。

「你为什么想知道?」她试图挣脱他,对眼前把妹把到她这儿的花花公子不客气。

「看着我。」尚恩不满这女人避开眼光接触直接忽略他。

「先放开我好吗?」伊莎莎神情窘迫小声说道,尚恩这才注意到大厅所有人都在对他们行注目礼。

「请美女上楼。」尚恩放开手,侧头指示按住电梯门等待他的下属便走向电梯。

「请。」特助比出手势请她先进电梯。

「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还来不及说完,她便被尚恩回头拉着走进快关门的电梯。

电梯门密阖,他立刻吻住她。

站在电梯按键前的特助完全不敢回头看。

他深知凡到过总裁办公室里休息室,必定会知道眼前东方女子跟那墙上仿中国画风的波斯古董地毯画中女郎像是同个模子印出来,她就是总裁要找的女人!

「嗯⋯⋯嗯⋯⋯。」伊莎莎发不出声音,想甩他巴掌,手被尚恩拦下,反他被紧扣住双手在背后。

叮!电梯到顶楼停下,特助没动。尚恩很快把伊莎莎拉出电梯,让她来不及反应。

背后传来特助匆忙声音:「老板。我等等再上来向您报告。」

「不要伤到自己,我放开妳就是。」尚恩待电梯离去,反正她没有通行证可以控制电梯下楼,便放任她奔向电梯。

「这是绑架!」伊莎莎发现自己无法离去,回过头到他面前发飙。

「妳好香。」尚恩二话不说又用吻堵住她红唇。

铃!铃!手机响起让尚恩意犹未竟结束这个吻,一手不忘阻止伊莎莎举起打他的拳头。

「我是。嗯,好,那就今天下班后,好,就这样。」

「妳要不要休息一下,挣扎那么久,妳不累吗。」尚恩挑眉看眼前女人,细瘦身体绝对不是他对手。

「无赖!」伊莎莎谅他也不敢在世界知名黑石投资银行总裁办公室对她如何,气呼呼走到沙发坐下,从包包找手机准备跟克洛依讨救兵。

但是翻遍包包没有手机的身影,她擡起头看他。

「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手机在你手上。」她跳起来冲到朝她晃着手机的尚恩面前。

「刚刚掉到地毯上。」尚恩把手高举,身高差缘故,她怎么跳都拿不到。「我有工作在等我,妳乖乖的。需要什么,我请人拿来。」尚恩把她手机塞进西装内里口袋,握住伊莎莎双臂停止她会扭伤脚的举动。

「尚恩・帕沙尔先生,我没有时间跟你耗,也不会拜倒你西裤下,麻烦还我手机,然后让我下楼。我不追究你绑架我。」

「原来妳知道我是谁。妳的名字?」尚恩满脸得意。

「伊莎莎。」她一脸不悦。

「我不会让妳走的。」尚恩把她拉到没阖拢的小门前,强迫她转头望向室内墙上。

帷幕玻璃旁墙上有幅波斯挂毯构成唐代风格中国画高挂着,仿佛有吸引力似,让她不禁走过去细看这幅画。

「这⋯⋯这是 ?『清水本不动,桃花发岸傍。桃花弄水色,波荡摇春光。我悦子容艳,子倾我文章。风吹绿琴去,曲度紫鸳鸯。昔作一水鱼,今成两枝鸟。哀哀长鸡鸣,夜夜达五晓。起折相思树,归赠知寸心。覆水不可收,行云难重寻。天涯有度鸟,莫绝瑶华音。』」

伊莎莎用中文念出诗句,尚恩跟在她身后,似乎听到咒语般,心脏开始紧缩,眼前渐渐分不清她和画里古代中国仕女。

『碰。』伊莎莎回头只见不久前还在威胁她的高大身躯倒地。

「嘿,你醒醒啊。」工作习惯使然让她连忙蹲下拍他的肩膀叫他,却怎么都叫不醒。

帕尔沙夫人接到通知赶到医院看见伊莎莎坐在病床旁时,手中拿的营养品全部掉到地上,她走到莎莎面前仔细看着她。

「妳是?」

「夫人。她是公司合作厂商员工,刚好撞见总裁身体不适送他到医院。」特助见状赶上前帮忙捡拾散落物品。

他可不确定老板想让夫人知道美女的事,朝伊莎莎点头示意她离开。

伊莎莎意识到特助的暗示,很快朝夫人鞠躬便快步离开。

「那就好。」帕尔沙夫人一眼便知晓『她』像是画中人再世。

「阿拉真主!」当她望向病床上紧闭双眼的儿子,早上出门时一头乌黑头发,现在竟然有许多灰白头发掺杂在其中,她大喊阿拉真神,昏了过去。

「护士。」特助赶紧扶住她,喊住刚好经过没有关上的病房门前几位护理人员。

中国唐代长安城东

「主人,您一路上辛苦了。」站在中东风格建筑物前,有着长白胡须戴著白色长布料折成帽子的老人在斜阳中恭敬迎接风尘仆仆商队。

「我很享受这趟旅程,秦跟波斯完全不一样。」将马缰交给身旁小厮,高大男子边说边拍去身上灰尘,将原本包着头部挡去风沙的长布拉到颈项,增添大漠儿女风情。

「回程帮您安排南下走水路。」老人领头进入大宅。

与男子同行的人们则牵着马由黑色侧门鱼贯进入白墙大宅。

「何时可见秦国王?」男子点点头同意,伸手摸摸门口两具石雕骆驼,石骆驼后方全白墙壁上只开了个黑色木质大门。

「后天。」老人站在玄关等着男子巡视墙上引入室外光线的彩色玻璃镶嵌瓷砖。

「异国歌声?」男子好奇的循声步下玄关后方往中庭花园的左方阶梯,越过大型屏风走入中庭花园,歌声也在此时停下。

女子有些吓到睁大双眼跟男子四眼相对无言,一旁两位波斯女孩见主人来到,行礼后连忙回避。

「唐姗,这是大宅的主人,贝禄斯・伊嗣𬮿。」老人向女子介绍。

女子很快整理好情绪微微欠身,身上鹅黄色半臂窄袖袒领短衫和同色长裙及披帛,是当今最流行的衣着和颜色,说明她身份非富即贵。

「萨拉畒。」女子微笑着以波斯语问好,便也退出花园。

「她会波斯文?」贝禄斯随老人转进建筑另一头,进入墙上贴满色彩丰富磁砖的房间,四周墙下大理石长椅放满抱枕,中央有着流水小池,另有道门通往另一间房。

「她是我在此地旧识丝绸富商之女,从小就跟波斯人和各国人士往来。近来失去父母。我请她来散心并教女眷们本地语言和音乐。」老人招呼小厮开始准备晚餐。

「原来如此。」贝禄斯脱鞋后将手放入小池洗净边说。

「殿下还有何吩咐?」老人在众人退去之时才以正式称呼眼前年轻男人。

「请她进来吧,来者是客。还有⋯⋯李素,我现在只是一般的商人。」

「是,主人。」李素深知眼前年轻男人的考量,恭敬退出门外。

唐姗进入内室,刚刚惊鸿一瞥,她这才细看帝王般安坐在大理石椅的西域商贾。

手长脚长,大眼高鼻,肤色比起其它波斯人较浅,黑发卷曲膨松散落在肩头上,跟大唐男子时兴发型完全不同,全身上下透露出贵族气息。

「过来。」贝禄斯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就座。

唐姗默默走到他身边,但是没有马上坐下,毕竟当今圣上朝中的李素大人都要称眼前男子主人,她一介平民孤女身份好似不适合与他同席。

贝禄斯见状将还在迟疑的她拉着落座。

「吃吧。」他将一大盘水果和食物推到她面前后,便自顾自用起晚餐。

「好。」唐姗只是用波斯语简单回答,并没有开始用餐。

「妳怕我?」贝禄斯忍不住放下手边圆型饼状面包。

「不是的,伊嗣𬮿殿下。」唐姗摇头急着否认。

「叫我贝禄斯吧。妳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李素告诉妳的?」

「猜的。」

「猜的?怎么猜法?」贝禄斯挑眉,眼前年轻女孩似乎真有世故到可以独自掌管布庄的能力。

「你跟波斯王同姓,看起来又不像平民。李素是波斯贵族还对你毕恭毕敬。」

「我想请妳当我的翻译。」贝禄斯笑着看她。

「过那座桥就到我家苏州布庄了。」几天后唐姗身着男装骑着马往苏州前去,为了安全她外出商旅时在路上总着男装。

「嗯。」贝禄斯自从见了皇帝受册封将军之后就变得很沉默,离开长安后一路上更是几乎不说话。

「通晓波斯语的李学士在苏州游历,请他过来如何。」唐姗跟着他进宫见皇上当翻译,知道他是为了皇上不想出兵帮忙而抑郁。

「好。」贝禄斯随口回答,他看着眼前的美景却一点都无心欣赏。

闪电划过漆黑天空伴随轰轰雷声,送走李学士,走在穿堂准备回房的唐姗突然瑟缩了一下。

「怎么了。」贝禄斯看着走在他前方的唐姗停下脚步。

「啊!」下一个雷声吓得唐姗掩耳蹲在地上,大雨掩盖去她的惊声尖叫。

「别怕。」贝禄斯拉起她往前走。

他听李素说过唐姗的父母一年前在雷雨天赶路坠落深谷过世,而唐姗小时候就怕雷声,更因如此无法控制害怕。

父母死后,没有其它手足的她为了外出商旅方便早遣走ㄚ环和大部份仆人,只留各地布庄经营需要人手,李素当初就是因为在中国经商购买丝绸要运回波斯时认识唐姗的父母。

「啊!」又一声闷雷,唐姗躲入他怀中。

贝禄斯索性将她抱起,迅速带她回房,赶紧关上房门。

「别走。」身处黑暗室内里,唐姗身体和声音都在发抖,拉住正要放下她的手。

「妳会后悔。」贝禄斯把她双手拨开。

「不会。」唐姗拉住他的衣㯲,不让他直起身。

「听我的话。」贝禄斯哄着她。

「你不喜欢我?」唐姗失望得微微皱眉。

「唐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还没说完,天空划下一道道闪电,没点烛火的房内光线跟着一闪一闪,唐姗肩上薄纱披肩长巾不知何时掉落,光滑背部肌肤熨烫着贝禄斯粗糙男性双手,细致肩膀和雪白胸口引诱着他眼光。

他双眼在微光中闪闪发亮看着唐姗。

清晨苏州湖畔在阳光中泛起雾气,雨过天晴,屋檐滴下水珠落在绿茵草地,热水冲泡进碧螺春茶,香气随即在空气中漫延。

「小姐,李太白学士说要启程回京不能亲自前来,派人送来这卷轴给您。」布庄掌柜打断正在查帐的唐姗。

唐姗小心移开茶杯,打开画轴,发现是李学士代笔,贝禄斯向她告别的诗句。难怪昨夜他与李学士远离众人在一旁聊了许久,心里便暗暗下了决定。

「快去港口找李素大人过来。」唐姗着急语调让站在布庄掌柜身旁仆人快步往店外奔去朝港口找人。

「主人,一路顺风。」李素道别,他看出主人的失望,知道主人东张西望是在找人,而主人来到苏州才不过几天呢,他没跟随主人和唐姗的几日里大概发生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这里的产业请多费心。」贝禄斯望着忙碌吵杂港口。

有皇帝右武卫将军册封,这辈子能跟唐姗无忧生活在这个繁荣国家。只可惜,他无法选择留下来。

「唐姗在布庄有事要忙。」李素心里只希望年轻主子可与佳人共度难关,在这个节骨眼他暂时不去想欺君之罪。

贝禄斯点点头,没见到唐姗前来告别,心里泛起阵阵失望,开船后便进入舱房。

打开门,唐姗穿着波斯女装坐在他舱房里地毯上,他请名画家张萱以她为形象画的仕女图摊开在她手上。

原来当他告诉她,他要离去时,她冷静反应原来是假象。

「唐姗,妳!」贝禄斯不敢相信她没来送行竟然是躲在船上。

「我决定跟你回波斯。」唐姗起身,李学士帮他代书的卷轴落在地板,缓缓滚开,露出里面工整书法字。

「不,妳必须留下。」贝禄斯转身要离开船舱,让船返回码头。

「贝禄斯。」唐姗从他身后抱住他。

「妳知道会有多少辛苦和危险?」贝禄斯竟然觉得身体有点发抖。

「我们一起面对。」唐姗双手抓住他腰间衣服。

「就算这辈子都不能再回来?」贝禄斯转身抓住她双肩,看入她双眼想确认些什么。

「那还有下辈子。我已经把所有事都交代李素打理。你怎么说都不会改变我的心意。」唐姗索性闭上眼,不理会他反对态度。

「看着我。」贝禄斯近乎请求的语气,让她心上一紧立刻睁开眼。

「我是认真的。」望着不再说话的贝禄斯,唐姗急了。

贝禄斯张开双手像要将她揉进身体般紧紧拥抱她。

「你答应了?」唐姗觉得快吸不到气。

贝禄斯只是紧紧抱着她。

航行途中在一个个陌生港口停留,贝禄斯隐姓埋名经商边打探来自波斯的消息。

两人都是出色的商人,手工精细铜镜和上好质料丝绸商品销售得很好,还有许多商家询问商品由波斯及中土输出船期,船上物资从来不颐匮乏。

长途跋涉返回波斯后波斯王见到唐姗相当惊讶,但以为是皇帝赐予,开心接受独子已成婚的事实。

几年后,连年战争依旧进行着,又得不到军事援助,贝禄斯眼见无力回天。

「唐姗。」贝禄斯叫住忙着交代仆役身着波斯女装的女子。

「是。」唐姗遣走众人,她永远将贝禄斯摆在最重要第一顺位。

「妳先回国。」贝禄斯握住她双肩,紧皱眉头。

「独自回国?不!」唐姗当场拒绝。

「唐姗⋯⋯。」贝禄斯几近哀求。

「我不管,离开那天就决定生或死都要跟你在一起。」

「那只有死守这里或是逃跑。」贝禄斯深知身为王储无法逃跑。

唐姗看入他双眼,似乎深怕再也没机会这样看着他。

不久贝禄斯送走父亲波斯王乘船出发跟唐朝皇帝求援和寻求保护,敌人也步步逼近。

两人和军队退到远离海边有着月牙形状绿洲旁沙漠行宫,追兵紧追在后。

贝禄斯一手拉着唐姗左闪右躲,一手持长弯刀忙着抵挡眼前敌人。

「小心!」唐姗推开贝禄斯,手臂替他挨了一刀后重心不稳掉进水里。

「唐姗!不!」贝禄斯边抵挡眼前刀光剑影,眼光边搜寻水中,却怎么也看不到她了。

「伊莎莎!」尚恩突然睁开双眼,意识到自己又再次从恶梦醒来,只不过这次他很确定梦中人是谁。

「尚恩。」帕尔沙夫人从沙发里站起来赶到床边。

「妈?我在医院?」尚恩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豪华单人病房落地窗外已是黑夜。

「伊莎莎是谁?」帕尔沙夫人其实心知肚明,就是出现在病房中那个跟祖先传下来挂毯上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尚恩不语,在病床上缓缓坐起,一只手臂放在弯起膝上,感觉还没有完全从清晰得不可思议的梦境回到现实。

「尚恩,你找到『她』了?就是你办公室那画中人?你真如神谕上所说白了头发。」影像那头身着军服有着金色短发男子按着智慧手机找尚恩传来的监视影片截下照片,找到后在萤幕前晃了一晃。

「对,但神谕可没说我会昏倒然后弄丢她。还做了个又长又怪的梦。」尚恩不自在摸摸头发。

「有名字我马上就可以找给你。不然要等几个小时。」

「伊莎莎。」

「这简单。」

「雷恩,先谢了。」

「兄弟不必言谢。但,美女不好惹,当心。」雷恩裂嘴笑开,顺便结束通话。

尚恩没有感觉似望着眼前两个电脑萤幕开始有资料跳动,心里却有种不详预感。

万家灯火在城市中闪烁,夜晚冷风吹过街道,纽约市巨大且冷酷,像是随时会把人吞噬。身在其中如人饮水,冷暖自之。

加长型房车滑过第五大道在知名美国品牌珠宝店前精准停止,司机立刻下车开门并站在车门边恭敬等待由不远处走来衣着光鲜男女。

「何时再见面?」女子站在车门前拉着晚礼服长裙摆,听见男子停下脚步于是转身问着。

尚恩笑而不答,站在原地双手插进裤袋里,开敞黑色晚宴西装外套衣角顺着他手腕往后挤到他紧实臀边,自顾自朝司机指示:「送美女到她想去的地方。」

「尚恩。」女子软言浓语拉长声调,使劲撒娇,试图改变他心意。

尚恩倾身向前,微笑往女子耳边轻声说话,似乎在跟她打情骂俏。

「不要贪得无厌。」话出口却是无情。

他直起身体回到原本姿势,金色双眼凌厉不带感情看着美人,在路灯和所有灯光交互照射之下看似有一圈光芒围绕在他运动员般高大身上,直挺鼻梁和无情双眼,嘴边带着无情笑容,犹如聚光灯下一尊踞傲雕像。

社交名媛撇撇嘴,摸摸颈上价格不斐设计珠宝项链,不甘愿地钻入车中,司机很快关上门,走回驾驶座,将车快速驶进车道离开。

尚恩扯开领结,单手拨过头发,迈开修长双腿,猎豹般敏捷进入街边高级房车,驾车扬长而去。

车子驶进宁静巷弄,两旁都是年代较久的五层楼以下公寓,鲜少来到此区的尚恩好奇得左看右看,最后找到车位停好车,他坐在车里,直到伊莎莎公寓里灯光关闭才离去。

「伊莎莎,妳的班表有变动。」私人商务航空公司主管看了看班表,递给到纽约机场到班的伊莎莎到班签到表。

「好的。到哪?」她头也没擡就顺手签名。

「杜拜。客人的喜好记录在这。」这种私人商务航空专门出租湾流飞机,都是服务金字塔顶端客户。

「糟了。」莎莎定睛一看,纸上写着客户姓名和头衔,   尚恩・帕尔沙,黑石创投总裁。

「什么?」

「没事。」工作就是工作,硬着头皮也要上。

伊莎莎心不甘情不愿上飞机,忙着把尚恩指定的食物和饮水装进冰箱和储存柜,嘴上忍不住抱怨:「这些有钱人到底在想什么。」

奇怪的是,这外国人喜好饮料表里,竟列有『碧螺春』茶饮。

她记得曾在空服员训练课程学过,『碧螺春』茶叶原产于苏州太湖洞庭山,外形卷曲似螺,色泽碧绿的上等绿茶,在农历清明前采的才能称『春』。气清香而持久,味清鲜而爽口,苦后转甘。

「莎莎。」尚恩进入机舱,心情大好看着正把抱枕放到椅子上的她。

「是,帕尔沙先生。要把您的外套挂起来吗?」莎莎一副职业笑容,向他走来。

「不要这么生疏。叫我尚恩。」阳光由机门和窗户穿过机舱,尚恩穿过光线向她走来。

「帕尔沙先生,我在工作。我马上告知机长准备起飞。」莎莎脸上还是那个工作笑容。

尚恩叹口气,望着她背影走进后舱拿起墙边电话。

有好几个小时两人就这么安静在机舱里各做各的事,连一句话也没说。

「帕尔沙先生,请用茶。」伊莎莎从托盘端起茶杯等他接手。

「放着就好。谢谢。」正在工作,尚恩变得冷淡。

「不客气。」她将杯子放到桌面。

或许是因为看了关于尚恩的杂志内容,她忍不住觉得拒绝他有点可惜,尚恩外表气度不差,但她拒绝花心,多年空服员生涯看过无数无情富家公子将女人玩弄于手中。

杂志描述这位年轻黑石创投总裁行事低调,拒绝受访或拍照,但对美女来者不拒,杂志把他形容成神秘富豪,他的父亲与兄姐都是医生,只有他对金钱游戏感兴趣,家人当医生赚来为数不少的钱在他手中翻好几十倍。

「您还需要什么?」她在过去几个小时内忍不住偷看他好几次。

戴起眼镜,尚恩隐去些许粗旷,柔和他脸上线条。

「暂时没有。」尚恩的无框眼镜镜片反映着电脑萤幕,他连擡头看她都没有。

她只好转身离去,没有注意到尚恩望着她背影。

尚恩终于拿下眼镜置于桌上,闭上眼舒服伸长腿斜躺在皮椅沉思。

许久,他感觉温暖的毛毯盖在身上,他睁开眼拉住即将离开身旁的玉手。

「别走。」

「尚恩!」她惊叫出声,整个人跌坐在他腿上。

「妳终于愿意叫我的名字。」尚恩朗朗笑开。

「你不要误会。帕尔沙先生,请放开我。」

「女人不应该太刚硬。」

「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嗯⋯⋯。」尚恩吻住她鲜红欲滴的唇,制住她双手行动。

「莎莎?」尚恩的唇沾到水滴。

「你为什么一直找我麻烦……。」伊莎莎委曲的红了眼眶。

资料上伊莎莎是由阿姨带到美国养大,阿姨去世后没有其它家人,只能为五斗米折腰。

不像他唯一谈得上认识的华裔女人,豪门贵族出身的海玉旒,气质高雅但任性自我。

身材高挑的伊莎莎反倒是比较像小家碧玉。

尚恩突然安静下来,默默伸手拥她入怀。

「告诉我,那天为何溜走,没有等我醒来。」等到她平静下来,尚恩才轻轻拉开两人的距离。

「你的家人赶到医院,有人看顾你。」

「我妈有没有对妳说什么话?」尚恩明知故问,仔细的观察她的表情,试着了解她的性格。

特助说他的母亲很震惊,也认出伊莎莎是画中人。

「没有。」

「妳并不讨厌我,但为何总是一副讨厌我的样子?」

「我说过了,我们是不同世界的⋯⋯。」电脑响起网路电话来电声响,打断这段谈话。

「对不起。」她像是被提醒自己的失态般弹跳起来,躲回机舱后方。

「说吧。」尚恩叹口气接起电话。

「怎么了?」圣殿骑士团会长安德鲁感觉得到尚恩语气反映心情不好。

「没事。」

「教廷银行总裁被革职。下一步就是管家。」

「十三氏族渗透教廷已久,我不认为就只有如此。」

「当务之急是确认临时代理人选是否有问题。这部份我需要你稍后在教廷确认代理人后去探访虚实。」

「好。」

「关于入侵中东区域电脑病毒火燄,我们将否认跟我们有关。」

「当然。」

「小心自身安全。」

两人很快进入其他投资方面的公事讨论。

伊莎莎直到飞机降落在目的地杜拜才再度出现为他打开机门。

「帕尔沙先生,祝您有愉快一天。」她挂上专业笑容,站在机门旁。

「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罩上中东袍子的尚恩露出一口白牙和迷人笑容,提着公事包离开。

她有些失落看着他的背影,但他不是她应该有任何妄想的对象。

尚恩突然安静下来,默默伸手拥她入怀。

「告诉我,那天为何溜走,没有等我醒来。」等到她平静下来,尚恩才轻轻拉开两人的距离。

「你的家人赶到医院,有人看顾你。」

「我妈有没有对妳说什么话?」尚恩明知故问,仔细的观察她的表情,试着了解她的性格。

特助说他的母亲很震惊,也认出她是画中人。

「没有。」

「妳并不讨厌我,但为何总是一副讨厌我的样子?」

「我说过了,我们是不同世界的……。」电脑响起网路电话来电声响,打断她想说的话。

「对不起。」她像是被提醒自己的失态般弹跳起来,躲回机舱后方。

「说吧。」尚恩叹口气接起电话。

「怎么了?」圣殿骑士团会长安德鲁感觉得到尚恩语气反映心情不好。

「没事。」

「教廷银行总裁被革职。下一步就是管家。」

「十三氏族渗透教廷已久,我不认为就只有如此。」

「当务之急是确认临时代理人选是否有问题。这部份我需要你稍后在教廷确认代理人后去探访虚实。」

「好。」

「关于入侵中东区域电脑病毒火燄,我们将否认跟兄弟会有关。」

「当然。」

「小心自身安全。」

两人很快进入其他公事讨论。

伊莎莎直到飞机降落在目的地杜拜才出现为他打开机门。

「帕尔沙先生,祝您有愉快一天。」莎莎挂上专业笑容,站在机门旁。

「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罩上中东袍子的尚恩露出一口白牙和迷人笑容,提着公事包离开。

她有些失落看着他的背影,他不是她应该有任何妄想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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