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尚恩由健身房所在帐蓬回到房间,怎么都找不到伊莎莎。
他知道她同情心泛滥,昨晚见到曾帮她疗伤的任云雪似乎很伤心,虽不知原因但基于同情心便对她很友善。
雷恩同时找不到任云雪。
「废墟!」尚恩想起她似乎对废墟很感兴趣,追问好几次这里的历史。
他知道伊莎莎虽想离开他身边回美国,但照她个性也会等到机场才会偷跑,不会笨到在连开车都要特别技术的沙漠跑掉。
雷恩和安德鲁见他朝废墟奔去,很快对看一眼,连忙跟上。
尚恩眼角余光看见沙漠淹没大半的颓倾建物当中,伊莎莎趴在当中黄沙上,身体被沙子盖去一大半。
「莎莎!」尚恩翻转过她的身子。
「咳!咳!」她极不舒服咳嗽着,勉强说出话:「任云雪⋯⋯任云雪被三个皮肤白得不像话的男女带走了。」
尚恩身后两人闻讯快速转身朝车子奔去。
尚恩站在月牙湾车子旁等待伊莎莎一起赶上雷恩和安德鲁前往瑞士时决定慢慢透露给她关于圣殿骑士团和他在其中扮演角色。
任云雪被十三氏族带走,她也可能会成为下个目标,不能再把她蒙在鼓里,照她那种见人就帮的空姐职业病,要被骗走不会太难。
伊莎莎洗去沙尘换上靛色长袍往他走来,尚恩戴着墨镜和随风翻飞白色头巾缓缓开口告诉她关于这个酒店地点之远古传说。
因为不知月牙湾废墟古老传说真实性,且酒店经营最忌讳跟死亡相关的流言,尚恩身为圣殿骑士团财务长和投资管理人之一加上不明原因厌恶这个传说,原本不愿多说。
「传说这个美丽月牙湾绿洲曾有着座波斯湾古老王朝远离首都行宫之一,但王朝落败于战争,王储和原本来自远东某国家的王妃在此被敌军追上,双双死于非命。」
他说到这里便停止,心里闪过任云雪送他那幅画几乎可以证实是海玉旒给的,画名是『波斯王子与中国公主在花园的初次邂逅』,没想到海玉旒工于心计到细微之处,他不禁想到两者关联,海玉旒说不定真找出些蛛丝马迹。
三天后的瑞士日内瓦机场,冰岛火山爆发延迟全欧洲班机已经一天。
「糟了,该死的火山。」绑着马尾黑发女子望着身后追来的黑西装保镳,闪进建筑物柱子间缝隙,扶着冰冷大理石柱不停喘气。
「搞得一团乱之后,妳还想躲到哪去?」安德鲁由黑暗处走出,由衬衫到鞋子都迳是黑色。
突然见到多年来朝思暮想的人,海玉旒楞住,身体不听使唤无法动弹。
「我放过妳很多次,但是妳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我,这次我决定不让妳离开。」跩着她纤细的手,将她拖出交给保镳便跨步往前走。
「海小姐,对不起,失礼了。」西装笔挺保镳恭敬以手势示意她走在戴上墨镜的安德鲁后方。
海玉旒深知跑不掉,脸上立刻由惊慌表情转为冷静,迈步跟上。
保镳围成圈簇拥着两人往大门黑色加长型凯迪拉克前进,机场因为关闭比平常多出好几倍旅客,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人群中似乎有白色光线闪了几下。
保镳打开车门,海玉旒乖乖坐进车里,安德鲁由另一头坐上车。
驾驶将车驶离机场,车子里一片静默。
「妳为什么不说话?」安德鲁摘下墨镜看着她倔强侧脸,许多年过去,但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
「你希望我说什么?」心里着急要去救任云雪,但是眼前状况她自身难保。
「妳不是一直都有很多话要跟我说?」安德鲁失笑问着。
「我都忘了。」海玉旒摸摸被抓疼手腕,同时转头望向窗外。
「别这么倔强,对妳没有好处。」见她不语,安德鲁强迫自己忽略她手腕上被他抓得红通通的指痕。
寇克斯城堡是古时欧洲富豪给女儿的结婚礼物,位在中立国瑞士雷梦湖畔蒙特市山区,风景优美可望见整个日内瓦湖面和对面法国生产知名矿泉水的山颠。
一战和二战时曾是医院,四层楼城堡内地下室至今还有手术房和牢房,电梯也是像西洋老电影里要手动拉开门。
旁边有一栋外观豪华供仆役居住四层楼房,如果不知道还以为是富豪居所。
另还附属小火车站,还有条可容一台车通过的山路通往山上和山下,也有山路供步行。
奥地利西西公主在生病时曾在此静养,至今堡内都还有她和小孩的画像。
部分区域不定时开放参观,也有多部电影在此取过景。
尚恩带着伊莎莎在日内瓦拜会完金融界人士,开着房车往山上前进,天色即将变暗。
「安德鲁真把前女友关到地牢?这时代还有地牢这回事?」
伊莎莎听见尚恩稍早和安德鲁通话,她扬扬手上欧洲八卦小报,头版照片是安德鲁和海玉旒在机场一前一后被拍到的照片,头条写着『欧洲银行家之女与中国格格和影视大亨的三角恋』。
「莎莎,关于安德鲁和海玉旒之间的事妳不要多问,也不要介入。」
「为什么?」她完全不管眼前美景,转头狐疑看着尚恩。
「妳答应我就是。」尚恩不想说,谁也问不出来。
他向来不介入好友们的感情世界,希望他的伴侣也是如此。
车子在城堡大门前车道停下,这个区块经过多次修改,有着新旧材料的痕迹,看起来有点像旅馆。
两道超大木制大门说明这地方历史和过去荣光。
「这地方好古典。」伊莎莎走进迎宾大厅,深咖啡色皮制沙发和深色木头地板,以及古典吊灯,充满稳重感。仆人接过两人行李。
「爸。」尚恩看见父亲由咖啡室走进迎宾大厅。
「我们谈谈。」帕尔沙教授看了眼伊莎莎,转身进入旁边图书馆。
「在这等我。」尚恩朝她一笑,关上图书馆门。
她只来得及看到里面有整个墙面书籍。
「您要喝些什么吗?」女仆语气和善恭敬。
「不必,谢谢。」伊莎莎坐进沙发,微笑婉拒。
门外人们听见图书馆里父子两人大吵。
「你不准跟她继续下去。」
「就为了那个传说?」
「这是祖先留下的家训。」
「爸,我们已经离开波斯湾,放弃王族身份。」
「不要忘记你的责任。」
「我不会。但我不懂为何你可以放下宗教成见加入圣殿骑士团,你就不能忘记这个祖先传下来的无稽之谈?」
「那不同。」
「有什么不同?」
「你是我儿子,如果祖先预言实现,她会死的,而你这辈子会生不如死。祖先传下家族命脉怎么办。」
「她不会死,我会用尽方法保护她。」
「你要为个女人气死我吗。你看看你的头发,祖先说的就是这么灵验!」
「爸,原谅我。你请回吧。」尚恩打开门,拉着伊莎莎往城堡里属于他的区域绝尘离去,不理父亲试图让他放弃,不愿再听那个传说对他之危害。
十九世纪英国诗人雪莱之妻玛丽雪莱在西元一八一八年写出科学怪人小说时两夫妻与同为诗人之好友拜伦拜访过的蒙特石堡正在山下湖畔静静伫立,和蒙特市区看似小房子街景和沿湖公路连成一幅美图。
宁静湖边和对面山上终年白雪,由融合巴洛克式古典装饰半窗落地木门往阳台望,构成世界顶尖美景。
两人在古典风格书房办公,两张桌子都是深色原木制成排成L型面对门口,大理石壁炉上有台大型平面电视,一旁会客区也是深色皮沙发,深红底变形虫图样大地毯铺在棕色木质地板上。
「妳不要在意我父亲说什么。」尚恩将桌前美景看傻眼的女人拉回现实。
「当然不会。」她虽口是心非,但尚恩敢情是当做她在想这件事发呆,真是太看不起有世界公园称号瑞士美景。
「我去帮你端午餐。」她找个借口结束这个话题。
仆人再次回收原封不动餐盘,伊莎莎在餐室附近走廊撞见,得知餐点是给海玉旒便决定一探究竟。
她虽然试着不在意尚恩父亲所说,但是她需要做些事让自己不去想,加上好奇心和尚恩交代的公事也做得差不多。
她就是典型别人跟她说危险,结果她硬是越好奇的那种人。
保镳从机场将海玉旒带回城堡便丢进阴暗地牢软禁,她身上衣物不够抵挡整间石室传来的冰冷,冷得直发抖。
海玉旒一开始拼命敲打门,嚷嚷要见安德鲁,但得不到回应,也没有体力再叫喊,便开始用消极绝食方法。
「带我过去,我劝她吃。」伊莎莎对眼前面露犹豫女仆使用她空姐甜美无害笑容。
甜美笑容向来让她通行无阻。
女仆带着她绕过主建筑大型白色参杂有着细长黑色纹理古董大理石楼梯,走进建筑侧翼,搭乘手动开门老电梯到地下二楼。
一阵冷意灌进开启的电梯门,地上灰色水泥地看得出是早期建筑才会有的,厚灰布满四周,有些柜子和器具都被灰尘盖住看不出功用。
「请您跟紧我。」身着法式裙装围裙制服女仆手上端着餐盘,转身朝她交代。
她看到迷宫般沿路上有类似医院更衣间和手术室,双手忍不住环抱自己,单薄衬衫窄裙让她在没有空调的地下室更觉得全身发冷。
「妳多少吃一点。」
海玉旒只是微笑。
「没有体力,妳要怎么跟他长期抗战。」
海玉旒还是微笑。
「对不起,害妳跟我多跑一趟下来,妳可以给她张保暖毯子吗?」遇到海玉旒,伊莎莎就踢到铁板,怎么都没办法让她说话或是吃东西。
她挫败离开,只能请女仆帮她找张毯子盖。
「有事我负责。」伊莎莎语毕看着女仆笑开点点头答应她并且很快找出张毯子来,才跟着女仆返回厨房张罗尚恩的午餐。
安德鲁由外返回城堡,听说伊莎莎央求女仆带她见绝食的海玉旒后再也忍不住,决定一探究竟。
木门打开,身着三件式西装笔挺男子身影出现。
「说吧,妳找我做什么?」安德鲁皱眉走到几天内纤细不少的女子眼前,增添几分柔弱,难怪连伊莎莎身为女性都会起同情心。
「这是我的错,让我去找十三氏族换任云雪回来。」海玉旒在他跟前拉着他手腕跪求,接触到冷得似冰双手,安德鲁眉头更加深锁。
「雷恩会救她。」
「你还是那么恨我吗?」
安德鲁冷笑着别过头去:「妳以为对我还有影响力吗?」
「我不敢想。」海玉旒颓然放开手跪坐在地上,毯子从她身上落地。
「我并不恨妳。」安德鲁了然说道,他知道比起影响他,现在的海玉旒更在意他是否恨她。
安德鲁朝佣人交代了几句便消失在长廊那头。
「请您移到客房。」仆人们总算不必再提心吊胆担心这个瘦小年轻东方女子在欧洲初春冰雪待融待在历史悠久冰冷石砌地牢的安危。
「伊莎莎,过来一下。」海玉旒透过门缝喊住她,安德鲁和尚恩在此各自拥有的区域都在城堡最顶楼。
她东张西望,没人在旁边,她才走上前。
「这个给妳。」海玉旒笑咪咪递了一个用牛皮纸和细草绳打包好的小长方型物品给她。
「这是一本书?」她用手惦惦重量。
「是啊,这本古董书可是价值连城,在我家族收藏里等着妳好久。」
「妳在说什么?为什么要给我这么贵重的物品。」她满头雾水。
「妳以后就会知道,我是无意中发现,算是谢谢妳。」海玉旒听见安德鲁那手工义大利皮鞋踩着地板声音从远处传来,匆忙关了上门。
听见有人转开门锁喀喀金属声,伊莎莎赶紧把书塞进床头和床垫之间,用枕头盖好。
「莎莎!我说过别多管闲事。」尚恩打开房门朝她走来。
「你在生气?」她装无辜坐在床边,在狮子前面玩狮子胡须——找死。
「下不为例!」尚恩无法装作看不见她手臂上纱布上渗出血,拉起她往外走,将她整个人塞进客厅沙发,又开始帮她换药。
「尚恩。不要生气嘛。」她对眼前满脸不快酷男撒娇:「为何安德鲁和海玉旒除了是前男女朋友却跟仇人一样。我保证你说我就离他们远远的。」伊莎莎看到往她射来杀人眼光连忙改口。
「任云雪被坏人带走跟海玉旒有关。海玉旒闯祸事迹多到数不清,还有个魔女绰号,妳没看上从安德鲁下到佣人都离她远远的。」尚恩还是避重就轻。
「那你跟雷恩还有安德鲁到底是合作什么生意?」伊莎莎搞不懂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该不会是搞哪种快速赚钱黑市交易。
「我父亲那天提过传说。帕尔沙家族家训,某个世代如再遇到跟壁毯上中国女人相像女子,千万不要爱上,否则同样的事件会重复发生。」尚恩带开话题,停下帮她包扎双手,眼光在窗外定点。
「同样事件?你那天提到放弃王族身份地位,你父亲说我会死,而你会痛不欲生。你是月牙湾废墟那传说里的后代?」她想到刚刚海玉旒给的古书某页夹着张中文翻译应该是海玉旒夹入。
书里面图片和文字好像是阿拉伯文化,但又不太像,可会是古波斯?
她从八卦报纸看到海玉旒被称为中国格格,而清朝最后一个皇朝是本姓爱新觉罗,很多书本提过清朝皇亲国契改姓金或海,也就是说海玉旒可能真有清朝皇家血统。
「念大学时,我收到某个兄弟会邀请函。」尚恩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往下说。
「兄弟会?在美国长春藤或著名大学很普遍嘛。」在美国念高中和大学,伊莎莎对这些还有些了解。
「妳对十字军东征了解多少?」尚恩希望她不是个外表精美草包美女。
「中世纪天主教军事组织,最早的银行业喽,因为在耶路撒冷所罗门王圣殿驻扎过,又称圣殿骑士,制服是白色长袍上有八个翘翘尖角红色大十字架。我在美国国家地理频道看到某个节目里有说这个故事。」她是专门服务商务旅客空服员,要应付这些贵客,偶而还要聊天,知识还有一点。
「不对,圣殿骑士团只是指由法国骑士为主创始十字军三大骑士团之一,并不是整个十字军。」
「这跟你和圣殿骑士团的兄弟会有何关系?你和安德鲁是在那认识?」她问的是安德鲁和海玉旒,结果尚恩跟她讨论一堆无关历史。
「我和安德鲁分别接受兄弟会邀请入会,会名是圣殿骑士团。」
「你和安德鲁各扮演何种角色?」
「安德鲁是成员投票选出会长,我是安德鲁指定的副会长。还有几位核心管理人员也是他指定,采会长指定是为组织在任期内可达到预定目标,减少冲突。组织目的是让世界运作更有效率和秩序。」
「那天你和你父亲在堡内图书馆里,你说他扬弃成见加入,而他说你头发变白⋯⋯那是跟什么有关?」
「我的父亲年轻时因为国家内部互有成见的政治团体斗争离开自己的国家,发誓扬弃对这世上所有成见。」尚恩一副『我说完了』之表情,他向来不费话多说。
他手中握有圣殿骑士团的宝物神谕一书和遇见她之后不再作同一个恶梦的事,他还没准备要说。
「你纽约办公室里璧毯是⋯⋯?」她还没问完,不死心追问下去。
「传家之宝。」尚恩不想伤害伊莎莎感觉,毕竟她长得像画中人,听到总是怪怪的。
其实那是祖先为让后代好认以便回避像此图女子所以传下,但是到底是哪代祖先或是传说死于月牙湾的波斯王子是否为他祖先,已经不可考。
「但你说祖先交代不可爱上图中女子。」她听太多故事,完全搞乱。
「总之,海玉旒和安德鲁之间比妳想像复杂。更别提无辜被扯进来的雷恩和任云雪。」尚恩只想带开话题,他觉得今天说这样够了,开始动手完成莎莎手臂上包扎工作。
「我总觉得海玉旒和安德鲁简直是相互虐待。啊!」伊莎莎满脸若有所思,突然大叫一声,不可思议般睁大眼看着他。
原来是尚恩故意在她手臂上打个紧结,算是罚她不听劝去过问海玉旒和安德鲁私事。
隔天早上,海玉旒跪在办公室门外长廊阳光洒满身上,伊莎莎躲在尚恩办公室门后偷看安德鲁狠心无视直直走进专属办公室。
伊莎莎看到这对男女如此当场傻眼,看见尚恩由走廊远远走来,莎莎只好躲回尚恩办公室免得又被念。
「安德鲁。」尚恩走进安德鲁办公室的门,将手中报纸丢于办公桌上,提着眉望着安德鲁,提醒他外面情形。
「我不想见她。」安德鲁瞄了一眼欧洲八卦小报头条上他和海玉旒在机场一前一后被拍到的照片和头条『欧洲银行家之女与中国格格和影视大亨三角恋』,淡淡回绝。
安德鲁心里正后悔将她由阶下囚变成堡里客人,所有人——除了他之外——都被她柔弱外表欺骗。
许久,两个高大身着深色合身西服男人一拉开门准备出门就看到跪在圆形大厅光洁大理石地板上娇小身躯还在那。
「她在这里多久了?」安德鲁转头问门边保镳。
「四个小时。」
「我们走。」他皱眉转头对尚恩说,举起拿公事包的手看了眼腕表,心想接下来瑞士银行董事会议可不能迟到,和尚恩一起由她身边走过。
尚恩忍不住回过头确认伊莎莎没再出来搅局,而是乖乖坐在他办公室做他交代的事,紧闭门板让他相信他派的并购学课程绝对多到她在他回来之前出不来,扯开嘴角笑着转头离去,下一个黑石并购案说不定可以让她帮忙。
「莎莎。」尚恩摇醒躺在床上女人,这女人只要有空就昏睡。
「我很累,让我直接睡到明天早上再叫我。」她又闭上眼,有气无力说着。
「工作做完了吗?并购学也念完?」尚恩把她扶起来坐着。
「嗯,在那。」她意识不清回答,伸手指指梳妆台上一堆纸和书构成小山。
「起来,有东西吃。」尚恩让她软软靠在自己身上。
「什么?」她还是没张开眼。
「妳最喜欢的蛋糕。」尚恩自床头上端起盘子。
「你怎么知道?」她立刻张开眼。
「妳上次在月牙湾旅馆宴会里吃得很开心。」
「噢。」莎莎顾着接过盘子,马上叉子叉了一口吃下,满足笑开。
「妳今天没再去找海玉旒?」尚恩满意着看她点点头。
说到海玉旒,伊莎莎看过那本古书上可能是海玉旒写的笔记,后来想到尚恩说别人送的精美绘制盒子里那幅图画还没机会一窥,偷偷打开来看后发现书里小图片竟是同一幅画。
但看来跟尚恩办公室里古代中国仕女壁毯无关,画风和主题有不小差别。
「明天⋯⋯。」尚恩还没说完,手机铃大响,划破宁静时刻。
「尚恩,阿拉伯王储在今天稍早去世,下一任继承人最有可能是萨勒曼。明天你见到他跟他确认军事布属的事,我无法出席。」雷恩在电话那头。
阿拉伯国防部长萨勒曼布拉齐兹亲王,在圣殿骑士团负责中东事务。
亲王还是阿拉伯媒体集团拥有者,他向来给外界亲近美国的温和派印象,跟几任美国总统更是往来频繁。
几年前国家转型,三十多位资深亲王组成忠诚委员会建立目前王朝,这个新继承机制目的在长远规划下,能够选出对王国发展前景最合适的王储。
因为国王已经八十八岁,一旦萨勒曼接下王储称号,他就得行使国王职权治理国家。
「知道了。」
「有任云雪的消息?」她看着放下电话的尚恩。
「雷恩在处理。」尚恩淡淡回答。
理智告诉她,她还是该离开回到自己原本平凡生活,尚恩和她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等所有事告一段落吧,人生地不熟,贸然离开尚恩很快可以派人把她抓回来,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暂时当一只把头埋在沙中的鸵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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