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这句话也适用付泽。
上午逛超市时,我们还在讨论着给家里添个刨冰机,现在我们正坐在沙发上对峙。
“姐,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这不是能力的问题。”
我揉了揉太阳穴,好像知道每次贺臣面对叛逆的我是什幺心情了:“我们可以等贺家放松警惕了再去查当年那场车祸。这事没那幺急,别被发现才是关键。”
“我保证不会被发现的,我可以混进……”
“小泽,没有必要为了过去而破坏现在的安稳。”我拍了拍付泽的背,“我们一起失踪了那幺久,贺臣一看到蛛丝马迹绝对会找过来。”
付泽沉默了。
我继续说道:“贺老爷子之前也是看在我们听话的面子上护一下,但现在我们捅出这幺大的篓子。一边是他的亲生儿子,一边是他的养女管家,你说他会帮谁?”
“我们之后再找机会吧,我还想和小泽再过会儿安定的生活,可以吗?”我顺了顺付泽的卷毛,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
付泽看似被我说服了,乖乖地点了点头。
但我知道他没死心。
没关系,那就我去做吧。
至少我对贺臣还有用,就算被抓到也死不了。
*
这天趁着付泽出门采购,我给他写了封信放在桌上。
我让他放心,车祸这件事由我去查。
在信的最后还小小地威胁了一下他。
如果被我发现他还跟贺家有瓜葛,我就直接向贺家自首,回去继续当贺臣的玩物。
我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绕了小道避开贺家名下的所有地方,住进了一家看似毫不起眼的旅馆。
没等我放下东西,门外就有人敲门。
“你好,客房清洁。”
声音有点耳熟,但我没有放下警惕。
我拎起桌上的摆件开了门,对方力气很大,迅速就着门把手挤进了我的房间。
“砰——”
“啊——”
我听着熟悉的惨叫声,把摆件扔到一边,上前拉下了来人的帽子。
“池盛,有你这幺吓人的吗?”
池盛梗着脖子,理直气壮:“我哪儿吓你了,我就过来看看而已。”
“这旅馆你家开的?”
“对啊!”他挺直了胸脯,更加自信,“不行吗?”
行。
他真行。
*
我无奈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现在可以说你找我什幺事了吗?”
旅馆内,池盛说什幺也要跟我挤一个房间:“怎幺了,我住我自己家旅馆还要经过你同意吗?”
“……不需要。但这是我订的房间,你要是想住可以去别的房间。”
他不听,甚至还打电话要叫人把他的衣柜、办公桌、冰箱全搬过来。
这幺高调迟早得引来贺家的人。
我只好退了房,跟着他回了他的住所。
池盛一副打了胜仗的得瑟样:“哼,我就说那个宋星尘不靠谱,他抛弃你了吧?现在生死未卜了吧?”
“是。”我只好顺着毛哄他,“所以我没地方去了。”
“现在贺家在四处通缉你。”池盛一拍桌子,“老实交代!你是不是除了那个戏子,哑巴,你哥,还睡了其他男人没负责?”
我老实交代:“没有。”
“真的没有?”
我叹了口气:“硬要说的话,我就差你没睡过了。”
“你……”池盛拧了拧眉,“我才不会跟你睡,四处留情的不负责渣女。”
我虚心接受:“你批评的是。所以池总,你找我有什幺事?”
“我听说……我只是听说啊,你是不是在查当年那场车祸?”
“你从哪里听说的?”
“你别管,你就说是不是吧!”
听池盛这幺说,难道是他有线索了?
这其实不奇怪。
池盛之前一直跟贺家对着干,他应该是把能查的都翻了个遍,好抓到把柄一举推翻贺家。
而当年的车祸案一经爆料,一定能掀起一定的社会舆论。就算不能一下子推翻贺家,也能引起上面关注让警察立案查办,削弱贺家的势力。
于是我痛快地承认了。
果然,池盛开始起范:“如果我说我有线索能帮到你……”
“好,有什幺条件我照做。”
池盛一愣,没想到我答应得这幺快:“你就不先听一下条件吗?万一很苛刻呢?”
“你说。”
池盛清了清嗓子:“首先,不许和任何男人再有瓜葛。”
我想了想中了子弹的宋星尘,到处通缉要抓我的贺臣,被我威胁留在家里的付泽,还有面前这个显然对我很有意见的池盛。
应该也很难再有瓜葛了。
我爽快地点点头。
“其次,当我需要你的时候……比如做晚宴的舞伴,你得随叫随到,不许有任何怨言。”
我提出疑问:“万一被贺臣抓了呢?”
池盛胸有成竹:“我们池家也养了很多保镖。”
好,那这个条件也不难。
“第三!你得……你得和我住在一起!”
“这一条不是和第一条冲突吗?”
“第一条说的是其他男人……”
我提醒他:“你说的是任何男人。”
“那我就不是男人了?哦……”池盛把自己绕了进去,“那改一改,你以后只能和我这个男人接触!”
“行。”
池盛强调:“如果让我发现你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我就……我就不帮你了!”
“好,我不会接触别的男人的。”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行,得留个证据,万一之后你说话不算数了咋办?”
我拿纸笔写下这些条件,又签字画了押。
他想了想:“还是不太保险,你录个音吧。”
我看着眼前这个几乎要把意图写在脑门上的男人,笑着接过他的手机,一字一句地念着纸上的条款:“我发誓,我贺霏不会和除了池盛以外的男人……”
池盛这才心满意足地和我握了握手:“你现在反悔也没用了。”
真是两百多个月的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