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放眼望去,这,似乎像是帐篷搭成的简易住所,十分朴素清贫。身下薄薄两张毛毡,底下是木榻,怪不得睡得又酸又疼。床前立着一张屏风,挡住了门口视野。
泠棠突然掀起被褥,身上的衣衫已被换成了白色里衣,床边放着一叠衣服。换好衣服,走出帐篷。远处声音喧嚣,泠棠慢慢走过去,他们在练兵。
泠棠意识到,自己被带回了那所谓大人的营地。
营地里多了个陌生的女人,引得众人频频回头。
泠棠茫然四顾,正局促时,“姑娘醒了?”泠棠回头去看,是他,跟在那个大人身后的人。
正尴尬时,木柯主动开口,“姑娘叫我木柯就行,你找大人吗,大人有事出去了。”
泠棠郝然,有心解释又觉得欲盖弥彰,另起话头,“那个,我想洗澡,这里有没有女的侍从......”魊人,或是魔人,自己好歹还站在人家的地盘上,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泠棠纠结极了。
好在寥然很快开口,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他歉意一笑,“这里是军营,姑娘想要女侍自是没有,不过洗澡可以。”
热水很快擡上来,木柯守在门口。
脱掉衣衫,踏入水中。温热的水裹住全身,看着身上留下的痕迹,泠棠突然鼻尖一酸,落下泪水。
委屈此刻宣泄而来。
蜷着腿抱住,泠棠脸埋进水中,泪水颗颗坠入热水,融为一体,无声无息。搓着身上被摸过的地方,一遍又一遍,皮肤泛红仍不停止。
被药注射过的胸脯,又鼓又涨,比另一边大了足足一倍。
泠棠耻辱的哭出声。
“哭什幺?”略带叹息的声音响起,惊的泠棠回头。
舟霁回来了。
“你你......”泠棠急得语无伦次,连忙将身体往水下沉,“我在洗澡,你出去。”
哭过的眼睛红彤彤,和只小兔子一样,舟霁看了她一眼,走到屏风那头。
泠棠松了口气,连忙起身,拿起布巾擦干身体。却不知,白日光线充足,曼妙的身材,玲珑的曲线,折射在屏风上,看的是一清二楚。
泠棠换好衣服,磨蹭出来。
“怎幺这幺慢?”舟霁指尖触上泠棠手背,上滑握住手腕,一只手轻松揽住腰。
泠棠难为情的咬住唇角,从未和异性如此亲密,陌生的气息包裹了她,大脑仿佛停下运转,大片的陌生空白,让她呆愣。
舟霁看着发呆的泠棠,轻声一笑,拇指复上嘴唇,将它从贝齿中解救回来。
蓬勃娇艳的花朵,蹂躏后的残缺虽美,但他还是更喜欢它绽放的模样。
“那说说,为什幺哭?”舟霁并不纠结于第一个问题,又提起之前的疑问。
“恨之前欺辱过你的人吗?”又抛出一句,“我可以帮你杀了他们。”
他说的轻描淡写,仿佛询问今天的天气怎样。泠棠错愕的擡头,背脊一凉,“你们,不是一块的吗?”
舟霁又笑了,带些温情,说出口的话却是薄凉带着残忍,“我是我,他们是他们,可从来归不到一起。”
泠棠后知后觉,她似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眸中染上些许欣喜,亮晶晶的眸子不过片刻转瞬而逝,黯淡无光。“我不记得了。”
那天被下了药,只知道有很多魔人,却没记下脸。
若可以,自己情愿单刀匹马,杀死那些魊魔,一个不留。
可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泠棠终于意识到,以前的她有多幼稚,仗着些父母家人的保护,穿戴一身的法器,以及捉摸不透的运气,便大言不惭的想当然,这世间无一人可敌。
可她却忘了,甚至说,从没在意过,没了这些,她自己还有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