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致思不是蠢笨的,答案已经再直白不过地递在了他眼前。
他明白了那日是谁与梁之栩一同在藏书阁。
看着少男少女的种种互动,他心中酸涩不已,面上却只能维持一如往昔的淡漠。
“今日就到这里吧。”韦致思稳住自己的声线,说出自己最不愿开口的话,“梁之栩你以后不用来明德堂了。”
梁之栩擡眼看向他,眼睛因为惊讶睁得圆圆的,问道:“先生,为什幺?”
为什幺?因为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和妄想。
韦致思眼睫半垂,避开她明亮的眸子,“如今你的策论水平已足够应对学考。”
“可是……”
梁之栩还想说些什幺,韦致思打断了她,语气微冷:“况且我最近庶务繁多,抽不开身。”
说出口的都是借口,真意都埋藏在无人可及的深处。
先生既然这幺说,梁之栩也不好再说什幺。
韦先生本来就是义务为自己补习,若因此耽误先生的事,确实不好。
只是……
心里为什幺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一时难以辨明,梁之栩索性站起身来,深深地朝韦致思鞠了个躬:“学生朽木,多谢先生这段时间的教导。”
语落,转身走出了明德堂,一旁的赵瑄立马跟上。
面对转瞬即空的明德堂,韦致思眼底一片黯然。
*
“之之,去酒仙楼?”赵瑄小心地开口。
迟钝如他,也发现梁之栩从明德堂出来后,整个人散发着隐隐的一股戾气。
“去!四皇子请客,能不去?”
阴阳怪气的,七月的天,莫名让赵瑄觉出几分寒意。
宽敞舒适的马车内,二人紧紧相贴,如胶似漆,就像多年的爱侣。
只有赵瑄知道,这不是爱侣间的亲昵,只是梁之栩单方面的暴虐。
梁之栩周身环绕的戾气,从二人一上马车,就彻底显现了出来。
赵瑄在她之后登上马车,尚未坐稳,梁之栩就像敏捷的豹子扑向了自己的猎物。
冲击使得他的头狠撞在马车的横梁上。
痛呼还未出声,梁之栩就覆了上来。
不同于温泉耳鬓厮磨的吻,也不是上次藏书阁带点狠劲的咬。
赵瑄觉得,自己真要被梁之栩吃掉了。
赵瑄本该推开她的,但他没有。
所以梁之栩将手伸进他的衣襟,掐上他的软肉时,都是他应得的。
细皮嫩肉的皇子,能承受得住疯了般的抓掐挠咬?
不用看,赵瑄都知道自己精致的衣袍下,满是青紫的瘢痕和血迹。
他心里有一点委屈,梁之栩在发什幺疯?
可是,他又想,她只在我面前发疯,或许自己对她是特别的吧。
痛吗?肯定是痛的。
但这一点痛,让赵瑄感到梁之栩的存在。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推开梁之栩。
梁之栩在赵瑄细嫩的皮肉上啃咬,是因为她心中确实有一股戾气无处发泄。
而赵瑄又恰好在身边,她可不会怜惜他。
心中戾气究竟来自哪?
那日撞见韦先生拿自己的手帕自渎后,确实有点难以面对先生,但这并不代表就该由先生提出结束。
她都尚未找先生算账,他先说不教了?
她不喜欢这样。
不喜欢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
*
酒仙楼是上京城最负盛名的酒楼,菜色自不必说。
最出名的乃是镇店之宝酒仙醉,传闻酒仙楼也因此得名。
梁之栩不贪杯,但也爱饮美酒,正如她爱美人、美景。
发泄后的她,心情舒畅,大快朵颐。
倒是之前极力撺掇的赵瑄,兴致缺缺地坐在一旁,闷闷的。
回去的路上,梁之栩发饭晕,靠着赵瑄这块温热的靠枕,昏昏欲睡。
赵瑄满是心事的目光洒向她的发顶,低头在她耳边轻语。
“之之,你不能对一个人一会儿好,又一会儿坏。”
“你这样,会让……会让别人陷入混乱的。”
语气极轻极淡,却又包含了化不开的忧愁。
梁之栩今天把他随手为她画的小像,认真地收了起来。
在马车上,她对自己又毫不心软。
虽说这样粗暴的对待,自己已经习惯了。
但是……谁不想被心上人温柔地对待呢?
不过,赵瑄转念一想,之之这样独特的人,也许表达温柔和爱意的方式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呢?
霎时间,他心上的重石化成雀鸟扑棱棱飞走了。
赵瑄在梁之栩的鬓边印下一吻,像云吻住了它的山。
梁之栩听不到赵瑄的这一大段控诉,自然也注意不到他的纠结。
她只觉得,身后的胸膛温暖宽阔,自己就像被厚实叶片托举的花瓣。
这就是她人说的踏实?
梁之栩懵懵懂懂,似懂非懂。
*
车轮辘辘,转眼就到了英王府。
梁之栩轻巧地跳下马车,同赵瑄随意地挥了挥手,便和江鸾入府了。
赵瑄手仍按在车帘上,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
良久,车夫才终于听到了主子的声音,“走吧。”
马车离开后,谢思竹和追云从转角走出。
谢思竹看着马车离去时扬起的尘土,脸上神色莫名。
他没看错,梁之栩从四皇子的马车出来。
两人为同窗,一同乘车回来也并无不妥。
只是,四皇子的眼神……
方才他正要进府,看见由两匹油光水滑的枣骝马拉着的华贵马车停在大门前。
车上人想必非富即贵,他便停下脚步,站在拐角等贵人先进府。
梁之栩先下车,马车的帘幕迟迟未放,他正好看见了车内的四皇子。
和上次见时,一样的俊朗,可又好像有一点不一样。
四皇子凝望着和江鸾说说笑笑的梁之栩的背影,许久才离去。
让谢思竹在意的是他的眼神。
那不是看仇人,也不是看同窗的眼神,那是看所爱之人的眼神。
他眼眸沉静,如同一片盛满了爱的湖泊,温柔缱绻,梁之栩的身影倒映其中,一眼万年。
之前西山一见,两人之间剑拔弩张,谢思竹还以为二人关系不好。
可如今,看到那样的眼神,他开始怀疑当初自己的判断。
其实仔细想来,赵瑄当时的话,尖利中似乎有几分醋意。
或许,二人的关系不是他以为的那样简单吧。
谢思竹摇摇头,在心中苦笑。
英王之女和皇上幼子,倒也相称,总比自己这个边野村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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