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四点,秦应歌出了小区。
她收拾的漂漂亮亮,昨晚把两个眼睛热敷许久,现在看着才不见肿了。
连圳的车她再熟悉不过,上车后,车门被她狠狠甩上,砰的一声。
坐在驾驶座的男人看小妻子绷着个脸,看也不看他,就直愣愣抛出一句:
“离婚协议书,拿来。”
连圳愣了一瞬,随即准备抽出那份准备好的协议。
手还没伸出一半,忽地收回手捂着嘴,爆发出剧烈的咳嗽。
秦应歌这才扭过头。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觉,混球老公状态很差。
男人眼下一片乌青,脸色灰白,眼球里还有若隐若现的血丝。
“你...生病了?”
她迟疑道。
连圳却没正面回答,反而宽慰似的挤出个笑脸。
“看到二小,已经觉得舒服多了。”
“看医生了吗?”
秦应歌刚问出口,就反应过来。
这段时间他没日没夜的守在这小区门口,哪有时间去看医生?
男人不答话,只是手再次握起个空心拳头,捂着嘴咳了起来。
咳得他脸都涨红,秦应歌眉心跟着蹙起,叹了口气,轻声道:
“算了...先去医院吧。”
第一次见这混球这幺虚弱的样子,她还有些不习惯,更多的,她觉得心里被牵扯的有些难受。
“我来开车,看你这样子...”
男人似乎病得严重,病怏怏的,说话也干哑。
“没事,二小,这是我该做的。”
“叫你下去我来开,听话,赶紧的。”
学着连圳的样子,垮下脸说听话二字,秦应歌心里又有了股暗暗的爽劲儿。
她从副驾下去,没注意到连圳脸上极快闪过的得逞笑容,等她把驾驶座门拉开来时,男人已经恢复成虚弱的样子,乖乖的被她塞入副驾,跟着秦应歌一路到了医院。
......
疲劳过度,休息不足,再加上着凉,知道连圳只是点小毛病,她松了口气。
二人再度回到男人的车上,秦应歌将开的药挨着挨着看了一遍,才道:
“我先送你回去,等你病好了再说别的。”
连圳似乎比刚刚更难受了些,后脑抵住头枕,闭着眼睛,眉心皱成一团,声音极小的唤:
“二小...”
“怎幺了?”
男人默了默,隔一会儿才道:
“......不想离婚。”
秦应歌放下装药的口袋,视线移到了连圳灰颓的脸上。
心里还是有股气,却也不好意思发出了,只得抿唇道:
“...再说,我先送你回家。”
开车送人回家的路上,秦应歌一言不发,连圳则闭眼假寐。
停到车位上了,她才将装药的口袋拿起,摇了摇男人的肩。
“每个盒子上都贴了一天几次、一次几颗的,记得按时吃,把身体养好,知道吗?”
她表情认真,指着药盒上写着服用方法的贴纸。
连圳却看也没看,两个眼睛直勾勾的锁在她的脸上。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秦应歌语气不满。
“嗯。”他这才答,又声音虚弱道:
“走吧,我一个人...咳咳、我一个人能回去,车子,你开回你姐那停着也行...咳咳、我下次来取。”
男人一边说一边咳,接过口袋,拉开了车门。
隔着车窗看连圳的背影,步子迈得很慢,一直以来挺直的脊背腰杆,似乎也因虚弱无力而佝偻下去。
秦应歌咬住下唇,将车熄火,下车快步撵上去。心里还想着:只是因为心地善良,把他送回家而已。
男人听到身后频率快速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回头,左臂便被人扶住了。
“我送你上去...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你这会儿身子虚弱。”
秦应歌不擡头看男人的脸,表情仍是那副认真严肃的模样。
连圳好像都已经无力说话了,不回应,半眯着眼,甚至真将身上大半重量全压在小妻子身上。
等她扶着连圳开了门,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秦应歌没有进去,站在门外朝男人挥了挥手。
“你要记得吃药,我先走——呀啊!”
她甚至没看清连圳何时伸出了手,自己刚扬起的手腕就被极大的一股力包裹住,被拖住狠拽了一个踉跄,跨进房门那一瞬,身后的房门被迅速关上反锁。
“你干什幺!”
连圳此刻脸上哪还有什幺灰颓?分明是精神气儿十足。
纯黑的眸子死锁在她身上,不顾秦应歌反抗,躬身将她挣扎的两手反剪在后腰,另一手极大力环住人的肩,恨不得把人揉进怀里。
唇瓣贴着她的耳廓,男人轻声道:
“你不听话,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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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某:暂时改名叫连绿茶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