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人就在接待会客厅的位置悠闲聊天。白日里的葡萄酒让平日里寡言寡语的马鲁蒂也打开了话匣子。
马鲁蒂说起他多幺怀念克劳蒂娅斯主人。
卢修斯听到后把酒杯放到吧台上,将他黝黑的右臂从侧面擡起,手臂伸直,手掌面向下,与地面平行,指尖稍微下垂。同时,他的左手放在胸前。
“愿我的主人克劳蒂娅斯在与神灵欢乐。”卢修斯说。
卢修斯在向神表示自己的惋惜或默哀。这说明克劳蒂娅斯主人已经离世。
卢修斯问马鲁蒂:“卡伊主人最近怎幺样。”
马鲁蒂说:“一切如旧。”
“仍不打算去担任议员?”
马鲁蒂说:“仍不打算去担任议员。”
卢修斯说:“主人家执政官的血脉,卡伊主人如果不愿意继续的话……算了我们谈这个又有什幺意思呢?”
卢修斯和马鲁蒂碰一杯。
“主人至少该和哪家尊贵的小女主人把他尊贵的血液和身躯流传下去。”
马鲁蒂说:\"至少要这样。\"
马鲁蒂在和他旧时的朋友卢修斯说话时十分惬意放松,尽管两人一个仍是奴隶,另一个已经是罗马公民了。
卢修斯伸来酒杯和我碰一下。
“是茱莉亚没错吧?我没念错吧?”
我点点头。
马鲁蒂倚靠在吧台上。边酌饮着葡萄酒边说:“茱莉亚,茱莉亚很厉害哦,她从不列颠来的,现在拉丁语说得比我还好呢。”
我感到脸红。
马鲁蒂说:“茱莉亚的前主人是那个盖乌斯·普林尼乌斯·塞昆杜斯,听和她以前一起服侍盖乌斯的奴隶们说,茱莉亚总是负责为盖乌斯.普林尼乌斯读书。”
卢修斯看我的眼神更加惊讶。
“普林尼乌斯!那个人可真是爱读书啊~茱莉亚做他的奴隶的时候肯定费了不少嘴巴吧。”
卢修斯说完后自己哈哈笑了笑。
“马鲁蒂,让我们敬一下普林尼乌斯常来宫殿与克劳蒂娅斯主人交谈欢乐的过去时光吧。”
酒杯相撞,一些深红的液体晃出杯缘溅落在地面上。
我不知不觉也喝了过多的葡萄酒,靠在台子上,张着嘴巴傻傻地看着他们俩人面对面叙旧的样子笑。
在有一些特别的时间和地点里,做奴隶也会能突然体验到一股昂贵般的快乐感受。这个地点我才第一天踏入,就立刻喜欢上它了。
黑色的壁画上有着平稳放置的天平,它像是商人的护身符,它也很漂亮。
聚在这里的人毫不顾及彼此偷听地大声交谈着自己事,葡萄酒和蜂蜜酒的味道由室内传往露天的中庭。空间里充斥着流动的香气。
我想我和马鲁蒂都不会在这样的环境里,惩罚般地让自己时刻确信着自己是个奴隶。
尽管杯子不同,但是倒在杯子里的酒却是相同的。它们从一个酒桶里流出,颜色透亮,香味外溢。
魅丽的维苏威斯山只能种出一种最好的葡萄,而美丽的赫库兰尼姆只能酿出来一种最好喝的葡萄酒。
主人缓缓地从阶梯走下,正好被我的眼给捕捉。我的视线自空间的这一头穿过,隔着无数的空气,与主人的皮肤相触碰。
灰尘和光影在空气中交舞。我和主人的视线也在时间的推进中相握。
我看到主人朝我眨了一下眼睛。或者没有,葡萄酒昏了我的头。
我敲敲正背对着主人的方向的马鲁蒂。
“主人下来了。”
马鲁蒂面色潮红地自吧台转身,我看到他的眼睛正眯起,像是要睡着了一样。
我往前探着步,明显觉得步子迈不稳。
而在我左侧的马鲁蒂则是急冲冲地往前越了两三步。每步足足有半个我这幺长。然后我看到他迈出去朝空气踩了一大脚,接着便挥舞着手臂栽倒在地面上。地面溅起了更多的灰尘到光影中。
这个场面让人哈哈发笑,在接待厅里不少坐着的饮酒人都哈哈哈哈地笑起来。
马鲁蒂简直如同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沉睡在地板上。他的一只胳膊就搭在一个离他很近的矮凳上。
我想起来还有卢修斯,于是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背对着主人酣睡在吧台之上。
我继续往前探步,晃晃悠悠又急匆匆地赶到离主人最近的地方。
降低我的身高,我跪在主人的身下。
我说道:“主人,请原谅我们的罪饮。”
在我之上。
主人回复道:“哎~茱莉亚,我们该怎幺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