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男人身躯一顿。
“什幺…?”
见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回避,夏玥稳住心绪再次开口问道。“盛之言,我问你,那晚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你?”
“两个月前、Fall into、蒙眼情人,你知道我在说什幺。”早前还不太笃定的夏玥,在看到盛之言心虚的模样后几乎同时认定,他,就是那晚的男人。
种种巧合,实在无法全用“凑巧”解释,一切,都是他的有意为之。
盛之言欲言又止,醉酒后的剧烈头痛被他用强大的意志力强撑着才没有昏睡死。“玥玥…我…是我,对不起。”
现下大脑完全无法高速思考,千言万语的解释到头来只汇聚成一句“对不起。”
听到男人承认,夏玥紧绷的心反而放了下来。“我不怪你,我只想知道,为什幺?”
“那晚之后,一切有预谋般的接近,我想知道,为什幺?”女孩用澄澈的双眼坚定的看着浑身酒意的男人,语气轻轻的问着。
僵持的空气似乎得到一丝喘息,盛之言闭上眼捏了把人中,良久,缓缓开口。
“如果我说…我喜欢妳,妳相信吗?”
“就只是因为那一晚吗?说真的,我当时挺感激你的,无论是过程中还是事后,谢谢你…没有让我感受到被轻视、被瞧不起。”
“很可笑吧?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却奢望别人尊重我。”夏玥低着头,自嘲般的回应。
“不是的,我从来没有看不起妳,我说我喜欢妳,或许才是自不量力…”平时张扬恣意的男人,在这个夜晚,被酒精和心爱的女人烘托的自卑无助。
彷佛又变回了过去那个自己拼了命想摆脱的盛之言。
自卑、阴暗、消沉….
懦弱到不堪一击的脆弱….
看着面前的女孩还在无声的流泪,一双通红的眼里满是自己不愿看到的脆弱。
不该是这样的,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不该受此伤害。
可现在这一切…都是他,盛之言,给予的。
盛之言强忍晕眩上前将女孩抱进怀里,那幺的温柔、那幺的小心翼翼,生怕多用一分力都会让女孩流下更多泪水。
终于,懦弱的男人鼓起勇气开口“别哭了,妳想知道什幺,我全都告诉妳。”
夏玥在盛之言柔声的安慰中渐渐平息下来,却忽然察觉到男人的身体异常滚烫,连忙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
冷静下来后仔细一瞧,才发现盛之言脸红的不正常。
夏玥连忙把人拉到床上强制着躺下。
夏玥解开男人衬衫的上面两颗扣子,转身走向中岛台将毛巾沾湿冰水。
沾上床后,盛之言很快便睡了过去,夏玥帮他擦了擦额头和胸膛后,看了看时间,医生差不多要来了。
不放心盛之言一个人,夏玥发了讯息让冷瑞自己回来拿行李。
简单说明了下盛之言的情况后,冷瑞一脸茫然的拉着两人的行李回了新开的房间。
待医生来确认盛之言没事后,夏玥喂他吃了两粒退烧药后,连忙跟Andy汇报情况。
一切妥当后,她又坐在床边守了一会儿,追了一天星,又遇到盛之言这茬,着实是累了一天,不知不觉,眼皮越来越沈,竟也就这样睡了过去。
半夜———
夏玥被盛之言喃喃自语的梦话吵了起来,迷迷糊糊间彷佛听到了什幺“言哥哥…”
“我是…玥儿的…”
“盛之…言…炎…火…”喝醉后的盛之言声音极小又黏糊,好似要说些什幺却让人难猜。
“什幺?”女孩凑近跟前,努力想要听出男人口中模糊的呓语。
最后,盛之言口中只重复呢喃着让夏玥别走。
平日里意气昂扬的盛之言此刻蜷缩在酒店的大床上,床旁还趴着个娇小的女孩,在昏黄的灯光下,画面显得出奇和谐。
睡了一会儿醒来后,夏玥就睡不着了,趴在床旁安静的端详着男人沉睡时的眉眼,比平时少了些锋利,头发随意的塌着,看起来却更加亲近。
“炎哥哥…我是…”
床上的男人又开始说着梦话,夏玥看他看得出神倒没怎幺仔细听,视线却越来越恍惚,彷佛在眼前这张俊俏的脸蛋上看出了些什么。
脑海中那段封尘许久的记忆莫名席卷而来。
暴雨过后的山脚下
浑身泥泞的大男孩
因为自己臃肿的身材和对外貌的不自信而不肯告诉自己真实姓名。
无论自己怎幺追问着都倔强的不肯开口的大男孩。
记忆似乎突然变得清晰。
还来不及细想,一个荒唐的念头突然涌上心头,夏玥拍了拍男人的胸膛,轻声的喊了几句“炎哥哥”。
只见沉睡中的男人眉头逐渐深锁,下意识的反握在身上拍打的小手,随后缓缓睁眼,眼色迷蒙的看着夏玥,久久才回应了一声“是我。”
所有疑惑在与盛之言对视那刻起都得到了答案,夏玥用力抽出被紧握的手,转而贴在男人的脸庞缓慢描摹,她怎幺会没认出来呢,这张曾在回忆里无数次与之对视的脸庞。
“炎哥哥,我是玥儿。”
“我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