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客

不过是一个很相似的陌生人,没必要这幺慌张。

宫治不动声色地朝她点点头,却又像逃跑一样转身去料理台制作新一轮菜品。

冷静一点,不管是“Miya”还是“杏”,都已经不存在了。

清甜解腻的桃子味汽水划过喉咙,玥瑜满足地轻声长叹,杯中逐渐融化的冰块被搅动,发出清脆声响,往常进食到一半会出现的反胃感并没有出现,让她小小地惊讶了下。

这家店的老板,手艺可以呀。

惬意地微眯起眼睛,开始随意打量在料理台专心工作的老板,好像是姓“宫”来着?

玥瑜砸吧砸吧嘴,松软的黑色短发在帽檐空隙露出,黑制服灰围裙下不难看出有料的身材,一米八以上的身高,五官很好看,也难怪成为招牌之一。

不过……总感觉之前在哪里见过……

总是迟钝的脑袋因为刚舒舒服服饱餐一顿而灵光起来,玥瑜打开推特,黑狼的二传宫侑,和眼前人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只有气质和发色不同。

……宫侑选手之前似乎有提起自己有一位双胞胎弟弟,看来就是他了。

新鲜的既视感转瞬即逝,玥瑜收回打量的目光。

长得好看在她眼里只是长得好看,除去大同小异的夸赞以外便没什幺区别,要说这位的特点,也只有厨艺好。

以后有空就过来这里坐坐吧,饭团做得的确好吃。

回到出租屋后反胃感才匆匆来迟,像以前无数次一样毫无征兆,异物涌上喉咙,玥瑜一进门就冲进厕所,扒着马桶吐得一干二净,黑暗之中只能听到自己的呕吐声和喘息声。

身体让她胃里所有的食物都吐出来,刺鼻的呕吐物气味在玥瑜鼻腔里横冲直撞,灼烧感分在明显,她的喉咙似乎要被灼穿。

袖子被胡乱挽起,左手苍白的皮肤上爬满一道又一道结痂的刀疤,失去了全部力气,玥瑜跌坐在马桶旁,刘海遮住了眼睛,一动不动,像死掉一样。

饭团宫的饭团,不是特殊的那一个。

“Miya……Miya、呜嗯……!”

黏黏糊糊的,哪里都是黏黏糊糊的,听筒对面女孩幼猫一样的呻吟带着微弱电音钻进宫治的耳膜,好热,自己是蒙在被子里吗?

意识模糊之间他喘着粗气,手上的动作却比混沌的脑子跑得快,被润滑液涂抹得亮晶晶的柱身挺立,随着愈发粗暴的手法涨得发紫。理智崩塌边缘,一切的主导者都是原始的冲动。

“杏……叫我的名字、把头扭过来。”

女孩急促的哭喊破碎成短音,一下一下撞击着他紧绷的神经,没有回应,但治知道,杏快到了。

想象对着身下人后脖颈那块脆弱的皮肤,宫治咬下去,闷哼射在了手心,黏稠微凉。

几乎同一瞬间,杏在一声尖叫后失了声。

高潮后只余两人的喘息,宫治声音沙哑着,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脱口而出。

“杏……我可以吻你吗?”

突兀的安静之后回答他的不再是“抱歉,我刚才没听清,Miya,你想说什幺?”,以往情事结束后就立刻恢复理智、找回平时平静声线的杏总带着另一种感觉的绝情,以“听不清”糊弄过去是她的惯用招数。

但这次是挂断的机械嘟嘟声回绝了他,不留余地。

“……杏!”

说不上是春梦还是噩梦的惊喊划破了夜幕,25岁的宫治从床榻坐起,心有余悸喘着粗气,瞳孔放大,下身的帐篷已经鼓鼓囊囊。

床头柜的电子钟显示三点三十,房间寂静又黑暗,告诉他这只是一场梦。

从那天起,玥瑜开始时不时光顾饭团宫。

点的菜品从一开始单一的金枪鱼饭团慢慢多变,今天是肉松,明天是秋刀鱼,进门的时间也从空位拥挤的高峰饭点变成十一二点的即将打烊。

只求效率和业绩的编辑部贪婪地压榨玥瑜身上仅有的一点剩余价值,下班时间越来越晚,她只能被迫去迎合,顺从地按部就班。

既然都这样了,就把工作都完美地做完吧。

深夜的饭团宫大多数时候只有她和老板两个人,玥瑜并不是那种抓到人就闲聊的类型,宫老板也是,一开始两人只专心于自己的事,客人吃饭团,老板收拾店面。

只不过——明明都快打烊了,店里仍然有她爱吃的剩,明明自己常点的那几样都是热销,按理来说九点不到就没了才对。

开头的一两次或许是偶然,但总是这样就不正常了,玥瑜咬下一口还热乎的饭团,看向低头洗碗的黑发老板。

傻子都看得出来是专门留的。

她低头看了看用料扎实的饭团,心里一动。

“时间也不早了,宫老板也早点回家休息吧。”

某一天结账走出门前,玥瑜停下脚步回头,摆摆手,再次和他对视。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老板和客人之外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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