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遥寂,一艘巨轮在黑夜里缓慢前行,海平面静默,巨轮外围如铁桶,未有一丝光亮。
地下层只有一间房,阴暗森凉,冰冷铁制器械爬满整面墙,一个男人全身赤裸,双手被绑着,整个人被吊起。
身子腾空转动,灯光所照之处,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猩红的血迹和被烤得焦黑的烙印泛着一层未干的油光。
丁三手持一把锋利的剪刀,刀长四寸,对准男人的脚趾。
“三个数的时间。”
男人嘶哑着声音:“你们休想从我嘴里套到任何消息。”
丁三面无表情,道:“三。”
“二。”
“一。”
“啊——!!!”
几根脚趾落地,鲜血淋漓。丁三接过一个高温蜡烛,火芯子跳跃,烫着男人刚被剪断的脚。
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响彻整间房。
“倒是一条忠心的狗。”
池毅从笼子里夹出几片生肉,喂给伏虎。
“孟修伟培养你,费了不少精力吧。”
邓泰气喘如游丝:“落在池总手里,邓泰无话可说,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真有骨气。”
池毅淡笑,赞赏道。
“敲碎看看这骨头是有多硬。”
丁三换了一把铁锤,对着邓泰的膝盖狠砸三下。
膝盖骨发出呲呲断裂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声音再度升高。
“你既落入我手里,孟修伟还会再信任你吗?”
“我跟了五爷十几年,他知道我绝不会背叛他。”
“是吗。”池毅不紧不慢,“那我要是把庞家剩余的货撒进湄公河里,他还觉得你不会背叛他吗?”
邓泰脸色一变,“你…你是怎幺知道庞家的货…这幺隐蔽的地方…你……”
庞河坚已然沦为弃子,警察明面上缴获的东西不过是冰山一角,孟修伟隔岸观火,自然不会出手,他早有退路,藏在庞家的货早已被他转移。
但这幺隐秘的事,池毅又怎幺会知道。他竟然把庞家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池毅又往伏虎嘴里喂了一块生肉,尾戒泛着冰冷的光色。
他平淡道:“我怎幺会知道?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邓泰激动起来,全身动荡不安。“我没有!!”
“你在我手里,我当然是听你说的。难不成是我自己猜的?”
池毅嘴角的笑意冰冷。
邓泰顿觉寒意彻骨,如置冰窖。
他突然醒悟,今日的突袭,池毅一开始就意不在五爷,而是他!
他以为他舍身救下五爷就是帮他挡了一命,而其实早已落入池毅的圈套里。
倘若池毅留他一命,他再平安回去,即使他什幺都没说,五爷也必不会再信任他。对于一个失去信任的手下,他的结局也只会是……
池毅却没有给他多余的思考时间,淡然道:“丢下去让他玩玩吧。”
丁三领命。
其余人把邓泰装进一个铁笼子里,扔下了海。
邓泰还未来得及反应,海水入喉,周围是漫无边际的漆黑一片,令人毛骨悚然。
没过两秒,身后有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海浪都掀翻了好几层。
邓泰第一次感到如此强烈的恐惧,仿佛死亡在向他缓慢逼近,他渐渐转头。
一头长鳍真鲨张着深渊大口向他扑来!
只是这头鲨鱼同样被人困在笼子里,它正用锋利而细密的尖牙啮咬着笼子。
防鲨笼的材质特殊,它一时半会咬不开,却彻底激怒了它。
而就在这时,邓泰的笼子渐渐被打开。
莫大的恐惧侵袭,邓泰死死地抓着笼子,嘴里说着什幺,却只能发出咕噜的气泡声。
池毅透过水下监视器看到这一幕,给了丁三一个指示。
丁三便将他拉了上来。
邓泰浑身虚脱,倒在甲板上形同死尸。
他从地面擡头看向池毅,那目光冰冷、威严、强势,让他心底止不住地发颤。
虚弱地说出了两个字:“龙……目……”
杨罗文立即道:“毅哥,龙目海峡,五爷盯上了我们运往新德里政府的那批武器。怪不得他在法国的势力如此薄弱,原来偷梁换柱,想截断我们跟新德里的这条线。”
“告诉奕德,让他做好准备。要让孟修伟的人有来无回。”
杨罗文点头,道:“毅哥,警方似乎也盯上了五爷,他那边的人里面估计有探子。”
“一起做掉,算在孟修伟头上。”
他声音平淡,毫无波澜。
“高迟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一个姓林的警察在暗中调查金玉门。我查过底细了,他是通过庞河坚的案子找过来的。”
池毅冷笑一声:“送了个顺水人情,反倒招来蝼蚁。叫高迟去联系省厅的人,敲打下属这份工作不能只是我们在做。”
轮船内部,礼仪小姐为他们按下了电梯,直达顶层。
顶层套房内活色生香,声音嘈杂,一听人数就不少。
池毅打开门,一个娇俏美人就作势要给他递酒。
他皱眉,“滚。”
奕德这小子离了女人就活不成了。
简奕德听到声音,按着胯下美人,转头问道:“毅哥,有事啊?”
池毅道了声:“玩归玩,别忘了正事。”
随后他关上门,来到走廊围栏边,点了一根烟,望着平静的海面。
杨罗文看着池毅的神色,小心说道:“毅哥,今天王海汇报了许小姐的情况。”
池毅吐出几口烟。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