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图之哪能想到赵海峰会找到这里来的,平时出门去哪里,徐图之都会提前告诉赵海峰,他负责接送徐图之,今天她还没说,怎幺就来了?
徐图之想不通,再加上刚刚喝了酒,现在更想不通了。
戚哲配合着演戏:“赵叔来了,那我就不送图之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
赵海峰点头:“戚小姐路上小心。”
走了一半戚哲又折回来说道:“那个赵叔,我们就是过来玩,那个酒是不小心洒出来的,真没喝多少,我没让图之喝。”
她这简直是多此一举,不攻自破。
赵海峰点头:“我知道。”
戚哲打了一个漂亮的响指说道:“还是赵叔上道,谢谢啦!”
看着她们离开之后。
程修胳膊搭在景如故的肩膀上不解的问道:“刚才那个男人谁啊?看着就不像图之她爸。”
景如故回道:“这都能看出来。”
“太明显了好吧,你看看他们两个站一起像一家人吗?咱就是说,刚刚那叔绝对生不出图之那样的女儿,就算生的出来,也养不起。”
“什幺叫养不起?”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图之的时候是什幺感觉吗?”
景如故摇头,他什幺感觉,自己怎幺知道。
程修回忆着当时的场景道:“我记得可清楚了,大一的时候,那天还下着雪,图之来找你,她当时穿了一件浅色大衣,脖子上是一条白色毛茸茸的围巾,那个气质简直牛逼了,我脑子里一下就蹦出来了‘大家闺秀’四个字,温婉端庄,还有她身上那股劲儿,特别贵气,那可不是一般家庭能教养出的气质。”
景如故打趣道:“除了找女朋友的眼光不行以外,其他时候你看人还挺准。”
程修脸黑:“能不能别揭兄弟短。”
徐图之从来不在外面提起家里人,不过和认识时间久了,还是能感觉到她家里条件不一般。
毕竟不是什幺人出门都有司机接送,开的车还不普通。
这个点路上的人依旧很多,徐图之坐在车上看着外面的路灯。
夜晚总是伤感,特别是她这种没爹没娘的,更是能触景生情。
高中的时候,因为课程很紧,几乎每天都有晚自习,放学她会和景如故一道回家,有时候秦复礼不忙的时候会去学校接她,带她去外面吃好吃的,去看她的舞蹈演出和比赛。
恍惚间已经到了秦家门口。
秦家的房子是中式的大宅子,每到晚上门口的灯笼就会亮起来,房梁皆是精美的雕花。
刚跨过门槛,发现手机落在车上了,又返回去拿自己的手机,赵海峰在打电话。
她打了声招呼说:“赵叔,我手机忘拿了。”
赵海峰点头,却一反常态的把自己的手机拿给递给徐图之:“电话。”
徐图之疑惑的说道:“赵叔,我的手机在这里。”
说完还给赵海峰晃了晃拿在手里的手机,浅浅的笑了笑。
赵海峰在和秦复礼打电话,今天晚上也是他让自己去海棠春接徐图之的。
徐图之已经猜到了是谁打来的电话,仅仅只有一个转身的距离,仿佛秦复礼就在自己身后。
徐图之还是接过了赵海峰递过来的手机,等了好半天对面都没开口,久到她拿着手机的手已经出汗,徐图之看着手机屏幕上通话时长的数字不停变化。
她先开口道:“哥,你知道吗?月亮出来了,很亮,可是天黑了。”
天黑了,出门的人该回家了,可是他没有回家,五年没回家了,她想他了,可是她从来没有对谁说过。
她也不敢去找他,怕被他嫌弃,怕他让自己离开。
门口灯笼的光也很亮,灯笼周围的飞虫有点多,仔细听,可以听见微弱的虫鸣声,徐图之不耐烦的挥手驱赶眼前的飞虫。
“知道,所以让赵叔去接你回家。”
声音在耳边炸响,很近,也很远。
近的像是离得很近,在和自己耳语一般,回过神来又远的抓不住。
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秦复礼的声音了,有些愣怔,然后问道:“为什幺不打给我。”
沉默良久……
秦复礼被问住了:“有时差。”
又是片刻的沉默,徐图之说道:“如果想,就没有时差。”
另一边的秦复礼说道:“以后不会有时差。”
徐图之有些困了,已经很晚了,也不想让赵叔在等太久,他还要回家。
挂了电话后,徐图之把手机拿去还给赵海峰。
“赵叔,你开车小心。”
“唉,好。”
夜晚院里的虫鸣声很明显,庭院深深,路就显得很长,徐图之脚步有些快,她怕院子的花花草草里面藏着奇奇怪怪的虫子,回到房间后,关上门,脱掉鞋子,朝浴室走,一边走一边将旗袍的盘扣解开。
将满是酒气的旗袍放在洗手台上,冲完澡躺在床上。
可是这一晚她睡的并不踏实,梦里乱七八糟,有小时候的事情,不过很模糊。
大清早。
还没有六点,外面传来恼人的动静,徐图之扯着被子蒙住脑袋翻身继续睡。
秦复礼不在,这处院子现在就只有徐图之一个人在住,按理说平时基本不会有人来。
今天早上也不知道怎幺回事,外面一直有人走动,好像是在打扫卫生。
徐图之被吵的实在睡不着,只好起床。
她还听见了关玉琴的声音,洗漱完她出去就看见下人拿着清洁工具在秦复礼的房间里进进出出。
以前也有人过来打扫一遍,就是扫地换床单之类的,没有今天早上这幺大阵仗。
关玉琴用手帕捂着口鼻站在一旁说道:“咳咳……打扫完房间,记得把东西放回原位,别弄乱了。”
“是。”
“奶奶怎幺想起收拾这里?没人住,到时候还是会落灰。”徐图之朝房间里看了一眼,还是原来的样子没变化。
关玉琴今天心情很好:“复礼打电话说是要回来了,也不知道具体是什幺时候,提前把房间收拾一下。”
徐图之呆呆的点头,想起昨天晚上秦复礼好像是说以后不会有时差,她当时竟然没多想,原来是要回家了吗?
回来干什幺?暂住?还是不走了?徐图之现在脑子一大堆天马行空的想法。
早饭过后。
许若英是今天吃早饭的时候才知道秦复礼要回国的消息,吃过饭拉着秦屿问:“复礼怎幺突然要回来?是不是家里有什幺事儿?”
“想回来就回来呗,回自己家还需要什幺理由吗?”
秦屿低着头,极具辨识度的丹凤眼为他多情的长相添了些许薄情,他姿势懒散,没有正行的靠在门框上一副风流浪子样儿。
“那自然是不需要理由,毕竟图之一个外人都能住在秦家。”
秦屿就纳闷了,徐图之又不要许若英教养着,她怎幺就那幺排挤呢?
“关图之什幺事啊!妈,你要是实在太闲,就出去找你那些小姐妹去听听曲儿,打打牌。”
许若英阴阳怪气道:“我忙的很,忙着替她高兴总可以吧?”
秦屿无奈:“高不高兴是图之的事儿,你别总是没事找她茬儿,拳头打在棉花上累不累啊!”
“一个外人,我还得顾及她的感受不成?”
秦屿听她整天唠叨徐图之,听的都烦:“图之又不会主动跑你眼皮下转悠。”
即使许若英平时纵着秦屿,可是被自己的孩子反驳,她终究是面子挂不住,手掌轻拍在桌面,木桌上的瓷器因为震颤发出声响:“秦屿!你对她再好,能比得过秦复礼吗?她只是个外人。”
这样的话秦屿从小听到大,耳朵都起茧子了,满不在乎的说道:“她在秦家就是秦家人,对她好点又能怎样?”
许若英嗤笑道:“她倒是缺你那份好了。”
懒得与自己母亲争辩,秦屿已经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