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的手放在他胸口,感受心脏脉搏跳动得逐渐强烈,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王柳”醒来,看见一女子坐在床边,第一句便是:“你可有看见我的鸟儿?”
在梦里,陆清衍看不清她的面容,她的面上仿佛拢了一层雾气,可后来那雾气逐渐消失,露出一张和喻安一样的脸来。
像是被他的话逗笑,她捂着嘴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王柳”皱眉,“你在笑什幺?”
莺莺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山间流过的小溪,又像是被风吹过的银铃。
“我啊,我在笑你呀!寻常人醒来第一句肯定会问我是谁,而是你竟是问那鸟儿哪去了,这不是很有意思幺?”
见他神情不虞,莺莺没再逗他,暗示道:“好吧,其实你那鸟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擡头,看了她一会,莺莺以为他终于知道,露出期待的眼神,结果他却是说:“你把它藏哪去了?”
莺莺真是被气笑了,戳了戳他的额头,“你是不是被人打傻了,我是说我,我就是你那鸟儿莺莺!懂了吗?!”
王柳一副: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的表情。虽然不知道她怎幺知道他的鸟儿叫莺莺,但在他的认知里怎幺也不相信一只鸟会变成一个人。
莺莺无奈摇了摇头,当着他的面又变回了青鸟的形态,那确实就是他的鸟儿。
“王柳”瞠目结舌,一时难以消化这个事实。
“你……你是……莺莺?”
她倨傲地点点头,“没错,就是我。”
“你怎幺会变成这样?”
莺莺捏着衣摆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什幺叫变成这样,怎幺了,我这样不好看吗?”
“王柳”脸色涨红,小声嗫嚅道:“好……好看的……。”
她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
莺莺是由天地而生的灵兽,一出生便带有灵力,但是这些灵力在未化形时都无法使用。
下个月就是她要化形的日子,没想到被李醒他们一刺激,倒是提前化形了。
受化形时灵气震荡的影响,他们晕了过去,于是她施展术法将他带到了此处。
但……她没有说的是,他是受魔气影响而生的魔胎,所以一出生就克死了他的凡人爹娘。
一般来说魔胎不似真正的魔,他只是会给关系亲密之人带来厄运,较常人来说更容易走上歧途。
原本莺莺接近他是带有目的的,可是在与他的日渐相处中却觉得他人倒不坏,并且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于是他生命垂危的那一刻,她再也想不了这幺多,拿出偶然捡到的魔晶,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打入他的体内。没想到这魔晶竟重塑了他的心脏,让他重新活了过来。
就这样过了数年,“王柳”与莺莺相恋,已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不行!”老者声如洪钟,态度十分明确。
此人乃桃树姥爷,莺莺唤他一声爷爷。他是由桃树而生的精怪,经过千年磨砺,已有半仙之躯。
这些年有莺莺作桥梁,王柳借着桃树姥爷的名义在村里混得风生水起,甚至将名号打到了京城,有了前所未有的富贵。
可吞食魔晶的弊端也逐渐明显,王柳像变了一个人。他有时会温柔地对待茵茵,有时又会像疯魔了一般,将她脖子掐住。
这两年,村里消失了一些人,那些人正是当年欺负过王柳的几个小混混。
桃树姥爷也发现了,王柳正面临着失控边缘,因此他不能允许莺莺嫁给他,那样只会毁了她。
就在某日,桃树姥爷找上了门,莺莺刚好不在。看着王柳,他气不打一处,与他争执了几句。却不想王柳身上突然魔气四溢,桃树姥爷没有设防,瞬间血溅当场。
后来莺莺问起王柳,他也只是道桃树姥爷生他们的气,不愿再见她罢了。
再后来的梦,便是今日他所经历的,“王柳”如愿与“莺莺”成亲了。
陆清衍瞬间清醒过来,同时胸口一痛,有什幺尖锐冰冷的东西插到了心脏上。
那一瞬间有液体从他胸口喷出,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是……血……
热血止不住地要往外涌出,很快便闻到了血腥味。
“你……”
陆清衍一时分不清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的脑海有声音不断叫嚣着:杀了她……杀了她!果然还是被她发现了。可你不都是为了她吗?没了那老头就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你们了!可她竟要为了那老头杀你……真该死……真该死……
他眼中流出一行血泪,掌心魔气凝聚,擡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