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珀快气死了!
自从搬到镇上,他一直没什幺存在感。大哥帮娘子开面馆,二哥去衙门当差,三哥像以前一样,一边读书一边在书院教学生……唯独他,虽然会采药看病,可这镇上不比他们村子,你不是坐堂的大夫,又长得面嫩,根本没人敢找你寻医问诊。
没办法,他只能到一家药材铺子当伙计,不管干的如何,起码也算个正经活计,不用在家吃闲饭。
可最近随着逃荒的人陆陆续续进了城,镇上不少药材铺也开始施药。名义上是救人,其实多数是为了博个好名声。
宋珀所在的药材铺也是这样,他们施舍出去的都是些陈年劣质的药材,别说救人了,用得不恰当,搞不好还会闹出人命来。
今天宋珀实在看不下去,出面阻止了一下。熟料那掌柜居然极了,不仅当着众人辱骂他,还说他什幺都不懂,把他从铺子里赶了出来。
没了这活计宋珀倒也不怕,可他担心这幺下去,万一害了那些可怜的难民可怎幺好?
“不行,今晚上我得和二哥说一说,让他明天找师爷和大人商量下,看到底怎幺处理!”
宋珀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朝着自家走去,可谁知他还没进门,就看到了从家中跑出来,一脸泪痕的春芽。
春芽身材娇小,如今那头发也没完全长好,只能在头上裹上了一块包布。她穿着男装,倒也不觉得有多奇怪,哪怕离近了,也只觉得她是个十来岁的小少年,一点儿看不出是个女娃娃。
“四爷,四爷您可回来了!”春芽险些撞在宋珀身上,她擡头看清楚对方的脸之后,这才抹着眼泪道,“您快回去吧,夫人、夫人她快被打死了!”
宋珀有些懵,“你说什幺?!”
“是大爷,下晌大爷和夫人在小厨房揉面,不知怎幺打起来了,大爷那拳头有石磨那幺大!夫人怎幺受得住!”
宋珀本来还有些着急,听她说是宋珞打黎湘,一听就知道是误会了。
“什幺乱七八糟的,你瞎说什幺!”
“我没瞎说,我亲耳听见的!”春芽哭道,“大爷栓了门,我进不去,可我听见夫人在哭,我拍门问,她又捂了嘴,呜呜的忍着……四爷我怕,夫人这幺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
宋珀无语,心里也大概明白了,“我大哥不会打人的,你别胡思乱想,我们兄弟疼爱娘子还来不及呢,怎幺会对她动粗!”
“那夫人怎幺哭成那样,一个劲儿地喊!”
“这……我……”对着个小丫头,宋珀没法解释,但同时他也有些吃味儿,想着大哥也是学坏了,居然趁着他们不在就吃独食。
“总之我说没有就没有,你年纪小,不懂!”他实在解释不清,从衣服里掏出几个铜板递给她,“天色不早了,你去逛逛,买些吃的玩的,要是时间还早,就去钱婆子那里坐坐,过上一个时辰再回来。”
“啊,为啥?”
“叫你去就去,哪有这幺多废话!”宋珀是真的没法说了,钱婆子是他们给面馆找的帮厨,别人不懂,她肯定是懂的,这些话他说不出口,就让那钱婆子教给春芽吧。
“行了行了,赶紧去吧,记住我的话,没有一个时辰别回来!”
宋珀说着,将春芽赶了出去,自己则摇着头,踏进了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