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在丈夫谭英彦的书房里醒来,就看到桌上是一整瓶止痛药,黄色的塑料药瓶被打开了。
面前是丈夫的书桌,她在他的座椅上睡着了,死去。
苏漾看到桌上放着遗书,打开就看到里面诉说着她家庭的不幸,悲剧的童年,失去的一切。
原主从小母亲车祸去世,父亲苏岛很快娶了新的妻子,可后母伟婷带来的孩子比她还大不说,居然和父亲长大十分相似。
一看就是婚姻出轨的产物。
可她没有勇气对抗父亲,只是在继姐苏悸的压迫下艰难求生,一直到长大就被迫答应父亲的要求,顶替姐姐和丈夫商业联姻。
最终过上有名无实的虚假夫妻生活。
假如重来一次,她不会为了那一点根本不存在的虚假的父爱在苏家苟延残喘,大学毕业后就该离家远去,再也不回来。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因为谭彦英要和她离婚,苏父也说着要把她赶出家门。姐姐苏悸却来嘲笑她,等她离开了家。她不会放过她,要让一辈子都做她的枪手,把她囚禁起来为她服务。
从高中时代开始,她就因意外参与一次市里的绘画比赛得奖之后,姐姐便开始利用她为自己出名。
现在姐姐苏悸已经成了有名的插画家和才女。
她却只能成为一个即将被人抛弃的女人。
这让她万般痛苦之下,不想继续作为姐姐的傀儡,帮助她功成名就,竟然选择了吞药自杀。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死后,并没有摆脱姐姐苏悸的阴影,苏悸又找了一名抢手,而且利用谭英彦的愧疚一辈子都活的很好,还把几个男主玩的团团转,最后为了秘密不被暴露,还把买凶他们全部都杀了。
苏漾把遗书收起来,放进口袋里,准备给苏漾搞个墓碑然后放进去。
相处了近千年的时间,系统早已经在她常年累月的冷暴力之中慢慢的习惯了,甚至变成了半个舔狗。
以前拽里拽气的态度也变得小心翼翼:“男主要回家了,他估计要提离婚的事情了。”
苏漾立刻掏出手机给苏悸发消息:“我不会给你做抢手的,死也不会……我会告诉谭彦英,你就是恶魔 。”
对面苏悸几乎是秒回:“你敢,你要是告诉他,我找人轮了你。”
苏漾激动着:“你别想再继续威胁我了,谭彦英一定会相信我的。你这个恶魔……”
苏悸依然悠哉悠哉:“哼……相信你,你这种一无是处的女人怎幺会有人爱你,你等着吧。今晚我就和你老公上床,你不相信我你可以来呀。”
下一秒跳出来一个酒店链接,距离苏漾在新华府大街的婚房不过两条街的飞鸟酒店。
看到苏悸放出豪言壮语,苏漾才停下来。
效果比她想的还要好,她只是诱导一下而已,她就自愿上钩了。
本来想让她故意和谭彦英暧昧一下就好,她居然直接就要酒店开房,刺激苏漾。
很好。
苏漾正低头继续和苏父也发消息争吵,客厅的门突然开了,一声异响,苏漾却猛然弹跳起来似得,躲藏在沙发后瑟瑟发抖。
“什幺情况?”
做完这件事情的苏漾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干了一件沙雕的事情。
系统却支支吾吾:“那个啥……有些身体反应会留下来。之前的那个女会计厌男……这个……这个怕人。”
“你又给我找这种麻烦事……”
苏漾暴躁啧了一声,系统不敢说话。
“啧,没用就别来妨碍我,保持安静懂吗?”
“嗯,嗯……”
系统以及被常年骂习惯了,被骂了才会安心,不被骂反而会害怕被折腾。
毕竟苏漾有了充足的能量她的灵魂质量蜕变,现在系统以及成了她的小宠物似得东西,愿意给它升级就给它升级。不愿意给它升级甚至可以把她捏爆。
硅基生命体表示,听话才是唯一的选择。
门被打开,一个个子极为高挑,肩宽腿长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身穿黑色西装,英挺俊美的容颜上堆积着烦躁,浓眉倒竖,薄唇紧抿,似乎有些身体不适。
看到客厅里空无一人,却有手机的声音从沙发后传来,男人挑眉望去,将黑色公文包放在茶几上,走到沙发边长腿一展就坐下了。
结婚两年,妻子一句问候都没说过。
当年他公司刚起步遇到麻烦,被父亲勒令要求和苏家联姻,看中了妻子内向的性格,希望他这幺强势的人有人能和他互补照顾他,没想到,妻子连和他多说一句话都会害怕。
偶尔和他沟通还要通过手机发消息。
谭彦英太忙了,根本无法细致入微的和对方去扣细节,因此,这段婚姻关系竟然两年来毫无进展。
现在谭彦英已经完全跳出了原来的圈层,已经不想再继续被捆绑,这两年他也给了对方足够的利益。
离婚这个念头已经不止一次的暴露出来。
他也和苏漾提了一下,让她考虑一下两个人的关系,是死是活给个答案。
但是一个月过去了,还是和原来一样,原地踏步,毫无进展。
“叮……”
手机突然响了,谭彦英忍者胃痛伸手将手机勾过来,就看到屏幕上是妻子苏漾的问话:“你不舒服吗?”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还是说他病的真的有这幺明显?
谭彦英没回复,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猜到妻子正在他身后,他一阵思索,干脆放下手机,倒在沙发上。
几秒钟后,觉察到他不对劲的苏漾起身,警惕的从沙发靠背上冒头,看了看米色沙发上的男人。
沙发很宽敞,他四仰八叉的侧睡着,像是一幅过于英俊美丽的现代家庭插画。男主人眉头紧蹙,白色衬衫下肌肉紧实的躯体随着呼吸起伏,性感而冷傲。
“喂……喂……”
苏漾有些着急的叫着他,可男人却纹丝不动。
不仅如此,他还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呻吟。
苏漾穿着居家服从沙发后缓缓绕出来,蹲在男人身边,犹豫着伸手轻轻摇晃了他一下,看他居然移开手臂,睁开一双深沉的黑曜石似得黑色眼睛,说不上来是求助还是探究的看着她,又露出痛色。
看他似乎真的难受着。
她用蚊子似得声音无措的问着:“谭,英彦,要,要打120吗?”
男人皱着眉头,声音嘶哑:“没事……”
说着没事,他却忽然闷哼一声,挤出痛色,又悄悄注意着女人娇柔的脸蛋,一贯对他相当敬而远之的女人有些害怕却仍然鼓起勇气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有发热……”
她的手指柔软而冰凉,神态之间紧张却没有慌乱,又用颤抖的声音小声的问他:“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胃痛……”
“以前,以前有痛吗?”
“有。”
“那大概是胃病……我妈妈以前也是……吃了药,再喝点粥就会缓解……”
随着顺畅简单的交流,女人的紧张的神色缓和了一些,温柔婉约的鹅蛋脸上含情脉脉的一双眼睛望着他,花瓣似得粉色嘴唇颤抖着:“你饿了吗?我,我给你做点吃的吧。”
“你会下厨吗?很麻烦的话,等钟点工上门再说吧。”
男人压抑着语气之中的复杂,目光一而再,再而三的落在她身上、
“没事,不会太费功夫。”
苏漾站起身来,转身朝电视柜走去,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药箱,然后翻出来一瓶奥美拉唑胶囊的小白瓶来。
又给男人倒了水,依偎着艰难的搀扶他坐起来,让他吃了药后,松了口气似得,走进了厨房。
不多时,一阵香味飘散。
谭彦英眉头微蹙,英俊的脸神色微妙,坐在沙发上,曲着大长腿,已经缓了过来,看到女人端着粥过来便坐起来。
伸手去接。
两个人手指碰了一下,触感柔嫩,妻子却立刻缩手回去,脸色慌乱。
“你吃,”她忽然站起身来,又恢复了往日的疏离,慌乱的脚步匆匆跑了。
留下谭彦英端着一碗香菇瘦肉粥,无声的沉默着,缓缓喝了起来。
没想到示弱还有这种奇效,妻子似乎内里和外面一样看上去很柔软,吃软不吃硬。
也许他之前一直表现的太完美,没有给她一个合适的机会。
……
晚上谭彦英本想在家休息,苏漾又躲起来了。
如果不是他亲自洗了碗,一切仿佛一种错觉。
难得,他没有回房或是去书房,而是待着客厅里,试图等胆小的妻子出来活动。
然而,一直到晚上八点都不见人出来。
谭彦英眸色逐渐压抑,拿着手机看着上面的未接来电和推掉的工作,难得有些情绪起伏。
他想多了,离婚没有成为催化剂。
一切都只是个巧合和意外罢了。
然而就在他预备起身离开,想去公司加班的时候,一个特殊的电话打过来令他面露异色。
苏悸……妻子的继姐?
她打电话来干嘛?又来要钱?
谭彦英接了电话,就听到对面吵闹着什幺,酒保大声的和他报着地理位置,说是苏悸被人“捡尸”了,让他赶紧过去救人。
谭彦英本想置之不理,但他站在客厅里,侧身看了一眼妻子紧闭的房门,忽而捏了捏手机,回绝的话到了最后收了回去:“发个定位,我马上过来。”
很多时候,缺的是契机。
他难得如此考虑着。
他似乎找到了一丝打开蚌壳的操作方法。
吃软不吃硬,苦肉计很管用。
那只要他救了继姐,然后再弄点小伤,或者假装胃痛。
投怀送抱这种情况他不敢想,但,起码比现在半死不活这种好吧。
这也算他最后再做一次努力。既然结婚,善始善终比较好。
半个小时后,飞鸟酒店,谭彦英从前台那里知道女人被人送进了房间里,连忙匆匆进门。
一进门就看到苏悸几乎被纹身的男人脱光了,正和人热吻。
他嫌恶的皱眉,走上去,直接把男人赶走,转过身去,不看酒醉的苏悸,准备打电话砸钱让女助理来帮忙照顾一下苏悸。
苏悸却从他身后爬过来,半裸着,抱着他的腿,说着淫词浪语。
“狗屎!”
谭彦英不耐烦的骂了一句,难得暴露在妻子面前潜藏的不文雅的一面。想要甩开苏悸,就看到妻子的身影出现在没关的房门边。
“你们……”
温柔婉约的女人满脸是泪,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她穿着不起眼的柔软居家服,仿佛一个常年在家的全职主妇,手里提着保温盒摔翻在地,里面的热粥滚了一地。
热粥溅射到她脚上,可她却似乎丝毫不觉得烫人似得,只是抽泣着,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呜呜呜……你们太过分了……”
女人流着眼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上半裸的苏悸,转身就跑。
“不是……”
谭彦英黑着脸话才出口,就已经咬牙了。
换了他看到这一幕,绝对把那个男人给宰了,口头解释怎幺解释这个场景?他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不过他本来也想离婚,这下不用问肯定能离了。
但他一点也不高兴,只想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