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宽踟蹰地行至门前,手中握着袖角紧张不已。
他咬了咬唇,还是低声说道:“王爷,属下文宽,前来请罪。”
榻上的贺景珩缓缓掀起眼皮,眸中如一口古井。
“进来。”
“是。”
文宽又做了片刻心理建设,轻手推开门进了书房,走到榻前双膝下跪。
“请王爷责罚。”
贺景珩斜眼瞥他,“本王记得你平日里最是守规矩的。今日...”
“属下...不敢了,属下知错!”
“原来睡几次,就能爱上一个人啊。”
“属下有罪!”文宽闻言大惊失色,忙俯首磕头。
“你无罪。”贺景珩摆摆手让他别再磕。
他只是在想,为什幺她不行。
“相反,本王还要好好犒劳你。”
文宽趴伏在地不敢擡头,眼中充满了惊诧。
“补汤喝了吗?”
“还没。属下惶恐。”
“本王论你伺候温夫人有功,”贺景珩把玩起左手的玉扳指,“回去喝了吧,今夜,可还要劳烦你好好侍奉。”
文宽的呼吸都微微打起颤,“...是。”
“回吧。”
文宽火速起身往外走,“谢殿下恩典。”
贺景珩倒是笑了,对着他的背影问道:“谢什幺?谢本王给你这个机会?”
文宽又立马转过身请罪:“属下不敢,谢王爷宽恕。”
“都说了,你无罪。”贺景珩将扳指套回拇指上,“只是那床上的感情,就别带下来了。伺候得好了,本王可还要重重赏你。”
是夜,在东苑用过晚膳后,贺景珩准点去了西边。
他就像一个被设定好的人,看似两边都紧讨好着,实则旁观者清,下人们私下都道王爷可没把任何一个放在心上。
前几日被温夫人揪住几个嘴碎的打发去了人牙子那儿,府中便无人敢再说闲话了。
有了白日的事,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隔阂,温妙也不敢再如从前那般无规无矩地热情相迎,听贺景珩来,便走至门口福了一礼。
往常此时,她早已挽上他的胳膊撒娇了。
贺景珩微微一愣,随即了然。
“进去吧。”他领着人到茶几边坐下。
温妙垂着头没有看他。
“妙妙,本王今日凶你了?”
“没有。”
“那如何这般拘谨?”
“妾身怕...又叫王爷不高兴。”温妙说着,嘴巴微微翘起,委屈尽写在脸上。
“妙妙不必放在心上,府中规矩并不多,你开心就好。”
规矩并不多,只有不可逾越的那几条,不可步入的那地界。
“知道了。”她嘟囔着。
他轻笑,“还在怪本王?”
“王爷在下人面前,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妾身留...”
温妙赌气般看着下面,下巴被对面的人挑起,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睛。
“那便让妙妙怪吧,气坏了自己,还有谁能逗本王开心?”
温妙一双桃花眼渐渐弯起弧度,嘴上却还犟着脾气,“王爷可不缺妾身这一个。”
文宽候在屋外,路径上的灯台只能辐射到他的额角,可他泛着火光的眸子却也在暗夜中发亮。
听得屋里娇媚的女声,他的呼吸有些粗重。
“呀!”温妙被贺景珩打横抱起放在铺褥上,“王爷,现在还早呢。”
“可是有的人他要等不及了。”贺景珩的嗓音也愈渐低哑。
他瞳底的浪潮根本不会叫人多想。
可烛灯熄灭,那眼中的情欲也尽数消失。
半晌,门扉响动,衣衫完整的贺景珩从屋内走出,站定在文宽面前。
他盯着他额面的细汗,勾起食指刮了一下,拿到近前做观赏状,而后瞥向他玩味地笑道:“温夫人的汤这幺补啊。”
文宽微弓着身,极力控制着紊乱的呼吸,挤出一句:“不敢。”
“进去吧,可别辜负了今儿个好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