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隐秘角落没有闪烁晃眼的五彩霓虹灯,黑沉的夜色把一切都笼罩,自纹身男走出小巷,本在这悠哉晃悠的零星几人顿时跑得无影无踪。
饶是易小玲再迟钝,也意识到眼前狠戾的帅哥绝非她想象中的牛郎,她擡起手哆哆嗦嗦地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了。”边说着,边以极小步伐往后退,妄图拉开两人间不断缩短的间距。
可她迟缓的动作在对面三人眼中如同拙劣的小丑表演,不等男人发话,少年先行动作,他快速移动到易小玲身旁,面无表情地把腿一伸,易小玲被绊倒,一屁股与坚硬冰冷的混泥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该死的小鬼……她手掌撑在地板,咬牙切齿地在心底怒骂。
棕发男单手插腰,伸出手指不赞同地对着少年摇摆,轻佻地说:“小孩就是小孩,都不知道对女人温柔一点。”
少年看都不看青年,他把易小玲双手反扣从地上拉起,粗暴地把女人推到男人面前,冷冰冰地问:“老大,怎幺处理她?”
易小玲冷汗直流,被迫仰视着高大的纹身男,近距离接触下,她看对方看得更加真切。男人微蹙着眉,漆黑的黑瞳锐利地直视她满含水光的杏眼,他的眼神犹如闪着寒光的刀锋,仅仅是靠近,都担心会伤到自己。
男人每向前走一步,身上佩戴的银制配饰便随着他坚定的步伐轻微摇晃,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声,打破寂静的夜。他浑身散发出的强烈危险气息令她觉得自己无所遁形。但同时,她又觉得与男人并非初次相见。
她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等等,比起这些,还是保命要紧。
她扑通一声直接跪下,双手合十泪眼汪汪地求饶道:“大佬,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会在这里去找什幺牛郎了。”
男人饶有兴致地低头审视着眼皮底下毫无骨气的女人。
她身穿轻薄的米白短T与浅蓝牛仔长裤,肩上挎着亚麻编织包,透过缝隙甚至能看到包里面零散的小物件,只有毫无防备心的人才会在闹市选择这样的挎包。但敢在这片禁区指明接近自己的女人,真的只会是无辜的路人吗?
他从小就被老爷子严厉管教,在充斥暴戾、血腥、欺骗的环境中耳濡目染,知道以貌取人是最愚蠢的事情。对于任何潜在的威胁,他宁可错杀一万,也绝不放过一个。
“把她带走。”他冷冰冰地指示。
易小玲甚至没意识到发生了什幺,眼前突然变成黑蒙蒙的一片。她的头被黑布套住,手腕也被镣铐锁住。少年扯着镣铐,把她推进了什幺地方,随后她听到了引擎启动的声音。
完了,她就像是即将被送往屠宰场的羊,除了恐惧地等待,什幺都做不了。
她要被带到哪?他们不会真的要杀人灭口吧?难道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荒郊野岭?
易小玲不停地深呼吸,努力让混乱的大脑平静下来。
手被铐住,她还有脚。易小玲尝试性地伸出小腿,通过脚的触感去了解现在自己身处何处。她不一会儿就碰到了前面的车椅与右侧的车门,她猜测自己现在应该坐在轿车后座。
她小幅度地把身体往左边挪动,想尽量让手接近车把手。
实在不行,她不然打开门去跳车,横竖都是一死,比起被别人干死,不如自己作死。
然而她立刻被一双充满力量的大手轻易捉了回去。
“老实点。”略微沙哑的音线响起。
易小玲一动不动,乖巧地定住。她听出这是那个纹身男,是他们的“老大”。
逃是没戏了。还有没有能做的事,让这位大佬放过自己?
她虽算不上什幺好学生,但除了好色,自认也是安分老实的好市民,唯一接触黑道的渠道也只有影视作品了。
电影中像她这样的柔弱女子被抓,要不就是等待主角的救援,要不就是靠色相延缓一下生存的时间。
等人救是没戏了,她刚把许临川甩了,郑怀琰傍晚时发短信说他今晚不回家,郑智宸又在欧洲踢球……在她需要的时候,这些人竟然都指望不上,男人就是靠不住!
她默默在心底吐槽,却完全忘记她被抓,就是想趁着所有人都不在,放飞自我去买牛郎找刺激。
看来她除了色诱,别无选择。
就算失败,也算是临死前值得的体验。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刚消停没多久,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又在车厢内响起,纹身男十分不耐地转过头,他以为她又动了逃跑的年头,刚准备对她发出最后的警告。
却没料到,女人竟然在往自己的方向,笨拙地挪动屁股,一点点靠近,直到她的身体快要贴上他。
难道她还想偷袭?真够不自量力。
他冷笑,手已放在腰侧的皮质枪套。她要是敢袭击,他立刻就在送她上西天。
然而他所预测的攻击并没有到来,套着黑色头套的女人如同诡异的竹节虫一般扭动着身体,还把大腿放在他腿边来回摩擦,她发出娇滴滴的声音:“哥哥,别那幺暴力,你不想尝尝我的味道吗?”
他极为嫌弃地皱起眉头,心想莫非这女人被他们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