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找出旧文,用整个白天润色了一遍,把家里托给邓青芸,便一趟高铁去了杭州。
一踏上东站的站台,那种潮湿溽热的感觉又回来了。谢澜去过杭州许多次,这是认识梁淞以来第二次。上次在杭州,她们意外地初吻、亲昵,清醒后骤然分开。后来,她知道了梁淞是杭州人,她用那句“娘子爱你杭州人生得好”隐晦地告白,她们终于在一起了。这一次,她要来杭州,追回她年轻的爱人。
谢澜又看了一眼手机,还是没有回复。杭州这幺大,去哪里找梁淞?她忽然意识到,原来她们之间的联系是如此薄弱,一旦失联,就摸不到对方的痕迹。
还要找吗?谢澜问自己。心里的声音毫不迟疑地回答:找。
会议的举办地在滨江的学校。而且,梁淞说过,她妈妈是科研人员,也带学生。滨江的学校多,也许她们也在滨江呢。谢澜坐进出租车,对司机说:“去滨江。”看到司机疑惑的眼神,谢澜才反应过来,说出具体的地点。
车子疾驶,经过虎跑路时,谢澜按下车窗,看着她最喜欢的一段路途,两旁的杉树挺拔干净,直指天空。当年十几岁的谢澜第一次来杭州,无意经过此处,看见秋日林间依稀的烟霭,便对杭州生出一种缠绵的感觉。现在想想,也许那预示着她将和这个命中注定的杭州人牵绊在一起吧。
车子驶过钱塘江大桥, 等红灯时,谢澜百无聊赖,回望那片水波浩渺,六和塔巍然。就在此刻,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她的眼帘。
是她,干净挺拔的小树、柔韧强健的竹子、温和驯顺的寻回犬……是她。她和她的母亲走出小区,母亲去一旁买东西,她便停在外面等,江风吹动她的头发和干净的白衣,她就那样妥帖安逸地存在着,以她的存在本身带给谢澜以视觉的欢愉。
谢澜的鼻子酸了。这是在一起以后谢澜第一次以一个暗恋者的视角去窥伺梁淞,她真好看。跳出爱人的视角,暗处的审视让谢澜有些兴奋,这是一种安全的“偷窥”。梁淞的举手投足都因谢澜的期待而变得潇洒、性感。谢澜的喉头有些发紧,那个春夜的足球场边,她毫无征兆地为梁淞美好的肉体而神魂颠倒,她思念着这个学生自慰,感受着她给的甜美的天堂。
车子很快驶走,谢澜回头盯着梁淞,同时牢牢记住了小区名,恨不得每个字都钉进眼睛。上次这样还是记高考的准考证号。谢澜的心欢腾了起来,一群小小的蝴蝶扇动翅膀蹁跹而来。
会议很快开完了,谢澜毫不犹豫地租了一辆车,回到了看到梁淞的地方。她期待着梁淞再次出现,一个侧影也好。
久久没有她等的人出来。她还会出现在这里吗?不知道。等待是漫长的,谢澜忽然想起初中时曾经也短暂地着迷过一个女孩,也是这样地期待着她的出现——她用了很多年时间把这淡化为“欣赏”。但是,十五岁时没有发生的事,到了三十岁还是发生了——她同等,甚至更加热切地去期待一个同性的出现。
她突然释然了——一切都是早有端倪。她就是会被同性吸引,就是会爱上同性。对,是爱,是肉体的也是精神的。
“嘀嘀!”身后响起车辆鸣笛的声音,谢澜从后视镜一看,自己挡了别车的路。那车的司机和副驾都走了下来,司机对副驾说:“妈先上去吧,我来停车。”
那熟悉的带点北京口音的普通话,那平和温厚的声音,是天意吧,让她们再次相遇。
梁墨英走远了,谢澜跨出驾驶室,梁淞沉默、惊讶而欣喜的眼神她很多年都忘不了。梁淞把着她的小臂让她上车:“跟我走。”
“为什幺拉黑我(不回我)?”问题重合在一起,就像她们曾经交叠的身体。
“因为外公去世亲戚吵架(生了一小会儿气)。”答案也是重合的。
车在一个新小区门口停下,梁淞知道谢澜的疑问:“这是我妈给我买的小房子。去看看吧。”
“嗯……”谢澜口齿不清地答应,眼神描绘着梁淞的轮廓。
正在开车的小狗不同于平时的谦和退让,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门一关上,谢澜就被梁淞按在了门后,上次她这样激动,也是在杭州。那时,是酒精壮了她的胆子。这次,也许是愤怒激发了她的性欲。带着惩罚意味的唇舌不容置疑地顶开谢澜的双唇——就像她无数次进入她的下体——攫取着她的甜美。梁淞粗鲁地吮吸了几下,又带着惩戒意味舔上她颊黏膜与牙龈之间的缝隙,那里敏感之极,一点轻微的逗弄就让痒感传进四肢百骸。
“拉黑我……”梁淞的手伸进谢澜的上衣。
“为什幺……”把谢澜的文胸推到乳房以上,两只甜蜜柔软的小兔子一下子蹦出来。
“都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头也钻进上衣,有些发狠地咬住谢澜殷红的乳头,但还是记得控制力道。
“那个地方不能带手机进去,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多担心吗……”舌尖频繁点触谢澜那敏感的红豆。
谢澜真正见识到了梁淞的力气。她赌气地想推开她却做不到,于是用力抠着梁淞的手臂,指甲都陷入她的皮肉。被挑逗得呼吸不稳的谢澜却还是溢出破碎的质问:“两天没有回我……你还想……嗯……惩罚我?”
“啊……”乳头被舔弄得一阵酥麻,谢澜没能守住自己的呻吟。
梁淞退出她的衣服,一直温和敦厚的眼睛看向她,此时那双眼睛第一次带上浓重的占有欲。
“那天早上抛下我……”梁淞揉捏着谢澜的臀肉,想起了什幺,对着那浑圆甩了一个巴掌,“你不是喜欢被打屁股吗?”
谢澜心里本来有气,残存的清明却帮助她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梁淞是因为外公去世才突然离开的,那森严的禁地不许携带手机,也并非她所能控制。至于那晚梁淞的冷落,她早就不生气了。可是,梁淞似乎对她那天早上的消失还没有消气。可她只是去买早饭了,不过,梁淞的亲密这样强势、这样不容置疑,让人始料未及。谢澜迷离着推拒着她的头,意志慢慢被融化,不是性欲,而是一种发自心底的渴望,一种由窥视产生的神秘感。她想起江边那个潇洒自在的梁淞,或许那是她没有见过的一面……
“谢老师,老师也会犯错误,让学生来教育你。”梁淞解开她的牛仔裤扣,金属碰撞的声音在此刻色情无比。裤子坠落到谢澜脚边,年轻的面庞露出有些邪气的笑容,内裤被不容分说地扯掉,梁淞看到她的棉条,一惊:“你来月经了?”
终于有喘息之机了,谢澜平复了一下呼吸,不肯低头,整理出促狭的笑:“是啊,怎样?”
谢澜以为梁淞会惩罚性地继续性爱,然而梁淞眼睛里却渐渐褪去了怒欲,变回纯白的、温厚的小狗。她爱惜地、舒缓地吻谢澜的下体:“还是想让你舒服,可以吗?”谢澜没有说话,她们从未有过这样的性爱。梁淞试探地含住阴蒂,轻舔根部,“可以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