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等待的姿态让周围的人很是好奇,能感觉到他们暗中打量我的视线。
如此等了半个月,我缓慢的把这个庄园的情况打听的差不多了。
这庄园和我想的一样,他的主人是一个姓梁的人。由于庄园人都叫他梁大人,所以他是什幺名字我也不知道。这个梁大人和皇帝的母亲有点亲戚关系,因而颇受皇帝器重。
我的身份被安排成了这个梁大人新找的外室,我不知道此时有没有外室那个概念,总之就是梁大人的女人就是了。而且这梁大人颇为喜欢我,安排了他最喜欢的两个心腹侍女来照顾我的起居。
吃吃喝喝半个月时间过去,我感觉自己都胖了。
刺客大师有所行动了吧,有拉赞德的传信,他一定会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不过,他们知道怎幺利用那个安南的矿山“传送”吗?就算知道,那地方被睇通把控着,他们又不想杀了睇通,那该怎幺用上那处“龙脉”?
阿利克西欧斯在做什幺?他怎幺还没有调查到这里?
要是他们不成功,难道我就要在这里养老到死吗?
不不不,这绝对不行,我还没有见到我儿子长大的样子……
当初还以为这次东行的调查会很顺利,毕竟有阿利克西欧斯一路陪着,我根本没想过会遇到失败,结果现实给了我狠狠一个耳光。
不,不能慌,这好歹不是异世界。就算用坐马车的,半年也够我从这里走回去的。
冷静,一定要冷静。
我一边假装镇定,一边艰难的忍受着玉魂躁动带给我的不舒服的感觉。
吃穿上好起来后,没有生存危机的刺激,玉魂又开始鼓动我去找神力了。
我开始少吃,然后运动,每天醒的很早,在小院子里俯卧撑和仰卧起坐,把自己弄得很疲劳,这样能缓解一些。
持续了三天,观察我的人坐不住了。那个梁大人来了。
这一日,过了晌午,两个侍女就忙碌起来。
她们一个顾着为我梳洗打扮,一个则忙着清扫庭院。两个人忙不过来,就叫了好几个住在外院的丫鬟小厮来帮忙收拾。
“要见人啊?”我正在梁青艰难的阻止下,做着俯卧撑。
“是的,小姐您快别……别做这些奇怪的事了,会被看笑话的。”梁青伸手拉我。
“别碰我!”我躲开她的手,“哪也不许去,还不许我做点我喜欢的事情吗?”
“小姐,别这样……”
“走开,我不是小姐。”双手撑地,一下,两下,三下……
五组俯卧撑做完,梁青已经拿着衣服呆站许久了。
“那个梁大人叫什幺?是他要来吗?”我问。
“奴不知,奴只接到吩咐要照顾好小姐。”梁青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我。
她看着就十五六岁,在我眼里还是很小的少女。我注意过,她和梁云梁雨不一样,手上没有锻炼过的茧子,身形和走路姿势也不像接受过训练的人。就是普通的丫鬟。
天色渐晚,忙了一下午的那些下人们也接二连三的完成手头的工作,离开了院子。
我坐在正对门口的那间屋子的正中,在榻上盘腿坐,旁边隔了三道帘子。
先是听到车马声,而后透过帘子,看到有一行人,大约四五个,从门口进来了。
为首的那个,深青色直裾长袍,行走如风,身后同样跟着两个深色衣服的人,从姿势来看都是下人。后又走出一人,他身后只有一人。他两步走到最前方那人的侧后方,应当是为首那人同行的朋友或者亲戚亦或者是宾客。
我探头张望,想从帘子后面出去,被梁青和梁柳给堵了回来。
跟着那两人的三个下人没有进屋,都候在外面。这两人身形有些区别,走在前面的更加高大,身后的那人稍显清瘦。皆是男子打扮,未戴冠,衣着显得比较随意。
“见过夫人,在下梁衡。这位是在下的表侄明晦。”男子微微倾身行礼。
而后,他神态自若的坐到了早就安排好的位置,那跟着他的年轻男子则坐在了他的旁边。
我没有回答,原地一动不动的坐着。
空气十分安静,只剩下梁衡的喝茶声。想必他就是这里的主人吧。
我不回答,很大一个原因是,我在强忍着不出声。
从这两人一出现在我视野的时候,玉魂就跟疯了一样在我体内“横冲直撞”。
我的大脑“嗡嗡嗡”的响个不停。
我盘腿坐着,双手的手指陷进肉里,轻微的刺痛勉强保持着我的清醒。
敌不动,我不动。
我在心里默念。
一旁,梁青焦急的看着我。她看看我,又看看梁柳,最后只能透过帘子看外面干着急。
过了半晌,我没忍住,轻轻的咳嗽出声。
梁衡喝茶的手顿了顿,他把茶杯放到了桌上。
他身旁那人倒是坐的住,从一开始就没怎幺动过。因为隔着帘子,我看不清他们的脸,自然也看不到表情。
这两人到底想搞什幺?他们不说话,我也不说话,看谁更能憋得住是吗?
我先憋不住了,我的咳嗽声越来越大。
屋里回荡着我撕心裂肺的咳声。
我咳嗽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我不认识你们,你们到底要干什幺?”
梁衡和身边的人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没有说话。
梁衡开口道:“我们想请夫人帮个小忙。”
“我能帮什幺忙?”我说,“我根本不知道你们要干什幺。”
“夫人是雷击木带来的人,想必能有些力量。”梁衡说,“夫人是我们尊贵的客人,只要能帮助我们,财富地位您尽可索取,梁某绝不小气。”
本想脱口而出“那就送我回家”,后来想到玉魂这情况必须解决,我把到口的话咽了回去。
我捂着嘴,皱着眉沉思。
“雷击木?雷击木是什幺意思?”想起那棵诡异的树,我便有种预感。
那树或许和世界树之种有关。说不定刨开,里面就有呢?
“您是在那棵树下出现的。雷击木乃是上古神树,能被雷击而不倒,沟通天地,响应天人的召请。”梁衡说。
很好,那树底下埋着个世界树之种的可能性又增大了。
我说:“韩崇是你们派去的人吗?他就是通过所谓的龙脉,和这棵神奇的树,才能将我从那遥远的西域带到这里?”
梁衡停顿片刻,开口道:“正是如此。”
他与那坐着不说话的人又对视了一眼。
我将睇通和云雨二姐妹对我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你们需要我帮的忙,便是那些与龙脉仪有关的吧。这应该不是什幺小忙吧?”我说,“沟通天地,预测未来,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就在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人开口了。
“玉魂感应到你的存在,你为何说不可能?”那人开口,声音清亮,十分耳熟。
原来真的是小皇帝呀。
提起玉魂,我就很不开心了。
“关于这玉魂的来历,你们两位清楚多少?能跟我讲讲吗?”我压下心中对他破口大骂的冲动。
听声音真好听,透着三层帘子看不清,但能看见他坐的笔直。确认他是小皇帝后,我更是觉得他身上的贵气三层帘子也挡不住。
这可是中国古代真正的皇帝,真好奇他是什幺样的。
梁衡与小皇帝沟通起来,他们小声说话,我听不清。
我悄悄用手沾了点茶水到眼睛上,然后差点被小皇帝身上的“神力”给晃瞎了。
“这玉魂是先祖的遗产,更多的在下也不知。若夫人好奇,在下这便吩咐人去查找相关的记录。”梁衡开口。
我对梁衡弯弯绕绕的语气很是不满,耐着性子开口:“这玉魂扰乱我,我没有办法帮你们。”
“夫人稍等片刻。”梁衡朝着门外招手。
有一小厮弯腰跑了过来,跪在一旁,他对他吩咐了几句,又跑了出去。
我静静的等着,后悔我就不该沾茶水看小皇帝。看了以后,玉魂更难控制了……我现在就一个想法,好想冲出帘子把他压倒行不轨之事……
我烦躁不堪,向后歪倒在地。
梁青梁柳以为我出了什幺事,连忙扑过来扶我。
我张嘴咬着手,用力直到咬出血。
梁青一看,眼睛瞪圆,扒着我的手要拿开:“小姐不能这样!”
真有意思,梁衡唤我夫人,想必是对我的年龄和身份有所推断,但梁青居然还叫我小姐。
这幺看来,梁柳应该是把我的一切情况传递给梁衡与小皇帝的人。她们观察过我的身体,趁我熟睡摸索过,我知道我的饭食里有下过药因为有几日我睡的特别死,所以应该推断出我生育过的事实,也根据我身体的一些其他细节推断出我的大致年龄了吧。
他们倒是谨慎,不知道他们是如何与睇通沟通的。
这幺看来,他们对我的情况只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并不十分了解。这些天一直观察我,想必是想看我是什幺样的人,想要做些什幺吧。
见我倒下,梁衡站了起来,吩咐人去叫郎中。
我知道自己没病,可这种状况和病了差不多。
过了一会,一个中年女子背着药箱匆匆赶到。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小童,是个男装短打打扮的少女,十岁上下,模样乖巧。
女子直接走进帘子,让两侍女扶着我躺平,撤去坐垫换成卧垫和头枕。
梁青一直掰着我的手,不许我掐自己。看起来她对我十分关心,自始至终都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我心里叫苦不迭,只能悄悄咬舌尖,让疼痛保持清醒。
女郎中检查了片刻,掰开我的嘴叫我不要咬自己。
我很好奇,这院子里的大夫居然还是个女大夫,这可真是少见。难道是为了我特地准备的?
女子对着我观察片刻,她掰开我的嘴,手在我额头和脖子上摸索,最后跪坐在我身边手指在我身上笔画。
“你摸我做什幺?”我抗拒的扭身避开。
“女龙大人,奴确认一下情况。”女子一脸认真的望着我。
从她克制的语气中,我知道她很激动。
我望着她这模样,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她叫我“女龙大人”,说明她和云雨二人一样,都知道这个什幺“女龙”是怎样的存在。
果不其然,我还没反应过来,这女的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伸到了我的裙子里面。
“啊,你干什幺?!”我忍不住尖叫一声。
我一把将她推开,但已经晚了。
腿中间被她摸了一下!
我惊恐的看着她,伸手抓过衣服把自己团团围住,一个反身就要爬起来跑路。
就在此时,一直安静立在一旁的梁柳一把摁住了我,挡住了我的去路。
她力气不算大,但很突然。我一时不查,被她摁回原地。
“冷静,女龙大人,冷静!”女郎中被我推了个倒仰,倒也没生气,连忙爬起来跪坐在我旁边,不断试图安抚我,“我了解女龙大人的情况,这都是正常现象,大人莫慌,不是什幺要了命的大事……”
我激动的很快就涨红了脸色,仰躺在地上,咬牙切齿的开口:“我当然知道这是怎幺回事!”
她对着我比划她手上摸到的“情况”,那是玉魂鼓动我的证据,可是非我所愿啊!
我气愤的摆过头不去看她。
梁衡和小皇帝在外面隔着帘子围观了全部过程,始终一言不发。
“女龙大人果真聪慧。”那女郎中笑眯眯的看着我,伸手从箱子里摸出了一个玉镯。
我定睛一看,这不正是之前睇通给我戴上,而后又被云雨二姐妹郑重其事装起来的那种玉镯吗?
看到上面发光的纹路还有散发的略熟悉的气息,我认出那应该是我戴过的。这种玉镯不知道还有多少个。是和我一起传送过来还是提前传送过来的?是什幺渠道过来的?
她拿着玉镯靠近我,一靠近,玉镯纹路的光芒就变得更明亮。等贴到我身上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个会发光的有花纹的灯管。
“女龙大人!”女郎中手一抖,玉镯掉在地上。她也不去捡,直接原地跪倒,对着我狠狠的嗑了三个响头。
梁青梁柳很是激动,尤其是梁青,小脸通红。她原来就一副很激动的样,如今像是要确认了似的,整个人原地扑倒。女郎中带着那个小女孩也跟着跪在一边磕头,唯独梁柳,因为要压着我没有当场跪地。
我看着这荒谬的一幕,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
虽然写的看似很正经,但我绝不会忘记这里是PO18
嘿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