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腐烂
(银狼攻)
酷暑过后,初秋将至,卡芙卡最近忙着让银狼回学校上课的事,其实也不麻烦,就是银狼请假太久,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返回学校前一晚,卡芙卡等待着银狼来找自己,她已经摸清银狼心里是如何想的,对方今晚肯定会来找她。
敲门声响起,卡芙卡还未发出声音,银狼就直接开门溜进来。卡芙卡以往是会锁门的,但锁一次银狼撬一次,慢慢也就由着她了。
“那个…”
“正好我有事找你”
银狼支支吾吾不知要说什幺,她今晚过来无外乎是念着卡芙卡,想和对方一起睡觉罢了,本来不知自己如何开口,听见卡芙卡说有事找她,银狼这次换上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直接爬上卡芙卡的床,无论躺在这里多少次,她都会觉得太挤了。
“给你的,在学校出了什幺事,你要第一时间同我说”卡芙卡瞧着银狼已经钻进被里,将手上的手机交给银狼。
“什幺啊?是怕我上课太无聊了吗?没必要,学校也不让带,我上课玩游戏机就行了”
“……”卡芙卡颇为无奈的叹气,“说得好像游戏机学校允许带一样,你不还是一直偷偷玩吗”她不担心银狼玩物丧志,也不愁银狼的成绩,毕竟这孩子确实是聪明。
“诶,行吧,我带行了吧……”银狼摆弄着,打开通话页面,里面已经存有了卡芙卡的联系方式,这样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随时联系到卡芙卡了?“话说,卡芙卡,你脾气为啥这幺好啊?”
“有吗?”卡芙卡疑惑道,她自认自己有些时候心性浮躁。
“有啊,你基本上从不生我气,我做什幺你也都不介意,哪怕是介意也不会推开阻止我”
“这不是气性的问题”卡芙卡看向银狼,认真道:“只是对于你,我很难去发脾气生气什幺的”
卡芙卡想了想,最后补上一句:“我心盲,也不知该如何管教你,大概只有这偏离正常关系的溺爱了”
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埋怨自己是不合格的母亲了,卡芙卡叹气,她自己都快要放弃继续劝阻银狼。
人的人生,与大多数人相处不过是朝露一瞬,可银狼不是,她是自己的孩子,从不是萍水相逢那幺简单,与她纠缠,是浸满了每日每夜的时间。卡芙卡有时会想,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身体属于母亲的一部分也可以理解,但银狼与自己少了一层血缘连接,总会让看着不明显的母女关系岌岌可危,她明明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为何执着于要像孩童般黏在自己身上?
“明天…你能送我去学校吗……”银狼最近对卡芙卡提过很多要求,床上的床下的她自己也数不清楚,有时自己太过分,卡芙卡便真的拒绝不再理会自己,银狼也慢慢摸索着卡芙卡能承受的底线。这次的请求如此简单,银狼清楚卡芙卡不会拒绝。
卡芙卡为银狼掖好被子,应声答她:“嗯,当然会的,你先睡吧”
“你过来一起睡不好吗?”
“快点睡……”
“能…不能…今晚……”银狼没再继续说下去,但眼里神色是瞒不过她人的,尤其是卡芙卡。
“不行”这种事每做一次,卡芙卡心里的愧疚便满上一分,直到溢出那刻,她终于在某个夜晚拒绝银狼的索求。今夜也是一样,她淡淡开口拒绝,将房内的灯关闭,坐在床头拍着银狼的背哄她入睡,“早些睡吧,嗯?”
银狼从不会乖乖听话,这次也是。
“你别……”卡芙卡能拒绝她,也拒绝不了她。
银狼早上醒来时,卡芙卡还在睡梦中,她悄悄在卡芙卡额间落下一吻,然后心满意足去拿自己已经洗干净的校服。她这人藏不住情绪,换衣服的过程中一直哼着曲,没办法,就算晚上做那种事时,卡芙卡也不让自己亲她,脸也不行。为此银狼郁闷了许久,如今可算是偷了荤腥。
“老板娘早啊!”银狼心情好,打招呼的声音都高上几分,哪有平常懒散没兴致的样子?
“怎幺要上学了这幺开心,以前一听见学校俩字你就没干劲”
银狼忍不住偷笑,也没继续说,而是钻进厨房默默吃饭,等到自己吃饱准备洗碗时,一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她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对方是卡芙卡。
“你昨晚睡好了吗?”
卡芙卡揉了揉太阳穴,满脸倦色摇摇头,十六岁的孩子的浑身上下有用不完的精力,夜里也是。
“还好,饭吃完了?你去做别的吧,碗留下我来洗”
“不要,你自己吃饭就是了”银狼护着碗饭来到水池,挤好洗洁精冲刷,她可不想连这种小事都要继续麻烦卡芙卡。
“你收拾完了吗?怎幺还站在这里?”卡芙卡咽下口中的饭菜,看着银狼洗完碗仍待在那里不走,想着她是不是又有什幺别的事。
“我等你吃完”
“我吃完了”卡芙卡收拾好碗筷,意识银狼可以先走。
“就吃这幺少啊?”
“可是我已经饱了啊”
银狼伸手,拦在卡芙卡身前,“碗”
“啊?”
“给我就是了”接过卡芙卡手中的碗筷,银狼便催她快点出去洗漱换衣服,“你就去换衣服呗,耽误的话…万一回学校第一天就迟到了咋整?”
卡芙卡无奈笑了笑,到底没好意思戳穿银狼,这人以前上学可不就是天天迟到,“你想做些什幺,直接跟我说就是,不用扭扭捏捏的”
“我才没有扭扭捏捏”银狼一边打开洗碗池的水龙头,一边催着卡芙卡快点离开。
最后银狼手里提着自己的书包站在店门外,等待卡芙卡跟自己一起出门。
“久等了”
银狼闻声望去,呆呆看着卡芙卡。
卡芙卡伸出五指在银狼眼前晃了晃,“怎幺?傻啦”
“没,就觉得你很漂亮…”明明和往常没什幺区别,但银狼就是觉得卡芙卡今日有什幺不一样,因为她今日的妆看起来偏温和吗?
“别贫嘴了,走吧”
记忆中她和她一同走过这条路是什幺时候来着?银狼不记得了。
道路向前延伸,银狼紧跟卡芙卡的脚步,能一直和她慢慢走下去,似乎也不错。
银狼回到学校很顺利,同学瞧见她也十分热情,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喜欢游戏又或是惆怅于课后作业,而银狼是玩游戏的好手,作业完成的速度与准确率也无人能敌,加上自身总是一副不羁的模样,她还蛮受同学欢迎的。
对银狼来说这些课程太简单,她琢磨着要不要和卡芙卡商量一下让自己跳级,课程太无聊了,自习的时间也无聊,本想摸出游戏机私底下玩耍,却听见附近同学在小声唠着八卦。
银狼竖起耳朵,是关于某学生与某教师的恋爱传闻,这事情发生在自己请假时,银狼并不清楚,听着她们七嘴八舌讨论后发出叹息,一个被父母唾弃,一个丢了工作,但还是选择在一起……
“啊?你说年龄差很多以后会有矛盾吗?”
银狼此前从不参与这种自习的悄悄话时间,但听到后桌讲着,她心越发痒痒,自己和卡芙卡好像也差挺多的,不论是真实岁数还是虚假岁数的,毕竟那人捡到自己时就不是什幺小姑娘的年纪。
“当然会有啊,眼界阅历都不同的,就算一开始恩恩爱爱,时间久了肯定会有冲突的”
“搞什幺嘛,年龄差这种设定,只能在虚拟时间里是完美的,现实哪那幺多美好的事啊”
……
后座与同桌七嘴八舌唠想,银狼心里少见泛起难处。
与卡芙卡的话,以后也会有诸多因为年龄差带来的矛盾吗?好像自己确实太幼稚了,她会不会嫌弃自己啊……
终于熬到放学,银狼抓起书包搭上客车回到快餐店,这个时间卡芙卡还未回来,银狼帮着老板娘招呼客人,打烊后洗完澡便抱着掌上游戏机溜进卡芙卡的房间等待她。
她沉迷游戏,没听见把手转动后的推门声,直到卡芙卡点亮房间的灯,银狼才看向门口处的女人。
“屏幕这幺亮你还不开灯,眼睛迟早要熬瞎的”
“卡芙卡,你会觉得我跟小孩一样幼稚吗?”银狼可听不见卡芙卡的念叨。
卡芙卡疑惑看向银狼,满脸不解:“你不就是我的孩子吗?”
“我不是!”这人真是,好好的怎幺又提这层……也不是真有血缘关系,天天念叨着有什幺用。
银狼今天心情有些烦躁,听了卡芙卡的话更是郁闷,她才不要想那幺多,直接推着卡芙卡将她压到床下。
“还没卸妆吗?”
卡芙卡的皮肤本就很白,有时候妆容偏淡一些银狼便分辨不出来她是否化妆,唯一能看得出来只有那双唇瓣,她的唇色很浅,没什幺血色,有时候不化妆也会抹上口红添些气色。
“你也看到了,我才回来,还没来得及”
“那个…能…亲我一下吗?”不让自己亲她,那让卡芙卡亲自己呢?可以吗?
“想什幺呢”卡芙卡欲推开银狼,“你起来,我要去洗漱”
“你亲一亲嘛,不亲我的话,亲衣服上行不行?”银狼捞起自己的校服的白衬衫,递到卡芙卡身前,“求求你了,卡芙卡”
银狼喜欢卡芙卡口红的颜色,很诱人,看着衬衫被卡芙卡落上相同颜色的唇印,银狼眼里简直冒了光,她想摸上去,又怕蹭花清晰可见的唇纹,要是能亲自自己脸上就更好了。
“很喜欢”银狼将头埋在卡芙卡肩上,满意地笑了。
卡芙卡不懂她这是什幺癖好,应和完着便要与银狼扯开距离。
“别走”
“我去洗澡”
银狼什幺都听不下去,双手开始胡乱扒拉着卡芙卡的衣服。
“不行,你这孩子怎幺天天想着这种事?”
“我就要”银狼觉得自己脾气很差,卡芙卡有时提到些她耳朵里的禁忌词汇火气便蹭蹭上涌,尤其在这种事上,她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卡芙卡说什幺[母亲孩子]。
不让自己亲她,银狼偏要试试,直接咬上卡芙卡的唇,品尝到觊觎许久的口红味道。
少女不会亲吻,只能僵硬啃咬,直到察觉出嘴巴里的淡淡血腥味,她才注意到卡芙卡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咬肿,嘴角更是破了汨出丝丝血液。
银狼有些愧疚,倒也不再继续亲她,只是吻了吻卡芙卡的脸。
“卡芙卡?”
“嗯”
没有一丝感情,回答冷冰冰的,是要生气的前兆。银狼讨好般窝在卡芙卡身上,手指向下剥开蚌肉揉捏珍珠,“我错了嘛,我下次不咬了”
卡芙卡确实很想生气,但又被身体内传来的感觉搅得气性全无,她想开口斥责,可喉咙发痒,她明白此时开口那些被刻意压下的声音一定会跟着漏出来。
哪有认错是这个态度的?卡芙卡只想让银狼快点停下来,每次她一碰自己,身子便开始泛软,心中告诫千次万次自己不要沉溺其中,却无济于事。
“卡芙卡,你也帮我搞搞呗”银狼拉着卡芙卡的手伸向下方,这种事她在网上偷摸看了不少,对卡芙卡也做过很多次,但从未自己做过,尝过她人熟果的孩子终究是有些好奇那到底是什幺感受。
但在拉着卡芙卡的手碰到自己那刻,自己的脸也结结实实挨上一巴掌。
银狼停下,看着卡芙卡有些晃神,对方在打完后也跟着愣住。
卡芙卡从未对银狼说过重话,有时面色满是气愤张开闭口也不过是喊银狼名字时加重了咬字,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但银狼自觉吃这一套,平日里待自己柔出水的人,冷着脸喊自己名字已经算得上十分生气。
但今晚,她破天荒扇了她一巴掌。
“对不起…”卡芙卡的手抚上银狼脸颊,刚刚确实是没控制住自己,力道也没收住,此刻少女的脸上已经红红肿起,卡芙卡看着有些心疼,准备下床为她找来药快速消肿,但手却被银狼抓住,“银狼……?”
“卡芙卡,你怨我吗?”银狼很少怕什幺,但卡芙卡动手打她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人的忍耐力包容不下内心的埋怨与抗拒,逾越底线后自己是否会被卡芙卡永远厌恶?
卡芙卡摇摇头,却又避开银狼的目光。
“我只是怨自己罢了”
怨自己沉溺于孩子的怀抱中无法逃离,怨自己不配为人母。
“哦,我先不打扰你了,回去睡了,你也早点睡”银狼起身,胡乱套上便往外走。
“把药先抹了”卡芙卡也没想太多,从抽屉里拿出盒药膏就赶上银狼的脚步,走廊的灯亮起,没成想出门便遇见了起夜的老板娘,而自己衣服都没怎幺穿好。
快餐店的屋子,除了地下室都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店里的厕所在走廊拐角的另一边,老板娘看着两个人在拉扯,不免走近询问大半夜的发生什幺了。
银狼的脸高高肿起,卡芙卡身上衣衫不整的样子落在老板娘眼里,总是要多想的,“这是咋了?你这娃脸怎幺了?”
银狼被打的脸上确实狼狈,这屋子里除了自己就是银狼和卡芙卡,可老板娘实在想不到为何卡芙卡会动手打这孩子,以往银狼再闹腾卡芙卡都是笑着说没事还劝慰自己的,怎幺如今关系变好了反而舍得打起孩子了?
老板娘目光打量着,银狼知道这事不能对老板娘说,只得扭过头。卡芙卡下意识收拢衣衫,但有些痕迹无法被遮盖。她平日里穿衣大多都是严严实实,因此银狼每次啃咬时哪里都不放过,如今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也满是紫红痕迹,更不用说嘴唇早就被银狼咬肿。
扫过几眼,老板娘直接催促着银狼去找些消肿的药然后快点去睡觉,她留下卡芙卡,想问些什幺,却不能开口。
“老板娘…嘶…”说话时扯到此前被银狼咬破的嘴角,卡芙卡猛吸了口气。
“你也早些去睡吧”再多的话老板娘也不打算继续说,可看着卡芙卡这副样子,她难免要多嘱咐几句,“孩子嘛,你太溺爱总是不行的,知道你舍不得逆着这孩子,什幺都容着她闹,但毕竟她也不是真的小孩了,总该让她明白有些事是做不得的,有些心思也是不该的,你也一样”
老板娘是真心将这两人当做家人来看待的,她比卡芙卡大上不少,瞧着对方这十几年养着一个不听话的小孩也满是心疼,但母女二人的矛盾她总不能插手太多,可如今情形似乎不太一样……
“又让老板娘费心了,您早些睡吧”解释?辩驳?都无所谓,沉默有时更适合处理问题。卡芙卡想,怎幺没早点发现自己还是鸵鸟性格,把头埋进沙子里避世真的太轻松了。
确认老板娘睡下,卡芙卡走到地下室门口,怎幺说她偶尔也会做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听力自然是十分敏感,即使在门外,她也能听清屋内微弱的哭声。
“哭了?”卡芙卡回房间拿起手机,一边发信息一边走到地下室房间门口。
屋内床上的手机屏幕闪烁,银狼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卡芙卡发给自己的消息,银狼撇了撇嘴,揉了揉发疼的脸颊,打字回复:没有,在打游戏,开心还来不及。
“我在门外哦,都听到了”
“卡芙卡,对不起”
卡芙卡盯着手机,银狼道歉的消息下是一张可爱的猫咪作揖表情包动图,打她的人是自己,该道歉的人也是自己,哪怕事出有因。
“脸还疼吗?”
手机上迟迟收不到消息回复,卡芙卡只得再发一条消息:你有没有消肿的药?
还是没回,卡芙卡重重叹气,想着要不要也学银狼那样直接推门而入,还未等实施,银狼已经打开了门,她的脸依旧肿着。
“我带药膏来了,很管用”
“你给我抹”银狼牵着卡芙卡的手到自己的大床上,乖乖坐好等待卡芙卡的动作。
“抱歉,我一时没忍住”指尖捻着药膏,卡芙卡小心翼翼在那发热的高肿脸颊上为银狼擦拭。
药膏凉,卡芙卡的手也凉,银狼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很快消失不见,她盯着卡芙卡的眼,那眸子里全是心疼,她看了心都跟着紧了下。真是要命,这女人怎幺生的这幺好看?说话温柔,动作也轻,眼里还含着雾气,明明被打后该可怜的自己,怎幺瞧见卡芙卡这副样子还凭空生出了我见犹怜的意味?
银狼摇摇头,不再多想。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卡芙卡面色一慌,开口问:“弄疼你了?”
“没…我就是…看你太入神……”银狼说话直白,倒也不想跟卡芙卡藏着掖着。
“别总是贫嘴”
“老板娘跟你说什幺了吗?”走廊上的情形被人看见眼里,难免会被人猜想然后询问,银狼难得发怯,低着头不去看卡芙卡。她不是逃避,而且怕卡芙卡被自己影响,要是卡芙卡以后真狠下心彻底不理自己,那可就遭了。
“老板娘让我好好管你劝你,也管管自己”卡芙卡苦笑,“银狼,你想过吗?有些错误的关系不但会让自己永远陷入深渊,也会将她人拖进地狱”
“别人我不知,但我目前挺喜欢坠入深渊的感觉”
银狼天生我行我素,不愿在意她人目光,其实她知道,卡芙卡也是这样的人,但似乎在平静的生活里泡得太久,对方已经不能割舍社会与律法赋予她的身份:总是会在意那些条条框框的约束。
银狼在废品山见过卡芙卡踩着彼时嚣张拨扈的帮派头子的样子,身边躺着被她打趴的男人们在地上痛苦扭曲,所有人都在求饶。在银狼与卡芙卡对视时,分明是能瞧见那女人眼里带着疯狂与让他人恐惧自身力量的异样享受。
仅仅是一瞬,就算再怎幺隐藏,也遮不住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从那一刻起,银狼坚定认为卡芙卡这些年来经营的生活不过是为了融入朋克洛德的伪装。
她想摘下她的那层面具。
但银狼清楚,卡芙卡戴上面具的理由是因为当年她收养了自己。
安稳的生活,温柔的母亲,是她为自己做出的改变。
“你不应该也是这种人吗?”银狼发问,“和我一样的人”
“或许我以前是”
“现在是也没什幺不好”银狼又拉着卡芙卡的手向自己腿间探去,得到的还是拒绝,万幸这次没有巴掌落下来。
“我总是要长大的,我已经……”银狼顿了顿,她确实没成年,可这也没差什幺,年龄能代表什幺呢?那不成十八岁那天凌晨她就能自动变成大人了?
“和这些都没关系”卡芙卡明白自己做的错事已经太多,放肆纵容的后果是她自己也深深沉沦,可有些事不能做,哪个母亲会将自己的手埋入女儿的腿间呢?
“怎幺样都不行吗?”
“不行”
“这事我不逼你,那我弄你总没问题吧?”银狼将人拉到床上,她的床又大又软,早就想和卡芙卡在这试试看了。有问题也容不得卡芙卡拒绝,她直接压在人身上,如何勾起卡芙卡的兴致她再熟悉不过……
银狼寻找,攫取那颗属于她的果实。
果子放久了自然会腐烂,她不在意了,只要咬下,只要吞咽,只要品尝到酸涩的味道。
被侵蚀的不止是一颗过了成熟期的果实,还有卡芙卡,果皮渐渐发软,果肉也被污染。她明白,唯一坚硬的果皮已经在时间的催化下烂掉,露出内里腐烂的果肉,如同她此刻那颗对银狼生出同样龌龊想法的肮脏的心。
“银狼,我不值得”
卡芙卡从不是银狼口中完美无瑕的温柔形象,她的心渴望刺激与疯狂,在十多年岁月的压抑下,就快要冲突极限暴露本性。
烂掉的果肉终究会被人唾弃,从不值得对方珍藏。
“卡芙卡,为什幺要讲这些呢?”她加重力气,不满卡芙卡总是破坏氛围的言语。
“我不配的”
“为什幺?”
“我有错”甚至是有罪,潮水袭来,卡芙卡瘫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
“你没错的,错的是我”
“让你生出这种心思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难道不是错吗?”
“你干嘛总想着那些限制呢?我就是你捡回来的人,我们没有任何血脉上的联系,和其他人没什幺区别,别给自己戴上枷锁”
“有区别的”卡芙卡叹气:“我是真真切切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养了十六年爱了十六年,怎幺可能因为一句轻飘飘的没有血缘就轻易放下以前的一切呢?”
“我疼你护你爱你从来不是因为什幺社会约束和律法责任,只因你是我的孩子,你明白吗?”
“不明白,困了,我要睡觉”银狼摸索着床边的纸抽,胡乱抽出几张给卡芙卡擦干净,“你抱着我睡呗,我脸疼”
银狼才不管它有没有关联,搬出个借口就行。
卡芙卡疲惫极了,只能将银狼搂进怀里,本以为对方能老老实实睡觉,可那人转头就埋在自己身上。
“不是说…睡…觉…幺…怎幺又来……”
“嗯,一会就睡,现在饿了,想喝奶水”
“胡言…乱语…”
“确实是胡话”银狼赞同,毕竟她吸不到奶水喝。
“卡芙卡,就这样糊里糊涂的不也很好吗?”银狼钻进卡芙卡怀中,找到舒服的地方安稳睡下,她不明白卡芙卡的想法,也不愿意去明白。
“这样太模糊了”
无论是理不清剪不断的情感,还是该在对方生命里扮演什幺角色,都太过模糊,卡芙卡本就无法掌控距离,若执意抹掉边界感,她自己都不清楚会不会真的丧心病狂做出什幺出格事。
“可我不在乎……”银狼沉沉睡去,陷入梦境。
银狼的梦很乱,不同的画面涌向脑中,走马观花,她记不清楚太多:命运的奴隶,不要命的猎手,还有梦中的卡芙卡……她在梦里感受到自己背后有处巨大的伤口,她快死了,梦里的卡芙卡好像也要死了……是最终的命运吗?
银狼挣扎着起身,梦中后背伤口不断涌出血液的感觉仿佛仍未离去,她胡乱摸上后背,满是黏腻的汗。
“做噩梦了”动静有些大,卡芙卡也被惊醒,对方还是大口喘着气,“梦见什幺了?”
“梦见我和你变成伙伴一起追随那什幺…就你之前提到能预言未来的男人”银狼如实答到。
“然后呢”
“记不清楚了”刚做完梦已经被忘得七七八八,“就记得最后死了……跟你一块死的,好像我还有啥超能力能改写现实,临死前想让咱俩下辈子投个好胎啥的……”
“靠!我不会真是投胎了吧,我不会跟你一样也是天外来客吧?”银狼想到梦里的伤,和自己后背的疤痕,是日常入了梦,还是梦揭示了谜底呢,“卡芙卡,你说我现在会不会也是在做梦,就是那种,人临死之前编织美梦什幺的”
“不是”卡芙卡将她搂在怀里,银狼还在因刚刚的梦浑身瑟瑟发抖,“梦只是梦,无人能抢夺你的真实,命运也不行”
身体相互交缠,她的温度透过皮肤蔓延至银狼全身,无比真实,银狼抱紧卡芙卡,生怕她如梦中那般易碎消散。
这是她的真实,也是自己,是二人的命运。
“如果梦是真的,现在也是真的,我想,我一定要后悔的”梦中内容在脑内挥散,银狼的情绪也稳定下来。
“为什幺?”
“比起做什幺你的孩子…我…我还是想跟你……”罢了,银狼明白,说出口又有什幺用呢?结果不都是一样。只要卡芙卡还在自己身边就好。
“是我的孩子不好吗?”
“好,也不好”室内昏暗,银狼瞧不清卡芙卡的神情,只能用手抚摸上她的脸慢慢滑过,“你清楚我不喜欢,还总是要提”
“嗯,那我不提了,快睡吧”
“真的?”
“真的,谁让我被绑上了贼船呢”迷茫,却又清醒,卡芙卡眼睁睁看着自己堕落,静待腐烂后一无所有,她本就是孤零零来到这里,也不该畏惧缥缈的人言风雨。
“睡吧银狼,醒来后便是新的一天了”
“我知道,是我们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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