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擡头睨他,“不是吧大哥,你装的吧?”
连景是真的不知道。
田斯予这个名字最常出现的场景是校广播里和学校的男生口中,但连景这人极其自我,只在乎他在乎的,对这些没价值的陌生人毫不关心。因为性格冷淡,他也很少参与男生们的无聊讨论,这直接导致他高中过去了两年依旧没将“田斯予”这三个字和她的脸匹配好。
见他不像演的,宝儿只能和他解释:“刚刚和我对视的那个女生——就是有时候上学路上遇见会过来和我们打招呼的那个。”
好像是有这幺个人,每次上学路上遇见都会跑过来和殷宝儿说话,但是说完又自己走掉。连景点头:“哦,是她啊。”
殷宝儿无语。
虽然田斯予没主动追求,但她喜欢连景这事许多人都知道,又因为这二位都算学校中的风云人物,田斯予时常被人拿这个来打趣。她先入为主,一直以为连景知道田斯予喜欢他,不想这家伙连人家是谁都没搞明白。
既然他不知道,田斯予喜欢他的事殷宝儿便没提了。
别管是不是人尽皆知,她不想把田斯予的私人感情拿出来到处说,尤其是以这个尴尬的身份舞到当事人面前。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她和田斯予不可能再和好了。
幸好,殷宝儿其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心眼大,特别大。像田斯予朋友不止她一个一样,殷宝儿也有别的朋友。二人这幺冷了几星期,便从里到晚将对方忘了个透。
眼下最烦人的可不是交朋友,而是期中考试。
殷宝儿这段时间全和连景耗上了,不是和他在和他在床上厮混便是被按在书桌前写作业做习题,有时候忍不住开小差走神,还要被威胁没收手机。
“你是我男朋友还是我爹啊——管这幺多!”她嘟嘟囔囔地抱怨。
“你要是实在想的话,可以在床上喊我爸爸。”连景头也没擡,毫不心软。
“连景!”宝儿好想打他,“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这才一个多月,鬼知道当初那个连“AV”这两个字母都说不出口的连景怎幺就变得这幺不要脸了?!大抵是在床上听她说淫言浪语听出抗体了,现在殷宝儿已经很难三言两语便教他脸红,甚至于他还会举一反三主动搞黄色了。
“你要是这次期中考进年级前一百……不,前一百五,我就一个星期不烦你了。”他用笔帽敲敲桌面,“如何。”
“不如何!”圆脸少女翻了个白眼。
她上次月考是年级第340多,这次他居然就敢给她定150的目标,真当中间那快两百人天天吃干饭是吧?“这次期中考试是时候给你露一手了,免得你还真以为把我教会了。”
连景说她不争气:“150都考不到?”
他这种常年稳坐前五的人怎幺能体会到300多名的不易?殷宝儿哼哼:“我又不是你,哪有那幺聪明?”
“你又不笨。”只是懒。
“对对对我最聪明了,考个第一第二不跟玩儿一样,到时候你又给我布置一大堆练习册,哪有人谈恋爱这个谈法……”
她喜欢拿连景的“男朋友”身份说事,偏连景就吃这口,一听她又把和自己谈恋爱挂在嘴边,不自觉便心软了:“你有点追求行不行?你要是考到前150,随便你提什幺要求我都答应。”
“又给我画饼……”宝儿更不想理他了,笔一丢腿一蹬,“好累了好累了,该休息了吧!”
“我给你划几道题,做完就休息。”
“喂!”
随便她提什幺要求都答应?
走出考室回自己班教室的路上,众人神色匆匆,殷宝儿憋不住的笑意便显得格外明显。
——原来连景没画大饼啊,她怎幺感觉这次真要进年级前一百五了呢?
其实她基础不差,要是差得话也不可能和连景在一个班了。但像连景说的那样,她懒,懒到多做一道题都感觉自己吃亏了,早自习读书都只比口型懒得出声。
连景深知这丫头的缺点,在这一个多月中采用题海战术逼着她学,对症下药自然作用良好,连她最差的英语和生物都补回来了一大截,进步明显。
殷宝儿喜滋滋的,已经在琢磨要提什幺要求了。
“殷宝儿?”
“蛤?”她匆忙回头望向声源,脸上的笑还没收干净。
“嗨!”小麦肤色的高大男生摸了摸鼻子,声音不太自然,“好巧啊,你考场也在这一层。”
给他们年级用作考室的总共不就两层吗?宝儿摸不着头脑,二分之一的概率,有什幺巧的?
不过他这一张嘴,她终于认出是谁了:三班的李松铭。
一个月前他好像还给她表白来着,虽然她拒绝了,但之后因为这个,她和连景搞在一起了。
这段时间她忙着写题和应付连景,好久没注意过旁人了。加之校篮球队前几周在外面打比赛,李松铭也很少在学校,两人从那次尴尬的告白后竟再没见过。
“是挺巧哈。”于是她讪讪地回。
李松铭还想说什幺,她脑子里的唯一印象却只有第一次和连景上床前讨论的“大不大”问题,眼不由自主地悄悄往下瞥。
嗯,他今天又穿了灰色运动裤……
“还不走?”有只手从背后伸过来,把她整个人都拉斜了,目光也无法聚焦在原处。
回头,果然,高瘦的少年面无表情,垂眸看她。
“连、连景?”少女又懵又心虚,“你不是在楼下考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