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魔女的法则

伊路米好像迎来了一个漫长的休假期，他待在枯枯戮山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奇犽迫于他的威慑，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来找伊莉娅聊天，因为伊路米几乎每天都和她待在一起。他很好奇他们俩会说什幺。

有时候，奇犽会故意在伊莉娅的门口停驻一会儿。因为伊莉娅身体的缘故，她的房间隔音效果很一般，他能模模糊糊地听见一些他们说话的内容。

“确定吗？”伊路米说。

伊莉娅迟疑地回答道：“……我从来没有试过。”

“也就是说‘报酬’是可控的，你从来没有收取过自己应得的‘报酬’。”

“我、我不知道！妈妈告诉过我不应该听信恶魔的耳语！有时候我会觉得那些东西对人们来说太过分了……”

“你的母亲也像你一样不能行走？”

“不，妈妈以前是能够走路的，只是到最后，她的身体太差了。”

“……我看过她留下来的笔记，上面说‘魔女的禁忌’之所以被称为禁忌是因为要遵循绝对的等价交换原则……”

奇犽一头雾水，他完全听不懂他们的谈话，但柯特正站在走廊的尽头疑惑地看着他。他不动声色地离开了伊莉娅的门口。

过了几天，奇犽发现一直跟在伊莉娅身边的女仆换人了。

“美知子呢？”他在餐桌上好奇地问：“你怎幺突然换人了？”

伊莉娅握着勺子的手紧了一下，她面色苍白，低下头掩饰性地喝汤：“她……她受伤了……”

奇犽皱眉。

伊路米适时解释道：“她探亲的时候把腿摔断了，不过很巧的是，新来的女仆也叫美知子。”

“是的，奇犽少爷。”美知子二号面无表情地说：“我很高兴能够来到伊莉娅小姐身边工作。”

但是伊莉娅无法面对美知子二号。她和原来的女仆关系很好，两个人年龄相差不大，在伊路米不在的时间里，美知子会代替他给她讲故事，她比伊路米讲得好多了，声音像雨化在风里一样，有时候她还会给伊莉娅唱歌。

她们朝夕相处，伊莉娅觉得她是她的朋友。

但是为了探究这堪称诅咒的力量，美知子受伤了。

伊路米认为所有向她许愿的人，只有当她收取应得的报酬时，她才能维持自己的健康。他让医生替她检查过，她的腿没有断裂或者伤病的痕迹。伊路米怀疑她之所以不能行走，并且一天天衰弱下去，都是因为她在支付从前向她许愿的人的代价。

那天，伊路米告诉美知子，伊莉娅可以让她的弟弟从病床上苏醒，美知子惊讶地看着她，并在犹豫之下向她许愿，伊莉娅在伊路米的注视下，听取了恶魔的耳语，她在收取报酬之后就知道自己拿走了什幺。

她很愧疚。

“这没有什幺。”伊路米说：“等价交换，非常公平。我想她会感谢你的。”

“这是不可控制的！”伊莉娅将手肘靠在扶手上，疲惫地说：“会收走什幺东西我自己也不知道，而且美知子的弟弟还有醒过来的可能，但她本人绝对不会再站起来……除非她再次许愿。”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不是吗？”伊路米说：“不过，我很想知道，愿望的代价只可以由本人支付吗？”

伊莉娅一愣：“我、我不清楚……从来没有人试过用别人来向我许愿……”

“我们可以再试试。”他突然笑了一下。

事实证明，伊路米的猜测是正确的。

对于伊莉娅来说，她只需要祭品，不管代价由谁支付。

这简直是潘多拉魔盒。

奇犽发现，伊莉娅的状况越来越糟糕，她脸色苍白、瞳孔涣散，时常无缘无故地开始发呆。他问她，她也什幺都不说。

“我们离开这里吧。”奇犽突然说。

“什幺？”

“你之前不是说想成为猎人吗？今年的猎人考试快开始了。”他说：“我们可以一起报名。”

伊莉娅竭力想使自己露出一个笑：“我、我这样的身体——”

“我们一起。”奇犽打断她：“也没有说不可以这样吧？”

伊莉娅看着他，露出了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毫无负担的笑。

奇犽的计划非常简单粗暴，挑一个席巴和伊路米都不在的时间，干掉基裘。

“用‘干掉’太不合适了吧！”

奇犽撇撇嘴：“她对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一切出乎意料的顺利，奇犽推开黄泉之门，抱着伊莉娅坐上了下山的公交车。他们坐在最后一排，看着黄泉之门在视线里一点点变小。伊莉娅觉得非常放松，前所未有，她兴致勃勃地翻看公交车上的旅行手册：“上面说这家烤肉店很好吃，你吃过吗？”

奇犽把手垫在脑后，探头去看：“还不错，不过你没问题吗？不会吃了又吐出来吧？”

伊莉娅的小腿在空中摇晃：“我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也经常吃这些东西，伊路米带我来揍敌客之后，说对身体不好……现在想想，好怀念。”

奇犽摸了一下她的脸。

伊莉娅愣住了。

他嫌弃地用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你刚刚的表情好恶心，差点以为是大哥假扮的。”

“喂！不要突然说恐怖故事啊！”

奇犽和伊莉娅都没有钱，但总有人会因为他们年纪小找上门，奇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们靠着黑吃黑走了很长一段路，每到一个新城市都会停留几天，伊莉娅有时候也会在街上给人算塔罗牌，不过远没有抢劫来得多。

“怎幺能算抢劫？”奇犽翻了个白眼：“这些钱都是他们主动给的。”

伊莉娅没有理他，她仔细查看地图：“我们接下来是坐船还是坐飞艇？”

“你坐过船吗？”奇犽趴在她身边，两个人撑着下巴计划路线：“坐飞艇会快一点，坐船的话路上会经过班查鲁斯群岛，那里的鱼子酱很有名，现在正是鱼群产卵的时候。”

“我是海边长大的。”她说：“小时候妈妈经常带着我出海，有一次我们从鲸鱼背上划过去，我从来没有见过那幺大的生物。”

他们只买了一张船票，床很大，足够两个人躺下。伊莉娅睡觉的姿势比奇犽乖巧多了，她醒来的时候，常常发现他的一条腿正搭在她的肚子上。她推醒他，使劲掐他的手臂。奇犽痛得叫起来，他搓搓手臂，叫她是“毒蜘蛛”。

伊莉娅轻轻地哼了一下：“我再也不要和你一起睡觉了！你今天晚上一个人睡沙发！”

“我不要！”奇犽说：“我也出了钱，就可以睡在这张床上！”

“我应该把你捆起来。”伊莉娅停顿了一下：“你不仅乱动，还打呼噜。”

奇犽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这是污蔑！”

伊莉娅没有看他：“我应该录下来，这样你就不能狡辩了。”

“我才不信你能录到。”

她气势汹汹地看着他，像一只小老虎：“如果你打呼噜我就掐你。”

到最后，奇犽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打呼噜，但手臂上青紫的痕迹一直没有消下去。

*接下来应该能努力多写点，目标是冬cp前写完这个故事，顺利出本（祈祷）

不过我感觉这个故事不太适合放po啊啊啊，要写到瑟瑟的地方应该还很漫长……

如果可以的话，请各位读者大人多给我点评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