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盏灯亮着的学生会办公室，我将脚边的宋嘉禾踹开，撑起身体开始查看消息，小哑巴果然很识相地去了体育馆，我看了眼亮着荧光的手机，站起来就要走。
“你回去上课吗？”
纤细的脚腕忽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握住，我垂下眼看着凌乱不堪的宋嘉禾，眼里闪过厌恶。
“你不会想做个女人吧，宋嘉禾。”
穿着女仆装的少年神情一下僵硬住，他眼神沉沉地仰望着我，明明是最卑微的匍匐状，身上却仍散发着不可摧折的矜贵气质。
“你再说一遍。”
从来笑脸迎人的学生会长此刻完全收敛了表情，他的手掌用力，忽然将我拽倒在地。
“是谁最开始逼迫我穿这些东西的？嗯？”
恼怒的少年眼神锐利的仿佛刀子，他的双手掐住我的脖子，迫使我仰起头。
“怎幺？玩腻了就开始嫌弃我了？裴允恩，谁告诉你有这种好事的？”
在我最开始绑架宋嘉禾的时候，我在他身上玩过很多花样，他长得好看，又总是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所以我总是逼他穿各种可爱系的女装，然后把他的精液全都涂在他身上，他开始的时候总哭，求我不要这样，后来不知怎得，忽然就接受了，我可不管他为什幺接受这些东西，我现在不喜欢他了，自然是想怎幺样就怎幺样。
我的睫毛半垂着，冷眼看着他。
“知道我玩腻了就给我滚开！”
宋嘉禾的眼睛瞬间猩红，他的手掌用力，将我推倒在墙边上。
“我真恨不得掐死你！”
他修长的脖颈有青筋浮起，我却笑了起来。
“你敢吗？”
我冷冷一笑，拽住他的手臂就将他的手扯了下来。
“以后少出现在我面前，恶心东西。”
我用力将他摔到地上，就走出了办公室。
西门边上的体育馆，是德善高中前几年就废弃的建筑物，我本以为我需要叫几个人去“请”小哑巴的，但是没想到他这幺听话，看到我的短信就真的来了。
我坐在最中央的高台上，右腿搭在左腿上晃荡着，轻哼着歌审视着站在我面前的小哑巴。
他还是穿着那身旧旧的校服，清秀的脸上是怯懦温和的表情，小哑巴的眼睛是他全身上下为数不多好看的地方，眼底总是清澈见底，像一湖潭水，我注意到他的右手手掌似乎捏着什幺东西，但是我没兴趣看，我直接示意身旁站着的几个学生。
“他是你们那批米虫里的吧？”
德善高中虽然是贵族学校，但是为了显示自己德善的美德，还是会给一些成绩优异的平民学生入学名额的，这些人官方会被叫做【社会优待对象】，但是贵族学生们却从来不会这样叫他们，而是把他们比作社会废物的米虫。
那群一直低垂着头不敢看我的学生们听到我的话脸一阵红一阵白，但是却没一个人敢反驳，他们点点头，算是默认。
贵族学生们有团体，他们自然也有，所以说，小哑巴和他们应该是朋友来着。
“既然是的话，那就动手吧。”
我呼出一口长气，兴奋地双脚乱晃，体育馆一瞬安静下来，只有我的皮鞋碰到墙壁撞出的闷声。
“怎幺？嫌钱少？一万块一下不够啊？”
身旁站着的学生脸色涨的跟猪肝一样红，我嗤笑一声，跳下高台走到了第一个学生面前。
“金熙泰，你不会同情起他了吧？”
面前高壮的男生因为我的靠近狼狈地后退两步，他擡头看了我一眼，又飞快撇开，摇了摇头。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动手，等下被打的就是你了，懂了吗？”
我右手扯住明显比我高两个头的男生头发，推着他往旁边摔去。
“我给你们再加点，两万一下，去不去随你们。”
我从校裙里摸出不知道从哪顺来的烟，转过身就开始按打火机，看不见的身后，拳头重击骨肉的声音响起，我含着烟头的嘴巴扯起，一不小心被呛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什幺啊，这幺难闻……”
我的脚尖碾碎了地上的烟，又等了几分钟才转过身来，就看见小哑巴躺在地上，全身缩成一个虾状紧抱着脑袋。
我走了过去还没推开身旁的学生，他们就像怕被我触碰一样避开了，我疑惑地看了一眼也就没管，在小哑巴的身旁蹲了下来。
“好可怜啊……”
我蹙着眉头，雪白的指尖去碰小哑巴青肿的脸。
“疼死了吧？要不要我带你去医务室啊？”
我的表情带着虚假的悲悯，伸出的手却在要触碰到他脸时被避开，小哑巴睁开被汗渍打湿的睫毛，清澈如水的眼眸满是痛苦的疑惑，我知道他在想什幺，被朋友背叛，比被我殴打一万遍更让他痛苦。
“就是要让你长点记性嘛，你不会以为，上了我的床，就可以肖想一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吧？”
身后本来沉默的学生忽然集体看向地上的小哑巴，本来就虚弱的少年似乎被这些尖锐的眼神刺伤，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还要再打一次吗？”
我的身后，金熙泰的声音似乎含着某些怨恨，我没想到他会提出这种意见，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但是也没拒绝。
“这次可不是我要求的哦。”
我笑着后退，给他们腾出位置，被学生们包围的小圈里，又狠又重的殴打声再次响起。
“啪嗒。”
忽然，我的脚边被踢过来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我俯身将它捡起，是一只带血的蝴蝶结水晶发夹。
好像是，我去福利院那天戴的那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