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暗处的韩稚圭心不由揪紧,他方才贸然离开后,便觉得不妥,深更半夜的,此地又是荒野山林,保不齐会有山贼,或是野狼,花影一个弱女子说不定会遭遇不测,他只好折身返回,却见花影这番伤心情态。
他其实真的没有瞧不起她,只是觉得她有些心术不正,是以,他便想要趁早远离她。
谁知道姑娘家心思敏感,眼下直接就是一副要死要活的凄惨模样了。
当真令他头疼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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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奶奶个熊了个腿的,韩稚圭这个乌龟王八蛋到底什幺时候才肯现身!
他知不知道她每天都要睡美容觉的,现在居然要为了他淋雨熬夜!
这对她的美貌来说,到底会造成多大的伤害,他到底清不清楚!
心里不断骂娘,花影脸上却还得摆出一副望眼欲穿的神情,她直视着雨幕,任由冷冷的冰雨在她脸上胡乱地拍,满脸都是心疼肌肤受损的伤心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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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模样落在韩稚圭眼里,那就是花影誓不等到他回来,绝不肯放弃的倔强姿态。
他瞧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软下心肠,飞身出去,落定在少女身前。
雨夜寒凉,他的声音却带着一丝温暖的安抚之意:“花影姑娘,你先起来,暂且随我到前头的山洞避避雨吧。”
他朝她伸出一只手。
花影擡眸,顺着那只白皙漂亮的手掌望去,风雨萧瑟,少年身穿一袭利落的桔黄束袖短袍,他屹立于风雨中,身姿修长,挺拔如一株永不倒下的松竹,让人瞧着便有十足的安全感。
再往上,少年马尾高高束起,容貌秀逸,五官精致。
细雨将他的发丝染得濡湿,几缕发丝贴在他脸上,虽有点凌乱,却更让他显得俊逸风流。
这一刻,花影脑海中忽然想起一句古诗。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那般绝世好容颜的少年郎疑惑地歪了歪脑袋,笑着问:“怎幺?不认识我了?”
他又将手往前递了递,说话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在下就是那个不幸被姑娘赖上的黄公子啊。”
也许是少年当真太过温柔,花影忽然生出几分真切的委屈来。
如果以前她每一次受伤的时候,都有这样一个人愿意朝她伸出一只援手就好了,可惜,她遇到的只有嘲讽与伤害,如今,她好不容易得到了,却已经不需要了。
花影瘪了瘪嘴,委屈巴巴地道:“起不来,我脚麻了。”
韩稚圭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了声“冒犯”,随即他弯下腰将花影打横抱起,又将她放在马背上,解开缰绳便牵着马往山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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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深山的夜显得越发寒凉,韩稚圭收集柴禾燃了个火堆。
花影的衣服都湿透了,此刻,她在韩稚圭眼里还是一个弱女子的形象,是以,韩稚圭便提议花影将湿衣服脱下来,烘干后再穿上,不然,她怕是要生病。
花影面露为难之色,“公子,我若是脱下衣服,天气这幺冷,我就算是坐在火堆旁边,照样还是会冻病的。”
韩稚圭犹豫地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他全身就一件桔黄束袖短袍,要是脱给花影,那他就没得穿了,不过,他瞅了瞅花影单薄的身子,还是将外衫脱了下来。
他背对着花影,将外衫递给她,“花影姑娘,给你。”
花影接过,韩稚圭又挑了几根合适的柴禾做了个简单的支架,用来隔绝两个人。
“花影姑娘,你坐在那一边,我坐在这一头,你将湿衣服搭在支架上,权当帷幕,我们两人谁也瞧不见谁。”
花影“嗯”了一声,韩稚圭便落座在角落里。
一时无话,山洞里只有柴禾燃烧的哔啵声。
花影将湿衣服脱下,她可实诚了,要脱就直接脱了个干净,当场就一丝不挂了。
期间,她擡眸瞧了韩稚圭一眼,结果那厮完全就是个正人君子,全程面对着洞壁,八面不动,完全心无涟漪的淡定模样。
只不过,不知道此时的他究竟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的呢?
火堆可是将她宽衣解带的情形完全照应在了山壁上,若是韩稚圭没有闭上眼睛的话,那他可就是间接将她给看光了。
花影眼波流转,嘴角微勾,忽然扭着水蛇腰朝韩稚圭的方向走了两步。
韩稚圭惊慌失措地道:“花影姑娘,火堆在那边,你可千万别走错了。”
花影嘴角笑容越发妖冶,看来他是睁着眼睛偷瞧她了,哎呀呀,他可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啊。
“知道啦~”花影声音媚得好似能够掐出水来,尾音仿佛带着钩子一样。
韩稚圭心怦怦跳,又羞又愧,他刚才真是疯了,听见花影更衣的窸窣动静,鬼使神差之下,他居然没忍住睁开了眼睛,现在还被抓包了,真的是叫他好难为情。
他又猛闭上眼,恨不得将听觉也给屏蔽了,但山林并不安全,万一有野兽靠近,他没及时察觉,那可就糟了。
花影是习武之人,体内的内力可以御寒,但她还是将韩稚圭的那件外衫穿上,即使是短衫,对她来说,也长到了小腿那里,随即,她便徐徐走到火堆旁落座。
雨滴的噼啪声里,几不可闻地传来一声少年松了口气的声音。
花影笑得越发妖艳生姿,她就不信自己完全撩不动他。
冷风透过山洞吹进来,花影作势抖了几下,还故意发出几声哈气声。
韩稚圭顿了顿,到底还是没忍住问:“花影姑娘,你很冷吗?”
“没有。”花影连忙回答,“我不冷。”
然而,刚说完,她就立刻打了喷嚏。
韩稚圭心一提,又问:“你真的不冷吗?”
“我真的不冷,黄公子,你不用管我,天色已晚,你还是早点歇息吧。”
她的声音闷闷的,就像是硬生生忍住了咳嗽一样。
韩稚圭越发愧疚,“花影姑娘,你是不是担心我又会将你一个人丢下?所以才会跟我说不冷?”
“没有,我只是担心自己会给你添麻烦。”
花影可怜又卑微地祈求道:“我知道我自己很没用,但是,我发誓,这一路上,我都会照顾好自己,绝对不叫你为难。”
“黄公子,你能不能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跑走啊?”
“山林里那幺黑,我一个女孩子真的很害怕。”
说到这里,她还状似不经意地发出几声压抑的抽泣声。
韩稚圭现在觉得自己完全就是一个混蛋,自己把人带到这里,又在中途将人丢掉,真的是混账到了极点。
胸腔里头歉意不断翻涌,韩稚圭低声承诺道:“花影姑娘,刚才是我不好,我发誓,除非真的将你妥善安置好了,否则,我绝对不会再轻易丢下你了。”
“真的吗?”花影心里偷笑,语气却带着期盼。
“当然是真的。”韩稚圭忙不迭应道。
似乎是为了表示决心,没过一会儿,花影就听见他脱衣服的窸窣声,下一刹,少年修长好看的手伸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件白色内衫。
韩稚圭好似有点不好意思,低声解释道:“花影姑娘,我浑身上下也没有其他衣服可以给你御寒了,这件内衫你要是不嫌弃的话,那就将就着穿吧。”
花影当然不会嫌弃啦,这本来就是她的目的嘛。
她接过内衫,又将外衫脱下,随即,重新将内衫穿在里头,这才将外衫搭在外头。
花影心里头的坏水不停往外冒,接下来,她该怎幺撩拨他才好呢?
她想了一下,还没想出什幺好主意,又担心像刚才那样打草惊蛇,引起韩稚圭的反感,只好按捺下来。
过了一会儿,角落里忽然爬出来一只蜘蛛,花影一瞧,顿时计上心头。
她惊慌失措地站起身,“黄公子,有蜘蛛,好可怕啊。”
说着,人就往韩稚圭那里跑。
韩稚圭听闻动静,刚站起身,怀里就摔进来一具柔软娇小的身躯,花影吓坏了,双手紧紧环抱住他脖颈,双腿也缠上他的窄腰,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
“你、你先下来。”韩稚圭耳根子瞬间红透了,手脚都不知道该怎幺放才好。
“呜呜~”花影埋头在他怀里,缠他缠得更紧了,“我不要,这里有好可怕的蜘蛛。”
韩稚圭随意一扫,便见到墙角那里正有一只蜘蛛在爬行,他一擡手,使出的掌风瞬间将那只蜘蛛打出洞外。
他低头不经意地扫了花影一眼,然后慌乱地移开视线,因为他刚才看到了不该看见的东西,一道很深很性感的沟壑。
花影浑身只穿了他给她的两件衣服,其余的,一概没穿。
偏偏他身量高大,花影身材娇小,原本很正经的衣服到了她身上,瞬间变成了特制的情趣衣物。
香肩半露不露,大腿也遮遮掩掩,小腿则是直接挂在他后腰上,他没瞧见,脑海里却自动浮想联翩。
真糟糕,他只觉得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整个人变得好热好热。
偏偏花影此时还在他身上不停地蹭啊蹭,直接把他蹭出一身邪火来了。
“花影姑娘,蜘蛛被我打跑了,你可以下来了。”
黑夜里,他的声音不复白天的清越,反而很是低沉,语气亦是压抑的。
显然,他忍得很是辛苦。
花影本想再次对他施展媚术的,可是,此刻她却改变了主意,距离隔得这幺近,她闻到那股从韩稚圭皮肉里散发出来的檀香味,好香啊,香到她忍不住想要当场对他用强。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遇上他这样一个百年一遇的纯阳半佛金身,那可是她梦寐以求的绝佳炉鼎,她养在姹女宫的那些炉鼎,加起来都没有一个韩稚圭来得管用。
她决定了,她一定要将韩稚圭这块香喷喷的唐僧肉吃到嘴里。
所以,她容不得冒一丝一毫的风险。
“真的吗?”花影声音颤颤,身子隐约也有点抖。
韩稚圭额角青筋暴跳,只觉得自己忍到快要疯了,偏偏花影还在撩拨他。
她没穿兜衣,他又赤裸着胸膛,两个人的距离那幺近,他可以真切地感受到那种柔软的滋味,那幺美好,叫人心痒难耐。
他呼吸逐渐粗重起来,咬牙道:“当然是真的,刚才那只蜘蛛已经被我打跑了。”
花影扭头看去,那处角落里确实再没有那只蜘蛛的踪影,她这才慢悠悠地松开双手双脚,从他身上滑下来。
当然,过程不是一帆风顺的,在途径某一处滚烫山丘的时候,她忍不住娇呼出声,嗓音柔媚。
韩稚圭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头,用力闭了闭眼,才将那股子难以名状的冲动压下去。
待花影站定在原地,他连看都不敢多看她一眼,沉声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终究不妥,我去山洞外头给你守夜,你先休息吧。”
说完,不等花影回应,他直接掉头就走。
花影好整以暇地瞧着他落荒而逃,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不多时,朦胧的雨幕中,除了大雨噼啪的声音,隐约可以听见少年痛苦的闷哼声,压抑又沉闷。
他似乎不得章法啊。
花影坏心眼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