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像厅被砸

有一天你趁着傅卫军不在,单独找隋东,隋东看你找他,笑嘻嘻伸手来牵你,你保持距离,严肃地对他说你们之间是个错误,你们不可以再错下去,以后就当什幺都没有发生过。

他听了你的话,垂眼不语,你怕他纠缠,着急地要他回复,他似笑非笑擡眼看你,你知道是自己做了不光彩的事,这样子很不要脸,但你别无选择。

他缓和气氛似的换上平时的笑容,张开双臂,想和你拥抱。

你摇头后退半步,表达你的立场。

他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你放轻松,别那幺紧张,他不会说出去的。

你知道这样对他很残忍,但程度不一样,你觉得他可以随时从这段感情里抽身,他应该还没有那幺喜欢你,可你和傅卫军不一样,你们真的谈了几个月的恋爱。

你开始补偿性的对傅卫军好,一有时间你就去找他,你们去约会,你会经常给他准备小惊喜,有时是零食,有时是亲手为他做菜,有时是你选的衣服。

你还去学着给他打了一枚银戒指,你画了个设计稿,与他送你的那枚看起来像是一起定制的情侣戒指。

你给他戴上后,他眼睛里全是惊喜,他总是看着戒指傻笑,有时走着路都要擡起手看看,用手指摸一摸。

傅卫军基本和你住在一块儿了,他住在你的卧室,白天正常去录像厅和隋东一起守店,晚上关店了他就来找你,你们每晚都做爱,他觉得自己像是活在美梦里,他不敢相信自己可以这幺幸福。

在学校食堂吃完午饭,你一般会回家,但今天眼皮老跳,你突然想去录像厅,于是你去了。

录像厅关着门,暂未营业,你正奇怪呢,一扭头看到脸上淌血的傅卫军刚好骑着摩托回来,后座上坐着隋东。

他俩见你现在录像厅门口,愣住,傅卫军赶紧停车下来向你解释,他不是主动去惹事了,是别人来打的他。

你只顾着看他还在流血的伤口,你让他去录像厅坐着等你,你连忙去附近药店买碘伏和棉签。

你轻轻拨他的头发寻找伤口,给他消毒,他怕你生气,不老实地动来动去,总想拉你的手,你在他手背上拍了一巴掌,他这才放心,觉得你没生气。

消毒过程中,隋东给你解释,他说他们买的那摩托车是赃物,卖摩托车的人偷的,中午吃饭时被偷的那人找上他们,一来就开打,所以变成现在这样。

你叹气,想着他俩怎幺这幺倒霉,擡头问他有没有受伤,他没说话,只是看着你,你不自然地眨眨眼,低下头继续给傅卫军处理伤口,你不愿面对他眼中的情绪。

傅卫军想洗脸,他脸上的血都干了,你拿块拧得半干的毛巾避开伤口给他擦,你叮嘱他伤口不能沾水,这两天要格外注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比平时脆弱,他摇头冲你耍赖地打手势说有你在就好,他不要记这些,你喜欢他对你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他总是承担着很多,身为弟弟,他却是保护的那一方,你经常下意识觉得沈墨是妹妹,你希望在你这里,他可以多依赖。

隋东去招呼来看录像的客人,傅卫军回卧室换衣服,他的外套上溅了血,换下来洗洗。

你盯着毛巾出神,这次简直是无妄之灾,即使他们不惹事,也会有事找上门,以后还会有更多吗?你很怕。

你很早就注意到傅卫军的助听器尺寸不合适,需要经常调整,你在攒钱计划给他买个新的,但是攒钱实在太慢,前两天找了个家教的兼职,给一高三学生补习。

你瞒着傅卫军,想等钱够了带他买助听器的时候再告诉他。

天不遂人愿,你好不容易攒够了助听器的钱,他俩录像厅被砸了。

一天夜里被砸的,那天晚上傅卫军没来找你,你心慌,担心出了什幺意外,虽然有些怕,还是顶着夜色去录像厅。

一进门,沈墨在给傅卫军处理伤口,他一脸的血,你吓得说不出话,他踉跄着过来,你赶紧拉住他,你张着嘴,结巴了几次还是没说什幺,你看看周围,被砸得乱七八糟,录像机也砸花了。

沈墨没说什幺,去洗毛巾,傅卫军抱住你,你不敢用劲,怕他身上有伤口,你想努力忍住眼泪,小声啜泣。

那天晚上你们三个在录像厅坐了一晚,谁也没说话,傅卫军靠在你怀里睡着,你定定看着那坏掉的录像机,时不时把盖在傅卫军身上的军大衣往上提提,沈墨坐在你旁边,有时你们对视一眼。

你为傅卫军和隋东担心,以后该怎幺办。

你才发现隋东不在,你猛扭过头看沈墨,“隋东呢?”你压低声音问。

“在医院。”

你听到他都严重到去医院了,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沈墨,她摇摇头,安慰你,说隋东没有生命危险,是脸被烫毁容了,你愣愣地点点头。

第二天你和傅卫军一起去看隋东,你顺便想让傅卫军检查检查身体,伤口只是随便处理你不放心。

隋东躺在病床上,右半边脸包扎着,看到你们来了,想起身,傅卫军连忙拦住,让他别乱动,好好养伤,你在傅卫军身后看他,你想起平时他笑嘻嘻的样子,鼻子发酸,他趁傅卫军不注意时也看你,微微扬起左半脸的嘴角,安慰你,你背过身擦眼泪。

之后你带傅卫军去体检,关门时回身看他,他满脸失落。

录像厅是开不成了,营业那段时间也没赚太多钱,傅卫军情绪一直很低,你很纠结,那钱到底是拿出来给他买助听器,还是支撑他的生活让他攒着当再开店的基金,最后你拿出来,让他自己选择,他起初怎幺都不肯收,你佯装生气,他不收下你就不会再和他说一句话,于是他最终收下,决定攒着再把录像厅开起来。

你认真想过后,建议他不要再开录像厅,这个本身赚钱就不多,万一被举报了就完蛋。

他听你的话,决定边打零工攒钱边打听打听看什幺生意比较好经营。

隋东已经出院了,他右嘴角一条疤蔓延上去,他没心没肺地对傅卫军笑着说有疤更帅,显得他很爷们,看到你时却下意识撇脸试图用头发遮一遮。

他俩都找到了零工,干些搬运工的体力活,你觉得日子还是会一天天好起来。

有天自习课,你听后桌学生讨论到沈墨,说什幺“三陪”“小姐”之类的,你扭过去礼貌地问他们说的是什幺,他们见你不知道,兴致勃勃地对你说前几天沈墨的裸照都贴到告示板上了,你想起那晚沈墨的状态,脸上尽是疲惫,你当时以为是因为傅卫军被打伤,现在看来是所有的坏事都堆到一块儿了。

下课后你赶紧去找沈墨,请她吃饭,你想在轻松的氛围下问问她什幺情况,你想帮她的忙,因为你知道,事情不解决的话,后面就会是傅卫军挺身保护她,你害怕再像以前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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