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里,思绪不受控制的飘向了主殿。因对小皇帝的古怪态度很好奇,同时又对他心存怨气,神力便忠实的反应了我的心态。
一片黑暗中,出现了过去的画面。
先是一双脚,脚步匆匆的踩在地面上。
地板光滑无尘,映出其上之人衣着华贵,垂下的配饰叮当作响。
视线上移,脚的主人慢慢的出现在眼前。
是梁衡。
他一路小跑,神情严肃,手里还端着个盒子。
“梁衡求见陛下。请通传。”到了正殿大门,梁衡和门口守着的郑众打了招呼。
郑众点点头,小步跑着进殿。
不多时,郑众又出现,宣梁衡进殿与皇帝密谈。
小皇帝正在屋子里批阅奏书,他的桌上除了竹简外,还有几叠纸一样的东西。我靠近看去,发现是一些图案。
再仔细看,看着像是地图。我留了个心眼,记住一些关键信息,在脑海中梳理了一下。
本来以为是什幺城市地图,或者大地图,但是回忆了一遍,发现都不是。
算了,先不管了。
“陛下,臣有了消息。”梁衡行礼,端上盒子。
小太监将盒子拿下,放到皇帝面前打开。一个造型古朴,花纹奇特的镯子映入眼帘。
这正是他们用来取走我身上力量的伪神器。
“你实验过了,绝对无差错?”小皇帝将信将疑。
要他这幺容易对那女人屈服,相信她能提供他想要的东西没那幺容易。
“有些偏差,但大抵没错。”梁衡神情肃穆,“靠着这个先祖传下来的龙脉仪,驱动后,占卜到了旱灾的源头,还有如何缓解……龙脉仪指示勒方位,想必借用龙气继续维持,便能…”
皇帝坐在椅子上,安静的听着。
听罢,他掏出那张纸,拿起笔在上面画了起来。
“如此说来,继续按照这个方位修建龙脉下去,便能永远的解决类似引发这灾情的根源,让旱涝再不发生了。”小皇帝说。
“若是记载无错的话,能够实现。第一个地点已经应验了。那果然是处宝地,只要自那里将淮水截断,在将一条沟渠与现今陛下正在开凿的一条连通,便能极大的缓解涝灾的影响……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如何修通这里了。”梁衡一字一句仔细的指引着。
“只是朕没记错的话,那地方山脉巍峨荒芜,寸草不生,定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吧?除非有移山倒海的能力。”小皇帝蹙眉。
“应当还能占卜出方法。那地或许隐藏着什幺秘密。”梁衡沉吟道,“还有,也果真寻着一人。其人身体康健,连同他出身的那个村子也都没有染上时疫。想来他们那村子有些特别,臣已经派人去查了。若查出根源,一定也能断绝疫病的祸根。”
小皇帝闻言,面露喜色:“果真有用。看来她是真的女龙了?”
他的喜悦没持续多久,像是想起什幺,又淡了不少。
“陛下,龙气只有经过女龙的蕴养才能被玉镯吸收。必须要有源源不断的龙气供给才行。没了龙器侍奉,她的干魂之症想要缓解需要很长的时间。”梁衡微微蹙眉,“先前臣派人佩戴的玉镯,花了这一个多月填充的量微不可计,要到能用时,也不知何年何月了。”
“那必须要龙器吗…”小皇帝深吸了口气,“这样做,便能加快速度了吗?”
“若是古籍记载无错,定然可以。”梁衡说,“再者,即便不成,对……女龙夫人也无甚幺大伤害。”
“既然如此,想必你也已经做了准备?”小皇帝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的玉镯,手指把玩着。
说到这里,梁衡脸色瞬间苦了下来。
他单膝跪地行礼:“臣未能找到更多合适的人选,还请陛下责罚。”
“真的没有?”小皇帝眉头紧皱。
“并没有。龙器族的后人十不存一。”梁衡无奈的叹气。
小皇帝站起身,狠狠地把一叠竹简扫到地面。
“难道就非要牺牲朕不可?”他怒气冲冲道,“你真是叫朕去给那女子当……当玩物,做那等事…?!朕是天子,怎受得了这等下贱淫荡的妇人,朕才不要碰她!她不配!”
“陛下稍安勿躁,实在不行,臣这里也是有人选…”梁衡捏紧了袖口。
古籍上还记载女龙要繁衍皇室的血脉,她的孩子会有很强大的力量。
而皇帝激烈的态度看来是十分厌恶那女人,想来现在是无法接受的。
就在此时,一个小黄门又穿消息给郑众,说是女龙身边的侍女求见。
“她?让她进来。”刘曜稍稍平复心绪,坐回椅子上。
他整理了下表情,看着梁青朝他小跑而来,在他前方跪下磕头。
“陛下。”行完礼,梁青便头也不擡,竹筒倒豆子般汇报我这几日的一切行为。
眼前着梁衡和皇帝都见怪不怪的模样,看来这事已经持续很久了。
“女龙大人很是欢喜陛下,愿侍奉陛下,恳请陛下垂怜。”梁青深深地匍匐在地。
小皇帝鼻子连同眉毛皱在一起,平时温和有礼的脸如今已经被嫌恶和厌烦所填满。
听完梁青的汇报,小皇帝沉默了片刻,便伸手叫郑众。
“去唤梁陈来吧。”他说。
“陛下,慎重。”梁衡见状,忍不住开口,“陛下若今后打算将那女子纳入宫中,最好不要让其他男子近她身。自女龙来葵水之后身边一直没有少人,便是避免陛下的血脉混淆。”
“朕不会碰她,那女人太过肮脏淫乱了。女龙皆肮脏,先有赵太后秽乱宫闱,后有李美人红杏出墙。无论朕怎样做,她总归不会检点。”小皇帝声音冷硬如坚冰,“叫人伺候她,满足她,你安排人取朕需要的东西便可。”
梁陈前来,皇帝怒意未消,梁衡也面色沉重。
绕了一大圈,才让梁陈明白,竟是要他委身做个女人的男宠伺候她。
梁陈本就没有表情的脸上…依旧没有什幺波动。不过我还是观察到他浑身肌肉绷的更紧,周身气势变得更阴沉。
我看着三个男人对我各种厌恶,挑三拣四,又一副不得不捏着鼻子忍着要把我当工具人利用的态度,气得半夜直接从梦里醒了。
虽然知道这小皇帝肯定对我没啥好感,可我没想到他居然背地里这幺想的!
皇帝和梁衡那里有关于“女龙”更详细的记录,有些内容我没看到并不知道,现下清楚,那都是记载“女龙淫乱”“勾搭成性”的竹简。
想来也并不奇怪,玉魂这样闹人,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了的。
而且看他们所说,玉魂的折腾也并非不能容忍,只是神力自然恢复太慢。那些人当然等不及,有什幺“捷径”自然不会放过。
梁衡居然说“无甚幺伤害”……居然说得出这种话,真是好不要脸!
皇帝在见我前便对这些记载了解的很全面了,因而一开始便看我不顺眼。
但他是个能忍的。
早些年忍着外戚跋扈,忍了七年,到时机成熟时将对方一齐斩杀,自己独揽大权。如今忍个让他不耻的女人,装作友好亲切的模样装一两个月不还是轻轻松松?
这样只不过是想看我是否有什幺后手,查清楚我的底细,以及那所谓“女龙”的力量是否属实。
如今确定了,便要立刻行动,将我擒起来了。
利用了玉魂来控制女龙,还要骂对方无耻淫妇,真是好一个又当又立。
我气得根本睡不着,索性下了床。
盯着眼前的床帐,我愤怒的揪住狠狠地撕扯起来。
床脚边陡然站起一个人影,吓得我腿一软又跌回去,差点没叫出声。
我定睛看了半晌,是梁陈。
“你,你你……”他不是去了其他卧房吗?怎幺会出现在我脚边的?
梁陈以为我要小解,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居然拎着恭桶放到我的脚边。
我看他神情平淡,看不出喜恶,恶从胆边生。
梁陈在得知皇帝和梁衡的命令后,肯定是不乐意的。
他虽然没了家室孤身一人,但却也是宫廷侍卫,梁家龙器族的侍卫长,和隐士里头的大师。如今却因为自己这力量,反倒要去伺候一个女子,要让对方尽兴。(关于为什幺要伺候对方让对方尽兴,我猜可能是竹简记载的问题,谁知道那狗屁竹简里到底抹黑了多少。)
但是现下情况就是,合适的人选确实很少,皇帝不乐意,梁衡不乐意,就轮到他。
“你本就是龙器族的护卫长,女龙现世时,也该是伺候她的。”梁衡说。
这弟弟的力量比他强大不少,所以有些龙器族特有的秘法只有他能掌握。
没有女龙的时候,龙器族内依靠着这力量也颇有地位,承担训练更多特殊护卫的力量,被皇室信任,可谓举足轻重。
“臣遵命。”梁陈听罢回应。
想到这里,我擡脚踹了一边恭桶一脚,将其踹倒。
“你在这干什幺,滚!”
恭桶是干净的,滚到一边,被梁陈截住,拿起立直放好。
他擡头看了我一眼,双眼微微眯着。毫不动容的神色,因角度和灯光而更显黑暗的眼窝,那里面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漆黑到仿佛什幺都没有。
我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从床上跳下朝门口走去。
手还没碰到门框,便被另一只手摁住。
高大的身躯立在身后,一手挡住门框,将我困在门与躯体间的空间。
“夫人去哪?”梁陈问。
“出去透透气。”我面无表情的盯着门框。
“夜里凉,不要出门了。”梁陈无视我的意愿,摁住我的肩膀将我掰到一边,插好门闩。
“那你出去。不要在我屋子里。”我没有坚持,只是离他远了点。
他侧头看我。
两人默默对视片刻,梁陈拉开门闩走了出去。
“以后也不要进来。”我在门关上的前一秒开口。
他一出门,我便连忙把门闩插上。
终于安全似的我松了口气。
这家伙真是吓人。明明没见他有什幺情绪,但回想起来却又感觉他的意图很强烈。
那种审视,厌烦,还有一点扭曲的似乎是要扑上来一样的压迫感。
矛盾。
而我也不能平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刚才也看到了一些…
那是梁陈“受训”的内容,教导者是女医与太监。
因为“时间紧凑”,所以只能抓紧训练。
包括如何抚摸女子,女子会更舒服,为何那里会系着红绳,纳入式完成后,怎样的姿势和动作能让女子情动……
女医用一具真人大小不知材质为何的模型为他讲解,还带他观摩那男女事。
梁陈观看了三天,期间不乏起了反应,便被要求训练忍耐力。
来之前,女医提供了香膏和药丸给他。除此之外,他也正是在那处躁动膨胀的时候来的,像是生怕他看我提不起兴致。
这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的荒谬,也令梁陈倍感耻辱。
但他皆忍了下来,好像他本身就没有想法,他只是一具傀儡,一个躯壳,所有人的灵魂都不容纳…
而整个看下来,我却觉得更耻辱。
……好久没有这幺生气了,只觉得心肝肺都像有火在烧。
玉魂仿佛也感觉到我剧烈的情绪波动,慢慢变得活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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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刘:嚣张.jpg
小狐狸精:友好演不下去了,那女人不配!(虚伪假面破碎.jpg)
被狠狠嫌弃又被嫖了的女主有被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