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伽尔斯背手望着苍茫夜色。
一只信鹰落在他肩膀,打开信件,赫然是许纯的手记,瞳孔紧缩,立即出兵夜袭波那驻扎的营地。
许纯窝躺在巫尔怀里,心绪繁杂,时不时张望帐篷外。
侧头看着身侧的男人,听着他的心跳,苦涩一点点漫上心头。
对不起,但是,我要回到伽尔斯身边
发出一声长叹,湮没在这浓稠得化不开得夜中。
帐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出不了一会儿,叫喊声,兵马声嘶鸣而至。
骤起的兵刃交接声让巫尔猛然惊醒,他下意识抚向身边,却发现许纯已不知去向。
情况紧迫,他顾不得多想,急忙披上外衣拿起弯刀就冲出帐营。
眼前的一幕令他血液倒流。
伽尔斯大刀阔舞,手下的重甲骑兵正在与自己尚未整装的亲兵厮杀。
眼看士兵们刚从睡梦中惊醒,身着单薄睡衣,在敌军凌厉的攻势下节节后退。
看到手下士卒惨状,巫尔双目赤红,恨不得将伽尔斯碎尸万段。
就在此时,伽尔斯斩杀了一名士兵,感应到巫尔的气息,回头望来。
两人隔空对峙,电光火石之间已拔剑相向。
“伽尔斯!我杀了你!”巫尔咬牙切齿,双眸中燃烧着化不开的怒火与恨意。
劲瘦有力的身子刹那间全然爆发,他一把拨开士兵,弯刀如闪电劈向伽尔斯所骑的战马,目标直指伽尔斯的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一针凉意从背后袭来,巫尔只觉后背一痛。
刃进刃出,带出翻红的血液,鲜血顺着刀柄缓缓滴淌在地面。
转过身去,不可置信地望着身后的人。
一身白裙,温柔的笑意不再,冰冷的眸子映着手中的利刃,是自己从未见过的陌生。
月光下,衣裙上溅上的血花格外刺眼。
“许纯,你......”巫尔嗫嚅着嘴唇,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痛吗,痛,但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心脏仿佛被戳了个窟窿,呼啦啦地漏过风,什幺也留不住。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巫尔眼里滚落,想止也止不住。
他握紧弯刀,勉强支撑着没倒下的身子,擡手想抚上许纯的脸颊,血迹斑斑的手在最后一刻颤抖着收回。
“姐姐,你就是这幺.......爱我的吗?”
他小声抽噎着,眼神如同被抛弃的小兽般悲恸落寞。
那双颤动的绿眸目不转睛地盯着许纯,似乎还在苦苦寻找一丝的可能。
许纯在无数个深夜里吻过这双眼。
可今日,她无法面对这双凄婉眼睛。
她颤抖着手,染血的利刃无力滑落在地,发出铿锵声响。
“你该早知道的,从你虏我去波那的那天起。”她侧过头,垂下长发,掩去所有表情。
“所以.....都是假的吗?”他吸着鼻子,肩膀轻轻耸动。
许纯深吸一口气,掩去眼中所有情绪,朝身后挥挥手。
皇家禁卫军蜂拥而上,粗暴地把泥泞地里的巫尔拖拽下去。
他怀中一个香包掉落,沾染了泥泞和血迹,再也不见最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