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服下药后睡得安稳了许多,此时华英才注意到外面的天已经暗下来了。
天黑路远,华英也不能让梁琭就这幺走,但这屋小,只有一张床,平日里她都是和阿婆挤着睡的。
梁琭脸上并无担忧,应该是没遇到过她这幺窘迫的情况,连带着上门看病的大夫都要窘迫着过一晚。
华英上前,她低着头,脸上满是歉意和感激,结结巴巴地说了一阵,才表达出自己的歉意。
华英想去邻居说说,让梁琭去那边休息。
梁琭不着急,等她说完。
他摇了摇头,庄稼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灯油贵,因而大多数入了夜就歇息,现在去怕是扰人休息。
他打算就着木桌休息一晚,明早再赶回医馆。
话一出口,梁琭就有些后悔。
再怎幺不忌大防,华英也还是女儿身,即便屋里还有阿婆,也是不合适的。
若不是天色暗,华英只要一擡头就能瞧见他红润的耳垂。
华英倒没想那幺多,只是一个劲地道歉,然后道谢。
他思来想去,还是想要再和她商量,可华英转身就抱了件衣裳过来。
也怪华英穷得连第二床被子都买不起,只能将衣裳拿来供梁琭使用。
梁琭接过衣裳,将话又咽了回去,明天自己早点离开也行。
\"我的衣服,很干净,梁大夫别嫌弃。\"华英脑子里组装了几遍的句子,总算顺畅地说了出来。
她自以为考虑得周到,梁琭听见只觉得烫耳朵。
梁琭将衣物放在陈旧干净的桌上,然后端正坐在桌边。
月光透过窗,能大致看清陈设,但并不足以供他看书打发时间,这幺干坐着,他也有些难受。
华英侧身蜷在床靠地的一边,占个床边躺着,她这个角度正好能瞧见梁琭朦朦胧胧的侧脸。
\"梁大夫。\"华英突然叫他一声,梁琭脊背绷紧,循声望向华英。
\"姑娘。\"梁琭颔首。
\"我叫华英,\"华英一笑,\"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她一笑,眉眼比月光更似水,梁琭鬼使神差地将她的名字念出了口,而后放在腿上的手才猛地捏紧了。
随后华英闭眼睡去。
梁琭低头看着桌上华英给自己倒的一碗水,他也不喝,只轻轻压了碗边。
他一眼能瞧见华英安稳睡着的模样,明明她才认识自己没多久,却对自己完全没有防备。
梁琭看着她睡容出神,她耳际的一缕发落了下来,搭在她的脸上,他才后知后觉回神,他起身拿上华英给自己的衣裳,轻轻抖开。
梁琭对气味敏感,他仿佛能嗅到空气中抖落出的少女甜甜的气味。
梁大夫心脏激烈狂热地跳动起来,捏着衣领的手细微颤抖,不自觉间已然将挺直的鼻梁买入衣物中细嗅。
他将衣物披在背后,回到位置坐下,一夜毫无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