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寻霜把人带回家，倒了一杯热水，就打开电脑忙她的实验数据去了。
简清欢捧着那杯热水，人还有点迷糊。
他这是…留住她了？
又看看坐在桌前的乌寻霜，神色如常仿佛刚才什幺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不对。
简清欢神色黯然，握紧水杯清晰地感受着手心有点发烫的温度，透过杯壁传递过来。
她只是察觉到了他的恐慌，所以妥协了。可是下次呢？以后呢？
他本以为只要能留在她身边，远远地看着她就足够满足了。
可是现在，他几乎快被痛苦和嫉妒疯狂地填满了。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占有欲是会日益滋长到失控的地步。
他想留住她，即使她对他没有爱情，也远比让他眼睁睁看着别的男人拥她入怀好无数倍。
他…想要她。
辗转反侧。
脑子里爆炸般的思绪却让他怎幺都睡不着。
一直到一点多，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烦了，隐约听见客厅里好像有轻微的响动。
拧开门，厅里没有开灯，黑暗中电视开着，乌寻霜正双手抱膝，窝在沙发里。
“姐姐，你不睡吗？”
简清欢走过去，看了看桌上的酒杯和冰桶。
他记得冰箱里那些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度数都很低，与其说是酒更像酒精饮料。
“吵醒你了？”
乌寻霜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他一眼，俯身去找遥控器想把声音再关小一点。
“没有。”
简清欢摇头，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坐在乌寻霜旁边。
电视里播的是他没看过的电影，事实上他也没心情看，眼睛虽然盯着屏幕，心里却是混乱。
周围光线昏暗，电视里传来低低的嘈杂声，映衬着两人之间的沉默。
“姐姐，我…”
“蒋渡不是我男朋友，我跟你说过。”
简清欢想开口说今天的事，乌寻霜却先他一步。
简清欢微怔，咽下剩余的话。他知道他不是她男朋友。
她没喝醉，但也喝了一点，脑袋懒懒地靠在沙发背上，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
荧幕上淡淡的光线映在她的脸上，让她的侧脸轮廓看上去有些朦胧。
“我知道你害怕如果我交了男朋友会抛下你，可是我承诺过，永远不会丢你一个人你忘记了？我向来说话算话。”
她就着头靠沙发椅背的动作歪过头，眼中好像带着点醉意不似那幺清明，但是神色极其认真。
“我也不会谈恋爱。”
简清欢沉默，眼中情绪复杂。
她不会谈恋爱，他知道。乌寻霜以前曾轻描淡写地提过，她不相信爱情。
所以她跟蒋渡，或是以后再出现什幺人，她都不会恋爱。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高兴还是该失落。
高兴的是她不会爱上哪个来路不明的男人，不高兴的是…
他不知道她不相信的是不是也包括了他的爱情。
这也是他从来没想过把这份感情坦白的原因之一。
没有爱情，他也可以理所当然地留在她身边。可如果涉及爱情，那就会破坏现在的一切，而后果他没办法预测。
所以他可以把内心的这份感情藏好，哪怕永远不让她知道。
可是他已经开始受不了眼睁睁看她走向其他人了。
更受不了在她以后彻夜不归的晚上，他只能在这里想象她此时此刻正在别人的床上。
他真的会疯。
深吸了一口气，简清欢只觉得如果现在不说清楚，他以后可能都不会再有能靠近她的机会了。
大概是把下辈子的勇气都预支了。他伸手轻轻把人拉过来，双臂收紧，箍在怀中。
“清…”
“姐姐，你听我说好吗？”
这是简清欢第一次打断乌寻霜说话，他声音低低的，额头靠在她的颈窝，有些发闷。很像那种担心被主人丢弃的小狗，浑身充满了无助。
乌寻霜没出声，也没动，安静地任他搂着自己，等他继续往下说。
“昨天，我对你说，我也可以。是我错了...”
“不是我可以，而是我需要你。姐姐，我需要你。”
简清欢擡头，黑眸深邃，认真的看着乌寻霜。清隽的眉眼不像平时那样柔和，带着一股很少在他身上出现过的坚决。
他真的越来越好看了。
乌寻霜有些不合时宜地想着。
不管是乌黑的碎发，还是挺直的鼻梁，亦或是他的眼睛。像是聚满了泉水，清凉纯粹。带着扑面而来的少年气息。
她是不愿意让这双眼睛蒙上灰尘的，她只希望他永远保持少年的纯真不要受到伤害。
而现在，最有可能伤害他的人好像变成了自己。
心神微动，乌寻霜觉得自己头脑有点发晕了，无意识地伸手，抚上他的脸。
简清欢从善如流，顺着这个动作，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背，脑袋偏了偏把脸贴在她的掌心乖巧地轻蹭，像极了某种温顺的大型犬。
“你没办法安心，对吗？”
她声音很轻，手掌在他脸上摩挲，分不清是在问他还是在自言自语。
“即使我说了，不会离开你。”
“嗯。”
简清欢老实地点头，握着她的手在脸上一点点地移动，划过下颌，划过鼻尖，最后停留在浅淡的唇瓣上。
“我好害怕，姐姐，真的好怕。”
“所以...用我，好不好？”
他捧着她的手，语气近乎哀求。
他知道，他这样做很卑鄙。他利用她对自己的温柔，逼着她接受…可是除此之外，他还有什幺办法能让她留在这里呢？
“你想要我？”
乌寻霜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简清欢薄唇上划动，吐出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昨天晚上…不是我在做梦对吗？”
简清欢微怔，她想起来了。
“自慰是第一次？”
她的声音喑哑，和平时不太一样，可偏偏又说得淡然，好像在讨论明天天气如何似的。
“……嗯。”
简清欢顿了一下，想起昨天晚上当着她的面射出来的那一幕，耳根通红。
怎幺连这个也想起来了…
乌寻霜没再说话，只是用指尖摩挲着他的唇。原本微凉的指尖此刻却好像带上了滚烫的热度，所到之处都是高温燃烧。
而她似乎却上了瘾，细细地描绘着他的唇瓣，纤长手指一点点滑入他的唇齿之间。
简清欢觉得头晕。他明明没喝酒，却因为她充满暗示的动作大脑缺氧，本能的张嘴吮住她的手指，任她的手指在口中拨弄。
心脏剧烈跳动，气氛暧昧到了极点，一触即发。
“要姐姐教你吗？”
她搅动他的舌，感受着指尖传递而来的湿热，醉意上头。
手指轻轻抽离，带出一根细细的银丝，即便只是借着电视的微光，他也能看见那淫靡的水渍。
喉结滚动，他声音哑得要命，轻声：
“...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