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炎热的室外,酒店房间的温度绝对称得上凉爽。梦梦咬了一口女仆刚切好的冰镇西瓜,舌尖冰冰凉凉,身体却依然燥热难耐。
浑身都不对劲,梦梦努力让自己的思维专注在工作上却根本看不进几行字,心里似乎有只小猫在不停拨挠。
不爽地丢开手中的报告,梦梦对沙鳄的不满情绪几乎要到达顶点。那个烂人,接连撩拨她几天,今天却突然消失。
安娜端着冰饮进来,她将杯子放下然后捡起那本报告,“鳄鱼先生…在阿拉巴斯坦的名声真响呢。我们最近听了好多他的英雄传闻,没想到他也那幺擅长做生意。”
梦梦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虽然梦梦认为沙鳄就是个性格恶劣的烂人,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真的很善于获取利益。自从克洛克达尔以股东的身份参与决策之后,梦梦开在阿拉巴斯坦的店铺都获得了不菲的利润,尤其是那间药厂,机器打开的时候,金钱像水一样涌进了银行账户。
“大小姐似乎不太喜欢那位呢…”玛丽清扫着花瓶加入了闲聊,“鳄鱼先生虽然是海贼,但更像一位贵族。那幺了不起的人,傲气一些也很正常嘛。而且他出手好阔绰…送了好多价值不菲的礼物过来。”
梦梦恶狠狠咬了一口西瓜,“东西又不是贵就是好。”
出于剧情限制,梦梦并不能过多透露沙鳄的故事,男人“大英雄”的形象也只能等路飞来打破。况且这家伙在人前确实衣冠楚楚,他私下玩弄她以此取乐的事,梦梦必然不会和女仆讲。
值得庆幸的是,沙鳄到目前为止都遵守了他的承诺。在晶核没有收集够之前,梦梦只能祈祷着沙鳄的诺言能尽量长久一些。
“大小姐…”
安娜似乎还想再说什幺,但被玛丽瞪了一眼,也只好收了声。
梦梦把西瓜皮丢进垃圾桶里,意识到是自己语气太过不愉快,让女仆们误以为是她们说错话惹恼了她。
擦了擦手,梦梦看向两人,“你们觉得鳄鱼喜欢我吗?”
“喜欢…的吧…”
这一下,安娜也有些不确定起来,她犹犹豫豫回答一句,眼神飘向了玛丽。
和半路才做了女仆的安娜不同,玛丽从小就出生在贵族圈层里,她的妈妈是女仆,姥姥也是,也许往上再数几代人,也丝毫没有变化。
“大小姐,我觉得对于贵族来说,有些时候,权力和金钱比感情更重要。鳄鱼先生是王下七武海,阿拉巴斯坦的英雄,还很有生意头脑。”吃剩的西瓜被玛丽收了起来,她擦了擦桌子,又继续说,“您留在这里,就已经说明了一切。最起码现在来看,鳄鱼先生对您很有用。只是您一上午都闷闷不乐的,我们有些担心您。”
安娜抓着手中的托盘,她使劲点了点头,“是的!是的!大小姐,玛丽说的就是我想说的…所以…您需要我们去打听一下鳄鱼先生的行踪吗?”
看着女仆们真挚的脸,梦梦觉得自己干涸的身体脉络中似乎浸润出温暖液体,她抓住两人的手,“玛丽,安娜…谢谢你们。不过那个烂人……还是算了吧!我管他去哪。我很好,只是稍微有些无聊。下午帮我预约一个项目吧,听说油菜花有一个很有名气的美容院,你们去体验过了吗?”
被评价为烂人的男人此刻正坐在阴影里,他的语气听来傲慢又恶劣,但他面前的人依然一副谄媚的嘴脸。
其实这次交易并不用沙鳄亲自出面,只是他的猎物现在站在陷阱边缘徘徊,却始终不肯踏出最关键的一步,所以他需要稍稍后退一些,好让可怜的小鹿再往前多走一点。
性欲被反复折磨却得不到满足,神经可以绷紧,但身体会到达极限。
员工搬运着货物,沙鳄站在码头旁。他只是轻轻把手掌贴在小美人的后背,她都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手指一节节摸过脊骨,贵族小姐手中的文件夹都快被她捏坏。
克洛克达尔无声地笑起来,他知道他亲手培植的果实就快要成熟。
只需再有一点点耐心,熟透的果实就会自动跳下枝丫,落在他的手中,砸出饱满而充盈的甜美汁水。
太过自满的沙鳄并未想过他的计划会横生枝节,所以当梦梦失踪的信息通过妮可罗宾传来的时候,克洛克达尔感到出离地愤怒,沙暴凭空而起,呼啸着掠过荒地。
克洛克达尔第一反应是梦梦遭到了夏洛特家族的报复,但夏洛特·雷赞早已离岛,这个家族通常也不会在伟大航路前半段出现。
所以…到底是哪一个胆大包天的杂碎居然敢在他的地盘上闹事?偷走他正在狩猎的猎物,是需要付出不菲代价的。
根据女仆所说,昨天下午贵族小姐原本预定了美容院的行程,在路上却接到了陌生人送来的信件。
梦梦只看了一眼就变了脸色,信上说安德烈被他们绑架,要贵族小姐日落之前带着赎金独自一人到指定的地方去。
梦梦并没有贸然行动,只是四处搜寻以后,安德烈仿若人间蒸发,属于他的小电话虫也被遗落在了香水店里。
几经权衡,梦梦在前往地点的时候吩咐一队保镖远远跟在身后,可指定的地方只有一只豪无特色的电话虫。
电话响起,接完电话的梦梦脸色变得更差,她让保镖给管事老欧传话,让他们等待联系,然后独自一人走进了沙漠深处。
一天一夜过去,梦梦和安德烈依然毫无音讯。下属们甚至也联系不上梦梦,不管是电话还是魔法阵,都毫无回应。
于是心急如焚的女仆与管事决定向沙鳄求助,他们祈求这位阿拉巴斯坦的大英雄能够帮助他们找到大小姐。
沙鳄听完整个过程,脸色显得有些阴沉。
他本以为自己会更加愤怒,会嘲笑小美人过度重视手下而犯傻涉险,但奇怪的是,这些情绪如水泡一样,出现就破碎了。炙热的风卷起克洛克达尔的皮草大衣,手心冒出汗来,沙鳄突然感到寒冷,他意识到他居然在惶恐,未知的阴影完全笼罩了他的心。
雪茄被咬断于齿中,克洛克达尔将苦涩的残渣吐出。
“我会找到她的。”
留下一句承诺,沙鳄也消失了身影。
这天晚上,沙漠中再次刮起沙暴,遮天蔽日的沙尘将月亮的光辉也遮挡得一干二净,整个世界被黑暗所吞食。
城镇的人们闭紧门窗,被栓在草棚中的白骆驼却突然挣扎起来,它扯断缰绳,跑进了茫茫荒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