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迷迷糊糊中,似是有一抹人影在面前晃过,更奇怪的是,唇上仿佛还残留被吻过的余温。

会是段骁战吗?李婉婉缓缓睁开了眼,指头轻抚着自己的唇,圆溜溜的眼珠子环视四周,坐起身,这偌大的寝殿里却只有她一人。

现下是几更了?怎么会就这么睡着了?骁战人呢?

李婉婉心中充满疑惑,怎么会过了那么久都未回房?

看着自己身上未换下的喜服,她先是将它给褪了下来,剩件白色中衣,随意再披上了件罩衫,提了盏灯笼离开寝殿去寻找段骁战。

一路来到厅堂,院落里早已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宾客皆已散去,四周一片寂静,别说人影了,一只虫子都没见着,李婉婉觉得事有蹊跷,但却不知从何说起,脑海里莫名浮现陆欣对她说过的话:赵盼雪不是什么好姑娘,妳要严防她。

她心头一颤,又想起自己是喝下那杯茶后才晕睡过去的,惶恐不安开始在心底无限扩散,心跳的速度也愈发的快,她不愿相信是心里所揣测的样子,可脚却不听使唤的一路往拱月阁去。

「不会的……不会的……」

一路上她只能尽所能的安慰自己,就那么不知不觉间已走到拱月阁前,她往内走去,来到了寝殿门口,里头传来了微弱的啜泣声。

没时间多想,伸手将对开的门用力那么一推,映入眼帘的是蜷缩在角落衣衫不整的赵盼雪,她一头青丝凌乱松散,眼眶红肿脸上都是泪痕,而床榻上则是李婉婉最不愿意相信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手上提着的那盏灯笼,唰地落地,迅速燃烧,犹如心中被燃起的怒火。

她被震惊的有些腿软,还得撑着身子进门。

一踏入,她一眼便瞧见了床榻上那抹鲜明的血迹。

段骁战、衣衫不整的赵盼雪、床榻血迹……一幕幕都在重击李婉婉的心。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李婉婉颤着声,她简直快疯了,不明白应是美好的洞房花烛夜,怎么会在一夕之间成了这般不堪的模样。

「姐姐……姐姐听我说……骁战哥哥进错了房,把我错当成妳……呜呜……我、我该怎么办……」赵盼雪哭哭啼啼向她泣诉着遭遇。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进了妳的房?这叫我要如何是好?要我如何是好啊!」她的思绪紊乱成一团,理也理不开,任凭泪水模糊了双眼;悲痛占据了心房。

而赵盼雪只一个劲的哭,更加让李婉婉恼怒。

「妳哭有何用……该哭的人是我!」排山倒海来袭的愤怒、心痛让李婉婉失控的吼道。

大动静的争吵声把居所离拱月阁不远的芙蓉给吵醒,她急忙下榻穿上鞋急匆匆的来到拱月阁。

她被里头的情景给吓得倒吸口气,一时半会说不出话。

李婉婉以手背抹去脸上的泪痕,兴师问罪道:「芙蓉,妳来的正好,这一切为何会发生想必妳一定知晓,还有,妳端来的茶水中下了药,让我昏睡过去,就是为了促成他俩的下作之事,对不对?」

芙蓉立马跪在她面前,惊恐万分的回道:「夫人,芙蓉真的不知为何寨主会在盼雪姑娘房里,还有下药一事,芙蓉是真的没做啊!夫人,您要相信芙蓉哪!芙蓉对夫人绝无二心,芙蓉能以自己性命发誓,若所言不实,愿死无其所!」语毕,深深嗑了几个响头。

「若不是妳,」李婉婉转头看向一脸委屈还挂着泪的赵盼雪,「那会是妳?妳平日里的作为就够让我怀疑……我却一直安慰自己妳没那意思,没想到……妳挑了今日,给了我永生难忘的痛!」

「姐姐……妳误会我下药我都不要紧……可是姑娘家最重名节,难道在姐姐眼里,我是那种下贱之人吗?姐姐怀疑我勾引他?要不是骁战强要,我又怎么会破了身?」赵盼雪哭着用义正严词的态度反驳。

「呵……呵呵……连他的名讳妳都叫的如此亲暱了,妳说妳对他会没意思?妳不要再演了!妳这么做到底居心何在?妳想取代我的地位是吗?告诉妳绝不可能!」

「姐姐,我没有……」

赵盼雪还在狡辩,就算李婉婉说的是事实,但她怎么可能会亲口承认。

「是啊!不是妳的错,是我!是我不听奉劝,是我的错!」没想到,陆欣姐的话如今都应验了……

「芙蓉,妳起来,和我扶寨主回长生苑。」

「是,夫人。」

芙蓉和李婉婉吃力的擡起段骁战,要将他带离拱月阁。

跨出门槛的那一刻,李婉婉再次回头瞪向站在原地的赵盼雪,「从今往后,妳我势不两立,再无姐妹相称。」落下狠话后,头也不回的撑着段骁战和芙蓉一起离开。

赵盼雪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从容自若的抹掉了那做作的泪水,嘴角勾起了得逞般的笑意。

「骁战哥哥,你这回再如何百般不愿纳我为妾,也是插翅难逃了。李婉婉啊李婉婉,我定会跟妳争到底的,不信,我们走着瞧!」

长生苑正殿。

回到那还充满新婚氛围的婚房里,看着床榻上依旧还在昏睡状态的段骁战,李婉婉除了心痛外,更多的是愤怒、不解。

他竟上了赵盼雪的床,与她缠绵,还破了她的身,在这属于他们的新婚夜里……

可笑,真是可笑……

李婉婉仰头不愿让泪水再为他流,可泪水就是失控的直夺眶而出,心好痛,连呼吸着和他相同的空气都痛得无法自拔,她已经无法平常心的去面对他,立即逃跑般的离开了长生苑。

失魂落魄漫无目的走到了荷花池,借由手里的灯笼照明,荷花池的荷花在烛光下染上一片黄晕,水池里还有一抹明月的倒影,四处只剩下虫鸣声伴随她的怨恨与难受。

今日是初八,是她的生辰更是他俩成亲之日,再过几日便是十五月圆人团圆的佳节,可惜……心已残缺,再成不了圆。

她无助的哭着,像个可怜的孩童,哭得全身颤抖,哭得喘不过气,整个瘫软在地。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由远渐进,她赶紧起身,拾起灯笼,转过身查看来者何人,「谁?谁在那里?」

那道身影随着距离拉近,逐渐变得清晰,来者是顾言。

「夫人?妳怎么会在这?」

顾言当然知道他离开长生苑后,后续发生了何事,想必她一定看到了不堪入目的画面,才会一个人那么晚出现在这,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当然包含他在内。

为了得到她,无所不用其极,就算老天判他有罪,他也认了,毕竟拆散别人的姻缘会遭报应,可他就是过不了情关,宁愿为爱不惜一切代价。

「你呢?你又为何出现在这?」李婉婉还没从悲伤的情绪抽离,说着话的时候还有些哽咽。

看着她哭,一股想抱紧她的冲动油然而生,「如果妳很难受,我的肩膀可以借妳,妳想哭就大声哭吧,有我在。」

「顾言……你能明白我此刻的感受吗?」李婉婉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崩溃的哭着,「这里……好疼,疼得都快无法呼吸了……」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赵盼雪……她跟骁战……总之今晚的洞房花烛,成了他俩……龌龊、肮脏的一夜……」

话说完,她已经完全无法克制情绪,哭到连顾言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突然有些后悔是否不该帮赵盼雪,可是他已没有回头路了,事已发生,只能继续走下去。

看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再也不想忍,紧紧的将这泪人儿搂进怀中,任凭她如何挣扎、捶打,他死也不放手,「我明白妳的痛,妳要怎样发泄都好,我只想让妳觉得好受点。」

这怀抱很暖,却不及段骁战的千分之一……

「你逾矩了,还不快放开我!」李婉婉喝斥着,可那双环抱着的手丝毫不为所动。

「婉婉!妳知晓吗?我也能像他一样爱妳,甚至爱得比他还深!」顾言说完,倏地捧住她的双颊,风驰电掣的吻上她的唇。

一切来的太突然,李婉婉根本没办法反应过来,被吻得呼吸急促,才意识到要反抗。

她那纤细的柔荑不断想推开,可顾言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只能任凭他的舌头探进了她的檀口,堵住了她的低泣声,趁其不备她用贝齿狠咬了一口。

血腥味在彼此的嘴里散开,顾言才松了嘴,可他却如同失心疯般直接将她抱至观荷亭的石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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