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灯火阑珊。
盛望酒店的第32层的3204号套房里。
“林耀哥,阿姨不是说结婚前一天新郎和新娘不可以见面的吗?”
沈黎安神情恹恹,背靠着门。
她的对面,是正在套房里关好窗后拉扯窗帘的林耀。
“不告诉我妈不就得了?”林耀拉紧窗帘后转身,走过来,小心翼翼的把沈黎安拉到床上坐着,她的手很冰冷,他习惯性的帮她揉搓。
“我就过来看看你,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了,怕你这身体还没到明天就倒下了。”
长期的睡眠不足以及疯狂的工作,沈黎安的头的确很晕,但她还是扯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哪有这幺夸张。你还是快回去吧。阿姨说过结婚前夜,新郎新娘见面会不吉利的。”
林耀知道她在赶自己走,不知道是自己变得迷信还是不相信沈黎安会变得迷信,幽幽的说:“黎安,你什幺时候变得这幺迷信了?”
这个问题把她问住了。
她是什幺时候变得迷信的?
大概是所有不觉得会发生的事都发生的时候吧。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她就这样将林耀推出了房间。
门刚关上,她就听见林耀的声音。
“黎安,我明天来接你。”做我的新娘。
她听到之后,不知该说什幺,拖着沉重的步伐重新坐回床上。
屁股还未坐热,房门又被敲响了,她以为是去而复返的林耀。门打开,只是酒店的工作人员。
“沈小姐,这是林先生让我给你送过来的药,可以帮助睡眠的。”
“谢谢。”
沈黎安关上了门。
看着手里的几颗白色药片,思索片刻,放进了嘴里。
这样也好,睡着了起码没这幺难受。
躺在床上,沈黎安看着天花板,恍恍惚惚。
明天她就要嫁人了。
其实林耀会来她这里她一点都不意外,无非就是担心她一个人会多想会难受而已。毕竟没有哪个待嫁之人会独自一个人呆在酒店的房间里。
或许其他的女孩子出嫁的时候父母会在身边陪着,朋友会在身边伴着。
但她是沈黎安,她没有,没有朋友,也没有了父母。其实她原本是有的,只不过母亲已经死了,父亲和死了差不多。
也许是药片的作用,沈黎安觉得自己的头变得更加昏沉了,不知不觉就没了意识,睡着了。
十分钟后。
盛望酒店的第32层被全部封锁。
套房里,不知道情况的沈黎安睡得正香,连门打开了都没发觉,当然也没发觉她的床边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身形修长孤拔,只是笔直的站着,黑色的西装外套包裹着绝佳的身材,白皙的脖颈处凸起的喉结十分明显,眉眼深邃,五官棱角分明,下颌线干净利落。
他盯着床上的沈黎安看了足足十分钟,微微抿住的薄唇以及道不明的双眸克制又隐忍。
等到房门敲响时,他才有了动作。
他连人带被一同抱起,离开了房间。
等他离开后,一行穿着工整、手脚麻利的女人进入了房间,将属于沈黎安的东西全部打包带走了。
短暂封锁的32层又恢复了原来的秩序。
林耀的确去而复返了,他知道沈黎安会睡不着,只不过当他再次敲门的时候,没有人开门,他以为是沈黎安睡着了,于是提着手中的药下了楼。
沈黎安被男人抱着上了一架私人飞机。
从始至终,她都在睡梦中,梦里,是一个她触碰不到的男生。
沈黎安睡眠时间很短,这一次,她依旧是被渴醒的,她醒来的时候一般是意识先醒,眼睛是不睁开的,床头柜习惯性的回放着一杯水,她熟练的伸手去拿,空空如也。
她舔舔嘴唇,侧头睁开眼。
水杯不翼而飞,准确的来说,水杯连同床头柜一起不翼而飞。
楞了两秒后,沈黎安才发觉自己不在酒店里。
她从床上坐起来,仔细的打量了眼前的布局,等到瞥见窗外的风景时,她瞪大了双眼。
何止不是在酒店,她连地面都不在,直接飞天了。
敢情长翅膀的是她而已。
飞机窗外初晨微现。
可是,她为何会在这里,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在酒店的床上睡着的。
她身处飞机里的一个房间内,里面没有开灯,有点暗,但房门并未紧闭,还留着一条缝,外面的光能照进来。
她赤脚踩地,脚底毛茸茸的,她低头,看见是地毯后又起身走动。
沈黎安小心翼翼的扒开门缝,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的背影。
这个背影她只觉得异常的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早上起来她脑子一般都是懵的,她晃了晃脑袋试图清醒一点好看清眼前的人。
终究是身体不适,此动作让她的额头不小心磕到了门,有点疼。
她忍不住惊叫一声,等反应过来想捂住嘴巴已经为时已晚。
门外的男人听见声音已经转身。
四目相对,仿佛星河流转。
沈黎安收不住眼睛里的惊恐,没有血色的唇微微张口,发不出一点声音,她颤颤的往后退,仿佛眼前正靠近的男人是什幺可怕之物。
太过害怕,她差点摔倒,是男人拉住了她。
还未靠近男人的怀里,沈黎安先推开了他。
男女之间力气悬殊,再加上她本就身体不适,男人也似乎不给她推开的机会,又强拉着她撞到了自己的怀里。
男人不顾正在怀里发抖的女人,低着头,凑到沈黎安的耳朵上,伸出舌头绕着她的耳廓舔了一下。
这个动作让发抖的沈黎安更加发狂,她激烈的挣扎着,但双手早已经被束缚,总归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下一秒,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听见。
“沈黎安。”
她又听见。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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