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期还好些,有时候太过紧张,当场说发作就发作,届时还望吾皇、太子恕罪。”
这是威胁幺?
御天正要怒斥,皇帝却朝他小腿上踹了一脚,寒九嶷掀起眼帘,得意地暗笑,一双鎏金祥云纹的履云鞋映入眸中。
她不用擡头,后背一股被死死盯住的寒意,还有体内翻滚起的酥麻浪潮,就已经知晓来者何人。
她不由正襟危坐,敛起笑容。
秦撷英握拳行礼:“皇上,撷英可以证明,郡主确实有说发作就发作的症状,不过……撷英刚好有克制症状的药丸,那日在百芳园,撷英正是凭此治好了郡主的热症。”
“那还等什幺,快些把药丸拿去给太医,多制一些!”
秦撷英从腰间的暗袋中摸出一枚药丸,李称心赶忙接住,亲自送去与太医院。
秦撷英又道:“此药丸又名敛心,其中一味药材冰心莲乃北疆雪山独有,若无冰心莲,恐郡主病症难痊愈。”
皇帝挥挥手:“无妨,朕即刻派人前去,莫说雪山,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朕也要摘下来。”
寒九嶷眉头紧锁,不可置信地擡头望向秦撷英,正对上了他侧过的眼眸,肆无忌惮地占有欲,翻滚着浓浓的情欲。
原本怒火攻心的她一对上那双眼,后背又发毛,赶忙移开视线,有些慌乱地说道:“不、不劳烦吾皇和秦少将军了!贱民其实很少发作了……”
皇帝予以了驳回,情绪有些起伏:“很少发作也不行!襄儿已经回不来了,朕不能让她的女儿一辈子沉疴难愈!”
此言一出,暖阁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沉襄襄,先帝亲封的武英公主,死于九年之前,神通政变。那是先皇在位治下的最后一年,神通后一年,太子登基,新皇亲拟了年号——襄雍。
如今,便是襄雍九年。
民间从不敢道皇帝的名讳,但天下人又都知他的名讳在年号中。
“雍”。
襄、雍。
只是已经很少有人记得皇帝曾有过一个堂妹,沉襄襄。
皇帝自觉有些失态,忍了忍,又道:“御天、撷英,你们领着九嶷去园中逛逛,朕有些乏了,要歇息一会儿。”
寒九嶷沉默起身,行礼,不待太子二人,转身擡脚便走。
御天轻嗤一声:“没教养……啊……父皇!”
原本有些疲惫的皇帝抄起刚放下的书册,狠狠朝太子身上扔去。
御天哎哟一些,有些委屈地朝寒九嶷的背影瞪了一眼。
秦撷英好似没看见,朝皇帝行礼后便折身追去。
刚刚还蔫了吧唧的寒九嶷一出暖阁就撒丫子溜了,秦撷英竟没能跟上,只得一路上往园子寻去。
秦撷英自小习武,对细微的动静哪怕是呼吸吐纳都能有极强的警觉,可此时他竟觉察不出寒九嶷的气息与脚步声。
御花园亭台楼阁坐落,山石湖泊交错,柳暗处转身即花明。
若是她定意要藏,他不一定能找到。
一阵风吹过,穿过身后的山石间隙,秦撷英只觉后脖一凉,他下意识擡手,却摸到了一冰冷的刃。
后脖的刀不动,但也没有移开的意思。